反撲——獸到擒來150 兩相比較
好吵!
朦朦朧朧裡,古霍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是小禽獸,有些閃避的眸子轉了過去,臉微微一側,他還沒想好,不想這個時候見他,可臉只側了很小的一個幅度,不動了!
“古霍,睜開眼看看我,別睡過去,看看我···”
小禽獸的聲音有點朦朧,朦朧的他聽得有些不真切,可是古霍就是不想睜開眼,一睜開眼,就得看到他的小禽獸,然後就想到他剛剛乾的丟人事,然後,他就各種的想撞牆!
惱人的,他越是想睡,小禽獸就越是在他耳邊咕噥,那聲音大的,打雷一樣,擾得他簡直想把他抓過來暴揍一頓,可是有又捨不得,眨了眨眼睛,抿了抿脣,卻發現動一動都有些疼。
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
“唔——”皺着眉,整個身子都被一道力量蜷住了似的,緊得他發脹,身子一波一波的疼痛襲來,疼的他剛剛精神過來,又想昏睡過去!
“醒了,醒了··古霍,看看我,我是誰?”男人指着自己的鼻子。
古霍眨了眨眼,睫毛上有些模糊,看不太清,只是就着聲音辨認着,“小···禽獸···”擡了下手,想抓住他,可是擡了擡,無奈的什麼感覺都沒有,低眸,看着一根一個的玻璃管子,明晃晃的燈光刺目,眼睛疼的幾乎流淚。
疼痛,還是什麼,一時間,他分辨不出。
“好了,醒過來就好了,秦守燁,只要能醒過來就行,快,推手術室!”雲朵熟悉的聲音,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飄過,然後是更多的人影,更多的聲音,輪子劃過地面的動靜,腳步雜亂的動靜,門開開合合的動靜。
一片光亮中,古霍覺得整個人都陷入了天堂一般的白光裡,燦亮的都有些扎眼,身上的玻璃管子被人拉扯着,注入了什麼東西,迷迷濛濛中,腦袋輕晃了下,再次陷入了昏迷!
手術室外,男人冷冷的站在門外,渾身的氣息冷凝了,雕塑一般的看着那個閃爍着紅光的指示燈,目光一直緊緊的鎖住她,生怕一個不注意,那燈滅了就再也不亮了。
明滅的燈光顯示裡面的手術正在進行中。
“古霍,··你千萬不能有事!”握緊了拳頭,冷厲的薄脣顫抖着,他歷經血雨腥風,見慣了生死離別,可是,看着渾身是血的古霍,他怕了,怕他那麼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他一向覺得自己是個堅強的,幾乎是鐵桶一樣的人,卻原來,他那一層僞裝之後,心軟弱的幾乎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就能痛徹心扉!
“秦守燁!”
一身英挺軍裝的霍烈焰,本來就有些花白的頭髮,一瞬之間好像白了更多,雪原似的,外漏的霸氣也被擔憂取而代之,深色的眼底看着石雕一樣站在手術室門口的秦守燁!
從他接到消息到趕過來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放出所有的眼線,將那輛肇事車輛的信息發佈出去,很快,就會有信息傳過來,是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撞他的兒子。
從龍脈溫泉山莊到市區的路線不算太擁堵,那個時間段,車輛更是零星,憑着古霍的車技,尤其,他聽秦守燁說,當時古霍是戴着藍牙耳機開車,怎麼也不會發生車禍!
就算真的是車禍,那肇事車輛也不敢在撞了人之後立馬逃逸!
秦守燁因爲牽掛着車子裡的古霍,根本來不及追,只記下了車子拍照,和車型,根本不容他多餘的時間,車子很快就逃之夭夭,很顯然的,這很大可能是一件故意事件!
“伯父!”愣愣的轉身,看着一向從容淡定,鐵血鋼人的霍烈焰,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浮現愧疚,“對不起,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冷硬如他,抑制不住的顫抖着,彷徨無助的像個孩子,因爲自己,他再一次的讓這個老人承受這樣的痛楚。
“好了,什麼都別說,好孩子,我知道你也不想,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古霍打小就命硬,他媽說他是九命的怪貓兒,閻王也不敢隨便招他的,沒事,沒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頭,轉向急救室的目光緊了下,有些擔心秦守燁,這孩子放在自己兒子身上的心太重,他還真怕他扛不住!
手心微微溢出冷汗,撫着秦守燁肩頭的手也抑制不住的發抖,軍人過硬的素質提醒他,這個時候,他不能沒有主心骨,若是連他都沒有了,這個孩子恐怕得瘋掉!
“不是,您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昨天由着他胡鬧,他今天早上也不會避着我,他一個人開車出去,要不是我在後面追他,他也不會開那麼快的車,也不會在撞車的時候受那麼嚴重的傷!”自責的,將一切責任都歸咎到自己身上。
那個他放在心尖兒寵都寵不夠的人,他明明發誓要保護好古霍的,可是,古霍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傷了!
他怎麼可以忘了,忘了別墅裡已經被擎拓野竊聽了,他一定知道了兩個人昨天鬧了彆扭,知道古霍和他之間的尷尬,所以,纔會發那麼一條短信,可是,當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古霍已經開着車子離開,已經挽回不了了!一向謹慎小心的自己,怎麼可以那麼大意!
擎拓野!
從來沒有,我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的恨你!
“你···哎,傻孩子,好了,別說了,你需要休息一下,你太緊張了,裡面有云朵,古霍他會挺過去的,他還這麼年輕,身子骨又一直健朗,你···”其實,霍烈焰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對於這個自己唯一的兒子,他罵,他打,可是,疼他的心一點兒都不少,很多時候只是不會表達。
“不是的!是我,都怪我!”無助的,像個迷茫的孩子,沒有焦距的眸子如同浮木一般的盯着霍烈焰,“您打我吧,都是因爲我!您罵我我,打我,求求你了!”
他該死,他該打,纔會讓古霍受傷!
“你··這是何苦呢!”掙開被秦守燁拉着就要落在他臉上的手,霍烈焰真想一巴掌打醒秦守燁,這個時候,填什麼亂,可也知道,只有事不關己才能高枕無憂,正是因爲秦守燁太在乎古霍,纔會這麼自責!
越是這麼看着,越是有些心疼。心疼裡面受傷的古霍,也心疼外面自責的秦守燁!
這兩個孩子怎麼一路就這麼坎坷。
‘啪’
“你!”突滴愕住,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都怪我!”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留下一道紅彤彤的五指印,‘啪’“都怪我!”又是一巴掌,左右開弓的,可是,臉上再疼,也抵不過手術室裡古霍身上疼痛的萬分之一,那如同一個一個細小的螞蟻爬進他的心裡,一口一口,凌遲一般的落在他心口的咬口,要比身上的疼,身上的痛,何止重千百倍!
“夠了!”扯住他一隻手,他的另一隻手就更加大力的掌摑自己,那力道,聽在他耳朵裡,都覺得慎得慌。
“老趙!給我按住他!沒出息的樣子,古霍還得指望你呢,你怎麼能自己先沒了主意!”一個冷厲的眼神,看着已經有些失神發狂的秦守燁,有些不忍。
“是,首長!”趙參謀指揮着自己七八個手下,一起用力才阻止秦守燁自殘一樣的落在自己臉上的巴掌,只幾巴掌,男人的臉上都是五指印子,嘴角都裂開了,咕咕冒出血來,本來一張英俊的臉變了形,焦躁的眸子裡也不見冷靜。
趙參謀看着這樣的秦守燁,也有些不忍直視,古霍是自小自己看到大的,他心疼,這個男人自打第一天進霍家家門開始,就一直是冷冷的,硬硬的,對一切都莫不在乎的,若不是真的動情,絕不會這樣。
哎。輕輕嘆了口氣,目光看向霍烈焰,等待下一步指示。
“報告!”勤務兵一個立正敬禮,筆挺的綠色軍裝松樹一般的,“報告首長,肇事車輛已經找到,被肇事人扔在了南郊的廢棄停車場,車子是已報廢車輛,逃逸人的錄像視頻裡那個人的臉上帶着面具,應該是事先安排好的!”
將手裡的報告呈給霍烈焰,又敬了個禮,才站到一邊!
掙扎中,男人猛地止住動作,一字不落的將那些報告聽得清清楚楚!每一字每一句都仔細的分析着。
“逃逸路線有錄像麼?”看着手下呈上來的報告,冷峻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子,果然不是一起意外事故!
“報告首長,交通部已經跟蹤,被他躲過了,反追蹤能力很強!”
“秦守燁,有時間在這裡發瘋,不如去查查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敢動你的人!”冷叱着,閃着精光的眸子眯了下。“放開他!”
幾個小兵七手八腳的鬆手,幾個剛纔下手狠的,在秦守燁掙扎的時候幾個手腕脫臼了,只能背過身,自己裝上,退到一邊待命!
“不用,我知道是誰!”眸光陰鷙冷冽,虛空中睨着一點,狠戾的彷彿刀一樣,捏緊的鐵拳毫不猶豫的甩在牆壁上,白色仿瓷牆壁喀喇一聲裂了,掉下一片灰來!
聽着他這麼說,霍烈焰心裡一緊,對上他的冷意的眸光,“又是他?”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
“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霍烈焰接受了,“想個辦法,趕緊解決,再有第三次,我就親自動手了!”敢傷他兒子,他絕對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
——
寂靜的重症監護室,各種機器低鳴着,氧氣機連續工作着,一身隔軍衣的秦守燁守着病牀,幾米之遙的玻璃窗外,霍烈焰看着還處在危險期的兒子。
“霍伯伯,您放心吧,二十四小時醒過來就沒問題,讓他在裡面就是想讓我哥能儘快醒過來,我哥身體素質不錯,很快就能挺過去,很多都是外傷,除了脖子被安全氣囊的衝力衝擊傷到了,其餘身上的傷都是做出來的,是他的主意!”指了指監護室裡的男人,其實根本沒必要這麼久,雲朵摘下臉上的口罩,又安慰了霍烈焰幾句,在她的鄭重保證下,霍烈焰纔算是離開了。
“唔——”一聲低唔,皺着眉頭,渾身上下好像剛剛被什麼東西碾軋了,骨頭一根一根都跟着叫疼。
“古霍!”哽咽的聲音,粗噶低沉,淚光閃了閃,秦守燁才發現自己竟然沒出息的哭了,看着古霍再次睜開眼,彷彿他的世界纔回來了,圓滿了。
古霍眨了眨眼,才勉強看清,眸子漸漸聚焦纔對上一張腫的紅饅頭一樣的臉,“苦·,··泥··”聲音模糊不清,耳朵都嗡嗡的響!
你怎麼了還沒問出來,先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
他這是怎麼了!
“你可算醒了!”握着男人唯一沒有受傷的手,如同珍寶一般的捧在手心裡,輕輕呵了一口氣。
眼眸轉了一下,實在不想再掙扎了,用眼神詢問着,他這是怎麼了,他明明記得,自己開車出了別墅,然後一路開上高速,打電話給大哥,正問他一些私密事兒,然後腦子一暈。
“別再嚇我了,古霍!”失而復得的,幾乎哽咽着出聲,若不是他自制力強,這會兒早就哭出來了,泛紅泛酸的眼眶一直不出的有些潮溼,眨了下,“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那輛車子好,你這會兒··”
回想起來,心還一陣緊似一陣的發涼!
車禍!
靠!
古霍這會兒才明白了,自己這渾身跟拆了一樣的,感情是被車撞了。
本來就身子弱,剛剛醒了不一會兒,因爲打的點滴裡有安眠成分,疲累的眨了眨眼,古霍頭一歪又睡了過去,一連幾天,都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直到三天後正式出了ICU,才明白了自己那天究竟經歷了什麼!
“你··”手指頭動了動,指了指小禽獸的臉,麻痹的,誰膽子這麼大,敢弄他喜歡得不得了的禽獸的臉。
“沒事。”對於臉上的傷摸不在乎,他要銘記那一刻,記着對那個男人的恨意,臉上的傷又有什麼,再疼都疼不過古霍受傷時自己心頭的疼。
“要不要喝點水?”男人殷勤的遞過來水杯,放了吸管。
古霍輕輕的喝着,不敢喝太急,已經好幾天靠着營養液維持基本生理的他,這會兒除了喝水,就是撒尿,喝水是自主的,撒尿是出了重症監護室才拔了導尿管,由小禽獸伺候着。
這兩人,還真是一人一回,誰都不欠誰的!
可是,自己腿上腳上都有感覺,怎麼就全身上下都被打上石膏,弄得好像個假人。
想到之前的尷尬,這會兒還得讓小禽獸捧着自己兄弟放尿,那個臉紅的就跟關公似的,熟透了!
“傻小子,老大讓你死,你他媽的還真找撞啊!”古簡明連門都沒敲,直接闖了進來,臉上一點都沒有兄弟情,他剛纔回到家抱媳婦沒兩天,就又被找回去扛攻,古霍這小子,怎麼大了還是讓人操心!
一襲黑色西裝,參加葬禮一樣的莊嚴肅穆,臉帶不耐,煩躁的爬了下頭髮,“你他媽的可真能折騰,就見不得哥哥我閒着是吧!”又他媽的被抓長工了!
“艹,你當我願意呢!”誰他媽的沒事找撞玩兒啊,然後渾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大小便都得人伺候着,每天清湯寡水的,誰他媽的沒事找抽才這樣幹呢!
白了一眼古簡明,沒好氣的,不過,對於這會兒古簡明能來救場,心裡還是有些慶幸的。
古霍覺得自己特別賤!
好容易得了首肯可以抱一抱小禽獸,丟人不說,還弄這麼一出,雖然知道他早就被人盯上了,可要不是他不聽勸的死命一個人開車跑,估計這會兒還不會出這樣的事,想着別墅裡KITTy給裝的那幾個竊聽器,就恨得牙根兒疼。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到她了,按理說,自己對她也算是不薄,就連當炮友那會兒,對她也是無微不至,兩個人又沒摻雜什麼感情,還真說不出她爲啥這麼算計自己!
還是說擎拓野忒厲害,連他的親信都能收買了!
“哼!”冷冷的,跟在後面進來的古狄冷着一張臉,瞥瞥了一眼坐在牀邊一臉菜色的秦守燁,對於這個讓他們古家三兄弟後人沒了指望的男人,本來他也算不上認可,可是,古霍偏偏喜歡,這人又死心塌地的對古霍,心裡對這個老三已經認定的媳婦兒也算是接受了!
“傻小子!有你這麼找死的麼!”一個爆栗子敲在古霍頭頂,正想再落下一個,被一雙冰冷的眼神給制住,訕訕的收回手,古簡明摸了下鼻頭,自己也是有背景的人,可怎麼被老三媳婦兒瞅一眼,自己就認慫了!真他奶奶的!
“老二,別鬧他了,你,去休息下吧!”拍了拍秦守燁的肩頭,看看那臉上的傷,再看看眼底處濃重的黑眼圈,要不是從姨夫那裡知道他的背景,真難想象,這人能這麼樣撐這麼多天,就爲了守着古霍,可以讓他第一時間看到他!
憑着這份心,他都得接受這麼個人!
上一次是古霍單方面的把人介紹給他們,這一次,包裹大姨、姨夫,他們全家人都接受這個男人了!
搖了搖頭,把古霍交給誰他都不放心,尤其是在他剛剛離開自己的視線,出了車禍的這個節骨眼兒上,即使知道,這會兒古霍心裡還存着疙瘩就是想避開他,可在他看來,沒什麼比古霍的安全更重要!
這會兒,他不能動,不能說的,他必須二十四小時守着他!
“去休息下吧,別沒照顧好老三,你先倒下了!”古狄不像古簡明,作爲古家的老大,一直是老成持重,沉穩有分寸的,少了老二的直白,沒有老三的不羈,自己能隨心所欲的,也只有摸着鋼琴的時候,對於古霍和秦守燁,倒是有些羨慕了。
“就是,趕緊的,他這德行,伺候屎尿的活可沒人管,瞅瞅你,幹嘛不行,非得找撞,害的我又得去給你扛苦力!”手一曲,又想一個爆栗子落在古霍頭頂,也不管男人頭上白慘慘的繃帶,被一雙視線定住,險險的收回手。
靠!
古霍在心裡嘀咕,你他媽的以爲他樂意呢,樂意被這麼裡三層外三層的包着,木乃伊似的躺着,尷尬的被小禽獸守着,心裡雖然憋屈,卻有點感激大哥和老二能來。
“好,有什麼事你們叫我,我就在隔壁房間休息會。”vip病房裡附設有專門供人休息的休息室,誠然,他如古霍一樣,只想跟他睡在一張牀上,時刻照顧着他。
這兩兄弟來了也好,古霍出事故的時候,最後一通電話就是打給古狄的,興許,這會兒古狄來有用也說不定。
也許,天生,男人對這事就是有些敏感,隨性如他,在牀上,抱古霍的時候也希望他得到最大的滿足,何況,是古霍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又叮囑了半天,秦守燁才轉到隔壁房間。
“怎麼回事?”坐在牀邊兒,看着一臉慘狀的古霍,“你也太不小心了!”
即便已經退出了娛樂圈,舉手投足間,那優雅的王子一般的氣質依舊不減,俊逸非常的五官帶着些微的冷意。
“你跟他怎麼了?”不是他敏感,因爲跟狄龍之間的那種關係,兩個人之間的彆扭是經常的,剛纔見秦守燁出去,古霍竟然都沒有留一留,那眼神,巴不得他趕緊走似的,尤其那一通電話,更是讓古狄心裡猜測不已。
“沒怎麼?”眼睛提溜的亂轉,想着小禽獸剛纔走時那留戀的眼神,上天作證,要不是這會兒他心裡存着彆扭,絕對不讓小禽獸離開自己一分鐘,看着古狄坐下來,古簡明雖然臉上沒好氣,卻也安分的,還拿過一旁桌子的蘋果,動手削了起來。
“大哥··”
“嗯?”眉頭撩了一下,對上古霍有些遊移的眸子,冷冷的眼神染上一抹疑惑,“怎麼了?”
“那個···”這話該怎麼說,再瞥一眼古簡明,想着老二也是媳婦兒媳婦兒的一口一口的叫着,這種事總不好告訴大嘴巴的他吧,指不定今兒他說了,明兒全世界都知道了。
“支支吾吾的幹嘛呢,跟個娘們兒一樣磨嘰,你撞傻了,還是躺的腦子進水了!”一點都不像古霍平時的風格,顯然,一向神經大條不拘小節的古簡明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剛剛削好的蘋果,咔吧一聲填嘴裡,就是一聲脆響,汁液四濺!
特麼的老二,你可別有事,你要是有事,老子第一個上門幸災樂禍去。
“我沒抱過狄龍,試過,不行··”
靜——
‘轟’的一聲,古霍覺得自己連腳底板都開始發熱了,燒得他吱吱的冒着青煙,但是,試過,不行,這四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劈在他頭上,青煙冒得更盛了!
眉頭皺了一下,瞥了一眼古簡明,示意他收斂下,才又轉回視線,落到古霍有些閃躲的眸子。
“老三,你特麼的天天媳婦兒媳婦兒的,感情,你纔是下面那一個!”彷彿看什麼怪物似的,“咳咳··”嗆得他面滿通紅,還是有些不敢太接受這個現實。
一向唯我獨準,高高在上的傻老三,搞了半天,他纔是被搞的那一個!
“古簡明!”冷冷的瞪了一眼老二,“你再笑一聲試試!你搞過你們家小保鏢麼?”
“靠,嘛呢,跟我有什麼關係!”跳腳的幾乎躥天花板上去,紅着一張俊臉,難得的,有些語塞了。
看着兩位大哥之間詭異的氣氛,古霍心裡閃過一道不好的預感,“二哥···你跟你的小保鏢不會也··”果然,老二的臉一紅!
我勒個去的!
他們古家三兄弟就沒一個能翻身的!
三兄弟,半斤八兩,撐死了還有一個差點成功了的九兩古霍,圍在一起嘀咕起來。
也許天生男人對於牀上那點子事看的就比女人要放得開,最後以一句總結結尾。
一個是習慣成自然,再一個,多試幾次就好了!
第一次是太激動了,快了些,以後會更好!
得到了這麼一個結語,古霍突然就放開了,想他古霍是誰啊,既然想吃那口肉,不信憑着他鍥而不捨的精神,就拿不下了!
丟一次人怕啥,怕的是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想明白了,古霍心底豁然開朗,登時對於面對小禽獸這事也不彆扭了。
“說了大半天的話,你也該休息了!”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三兄弟的會晤也算是告一段落,公司的事情又多,這個時候,作爲老大,古狄就顯得有擔當的多。
“趕緊的,休息好了回來上班,你都不知道亞風那幫子老頭多難造,恆大和古氏裡也沒幾個好東西,你哥哥我們都快被操死了,再不趕緊的,小心我詛咒你一輩子被壓!”古簡明一直心裡惦記的就是回家抱媳婦兒的事,食色,性也。
“滾蛋!”要不是他現在手不方便,絕對逮什麼都給他丟出去,這古簡明,怎麼當年他跟他的小保鏢鬧騰的時候,他就沒過去幸災樂禍呢,虧大發了!下次逮到機會,他絕對使勁兒埋汰他!這個無情無義的兄弟。
“大哥,辛苦了!”還是老大更靠譜些,古霍有些諂媚的道了一聲辛苦,心裡也知道,古簡明能去幫忙,完全是老大逼着去,少不得心裡記着老大的好,否則,這些年,對於狄龍那廝也不會這麼幫襯着,幸好這些年功課做的足,人情欠得夠。
“嗯,那個事兒也已經差不多了,該是收網的時候了,就等着你開戲敲鑼了,可別讓我們等太長時間!”意有所指的挑了下眉,古霍受傷的因由他們都知道,所以,他更清楚,對於那個人,對於那件事,古霍自然會親自上陣。、
“哦——田甜怎麼樣了?”他問,哪出劇本里幾乎是全職演出,想着小禽獸安排的這一處精彩戲本,直覺小禽獸不單有當演員的料,還有當編劇和導演的料。
“傻三兒,你睡傻了?這是哪個醫院你不知道?”古簡明透着詭異的眼神睇着古霍。
恍然。
靠!
要是這個時候他的手可以隨便動,他一定先敲敲他的大腦門兒,怎麼能忘了這茬兒呢!
哈哈!
田甜那小妮子,不就在這個醫院呢麼!他自己安排的,怎麼會忘了呢!
爲了避嫌,公司只對外說是小手術——闌尾炎。
想必,這會兒正在這裡休息呢!不行,待會,說啥他也得過去轉一圈!
“成,放心,既然惹了我,就得有準備好死的決心!”躺在牀上,手心捏緊了,想象着這雙手扼住某人脖頸,鄙視的將他踩在腳下的快感!
擎拓野,你可給我等好了!
古簡明拍拍手,已經準備好要走了,他是自由習慣了,對於老大和老三玩的那些花花腸子不怎麼熱衷,有那個時間,去找找古墓,看看花瓶啥的更對他的口。
“你養的那條美女蛇怎麼辦?”清秀的眉目裡閃過一道異芒,指的是kitty。
沉吟了下,眉頭緊了下,這些年,他一直覺得自己待kitty不薄,不管是牀上,還是工作上,兩個人分得很清,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就招惹到了她。美女蛇,大哥形容的還真貼切。
他古霍從來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尤其,kitty放在他別墅的那些竊聽器,好巧不巧的還把自己跟秦守燁那點子事給偷聽了,如果他驍勇善戰,一戰成名,他還可以跑到擎拓野面前耀武揚威沾沾自喜去,可一想到,他不單沒一戰成名,還早早敗下陣來,心裡彆扭的,就恨不能現在長了翅膀飛過去,把那雙尖銳的毒牙給她拔了!
第一次,他真的跟一個女的較真兒了!
“給我好好看着她。”
“行!”應允着,三兄弟達成了共識,起身,還沒等他們去叫秦守燁,男人已經推開門走進來。
看着秦守燁把古霍捧在手心兒的寶貝樣,古狄這次是真的徹徹底底接受了這個老三媳婦兒了。
給他們三兄弟幾個小時的時間,果然他再回來,古霍面對他坦然了許多,高興之餘,心裡還是忍不住腹誹,那個事,至於的麼?
可也知道,要是自己抱古霍的時候,沒給他滿足,自己先泄了,他也會恨得想撓牆,這麼想着,心裡釋然了。
伺候着古霍喝水撒尿,又換了一瓶點滴,掛完了,古霍也已經又睡了過去,看看他恬靜的睡顏,秦守燁脫了鞋子衣服,上牀,就那麼靠着躺在古霍身邊。
擡眸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眸子眨了眨,因爲怕古靈擔心,剛剛回來的兒子又出車禍,所以,從頭到尾都沒告訴古靈,霍烈焰那邊有忙,除了每天一個電話例行詢問加上兩個人之間溝通下,這個病房幾乎就只有他跟古霍兩個人。
這麼安靜恬淡的時刻,卻總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看看合着的玻璃窗,因爲上次的狙擊時間,玻璃全部換成了最高級別的防彈玻璃,如果他猜測的沒有錯,恐怕,那人不會消停。
側首,看看古霍睡着時微微撅起的脣,眉頭緊攢,因爲脖子上有護頸,手上,腳上有打了石膏,只能躺着睡,連翻個身都不行,撅着嘴的樣子似是抱怨着。
擡頭在他脣上落下一個吻,吻得那脣亮晶晶,粉嫩嫩的,不在噘着了,才滿意的躺下,闔上眼眸,握着身側男人修長乾燥的手,淺淺睡去。
等到兩人醒過來,已經是下午的事兒了。
外面落日餘暉,鋪灑一般的落在人工湖上,湖裡幾隻人工放羊的天鵝,徜徉其中,紅彤彤的倒映映射的他們身上粉白粉白的,彷彿那浴火重生的火烈鳥一般。
溫暖的橘色陽光如瀑如灑,落在高聳的樹冠上,樹影斑駁,一陣冷風吹過,刷拉拉的響着。
“媳婦兒,走,帶爺出去走一圈。”招了招手,把小禽獸招過來,他這會兒渾身上下都包得結實,可是,他實在是等不及想去看看了。
“去哪?”不明所以,感覺到古霍眼角眉梢裡的得瑟,眉頭斂了下,手裡的動作沒停,拖出輪椅,輕輕的抱着,將人放在輪椅裡,又拿了一條毛毯給他蓋上。
“別問了,到了你就知道了!”跟個指揮家一樣,古霍左指右指,才領着秦守燁進了外科病房。
門半開半掩着,透過縫隙能看到兩個身影,兩個人的聲音很低,耳朵靈敏的秦守燁耳尖動了下,已經知道里面是誰了。
“愣着幹嘛!進去啊!”斜了斜房門,看着小禽獸僵住的表情,古霍皺了下鼻子。
“聽醫生說,你流產的時候把節育手術也做了,小小年紀,也不怕傷着身子!”男人的聲音很沉,很低,寬闊的背影,對半靠着他的女人道,“哎,這樣多讓乾爹心疼啊,放心,那戲就在那裡跑不了,有乾爹呢。”
女人抽了下鼻子,“嗯,知道,謝謝乾爹··”撫着小腹的手白的近乎透明,孱弱的美。
“不過也好,你現在年齡還小,以後等時機合適的時候再要也不遲。”劉耀似乎有些惋惜,只能婉言勸解着,可是,在女人看不到的臉上,眼底裡一點愧疚都沒有。
那個讓女人懷孕,卻不能負起責任的人不正是他麼!
田甜窩在男人懷裡,曾經覺得炙熱的懷抱,此刻是那麼的冷,冷的她都有些發抖,她卻不能推開這個人,因爲,她還需要他!
有了孩子的那一刻,她害怕過,擔心過,她以爲這個男人可以是他的依靠,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沒有哄到手的時候,她是乖女兒,哄到牀上的時候,她是小乖乖,有了孩子的時候,她跟他幾乎成了陌路!
若不是她進手術室的消息出現在娛樂報紙上,她都不知道,劉耀這個人是不是就此消失在她的人生中。
“好了,你好好養着,乾爹改天再來看你··呵呵··莫離···這是··古總?”劉耀剛剛收起臉上的神色,起身,回身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秦守燁和古霍,一時半會的沒看清,才猶豫的問道。
真他媽的虛僞!
爽的時候有你!
又是的時候你在哪裡!
“劉主任!”背脊挺直了下,不喜歡這種被人居高臨下,尤其是被劉耀這個人居高臨下,微微揚着下巴,傲然的睨着男人,捕捉到田甜眼底閃着的淚光和愕然。
想來,她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們會來。
“呵呵,聽說古總出了車禍,一直沒騰出來時間過去看看,見諒啊!幸好沒什麼大事,否則,霍將軍不知道該怎麼心疼了!”這會兒霍烈焰跟古霍的關係已經公開,劉耀也不在藏着掖着,對於古霍這樣靠着一個好爹發家的富二代本來就沒多少好感,不過是賣霍將軍一個面子,又因爲自己所處的位置,自然不把他們這些影視公司投資人放在眼裡。
“這有什麼的,劉主任工作忙,這暑期已過,年關將至的,多少大製作等着您高擡貴手的,什麼見諒不見諒的,下次亞風的片子,你快點給通行證,可比您過去看我強!”藏起眼底的異芒,對於劉耀這種人他門清,表面上看上去一副官腔兒做派,就是喜歡人奉承,越是不把官兒當回事,其實心裡越是在乎!
不就是那點子權力麼!
兩個人又寒暄了一陣,劉耀才藉口說有會,走了。
田甜咬着脣,兩手交握的放在小腹上,那裡,纔剛剛有個生命離開了,如同那個男人一樣,沒有一絲留戀,甚至,在人前,他都不敢承認。
本來,她走的就是一條不歸路,她以爲她不會後悔選這樣的一條路,可是,直到她真的走上這條路,才明白過來秦守燁說的那句‘你會後悔的’‘你會毀了你自己’究竟代表了什麼。
“身體養的怎麼樣了?”送走了劉耀,古霍纔有心思看田甜,女人臉色蒼白,就連那嬌弱的玫瑰花一樣的脣也慘白慘白的,幾乎看不到半點血色,看的人怪心疼的。
本來就不大的臉因爲手術的關係,眼窩深陷,更多了幾分孱弱的美感,病西施一樣的,彷彿風一吹就要倒了。
“好多了,謝謝!”水眸裡噙滿了水霧,強子掙扎的收了回去,看看秦守燁,再看看自己。
兩相對比下,她竟有些羨慕秦守燁了。
以前,她一直覺得秦守燁這個人沒出息,沒志向,只滿足於做一個小龍套,只滿足於一個拆遷房舊居,只滿足於每天的盒飯。
如今,他有一個深愛着並且被深愛的愛人,他有一條星光璀璨的康莊大道,他有着所有他期待的光環。
越是在乎,越是失去。越是不屑,越是滿足。
爲什麼同樣的在這個城市,同樣的從底層掙扎,同樣的在別人的幫扶下,差別就這麼大!
“秦守燁···”咬了下脣瓣,含着淚的眸子眨了下,一滴晶瑩沿着眼角緩緩滑過,別過頭去,悄悄的擦了,她不想承認自己走錯了路,可又不得不承認,她卻是走錯了。
而且,一去不返!
那三個字如同千金,曾經,藉着這三個字,藉着哥哥,她可以盡情的使喚這個人,如今,已經不能夠了!
隻身一人在B市漂泊,如今她還是孑然一人,秦守燁不是她的,楚喬不是她的,劉耀也不可能是她的,她努力,奮鬥,爭取,到最後,也不過是如此,就連那個和她有着最深切淵源的人,也因爲現實的殘酷,離他遠去。
心裡的酸澀涌上來,堅強的僞裝幾乎堅持不下去了,攥緊了拳頭,用力,將只有自己一個人時纔能有的示弱藏了起來。
“恭喜你,《民國魂》的反響很好,我沒去支持首映,看看各大報紙的報道,真的很不錯,看得我都想去影院感受一下呢。”笑吟吟的,可是嗓音抑制不住的沙啞,哽咽。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只能用手上的疼楚轉移自己的痛感,心,一陣一陣的在緊縮。
“呵呵,你也覺得不錯啊,院線時間增加了半個月,成績確實不錯。”看着田甜垂淚的模樣,古霍沒有半點的憐憫之心,想着背後這女人指不定怎麼爲難過秦守燁,甚至不惜把秦守燁扔上潛規則那條路,就爲了給她自己鋪路。
所有人,欺負他還尚可,欺負他的禽獸,萬萬不可。
“是麼··”他的戲加演,而她的戲都被縮短了時間,剛剛上演的新戲,也因爲自己的‘突然時間’不得不被迫中止,拍攝進度大受影響。
“醫生說你幾天可以出院?”睨着女人嬌弱的臉龐,對於田甜,其實他並不虧欠她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可惜,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不自愛的人,別人爺不會真的愛。
潛規則這條路本來就不好走,看着田甜這個樣子,秦守燁冷硬的心有一絲的裂縫,等到他們安排好的戲上演的時候,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這個打擊。
也許,田甜纔是這裡面最無辜的人。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謝謝你能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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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跟你們說,今早我起來寫的第一段稿子,因爲電腦忘了插電源,又丟了麼,~(_
不過回頭看,還是覺得沒有一次寫的好。
提醒自己,再不帶電源碼字,掌摑!
謝謝妞們最近給的獎勵哈,不是沒看到,而是每次看到的時候,文已經發了,感謝的話不多說,麼一個,謝謝一路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