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找你進宮,朕就是想告訴你,朕也許狠毒,但絕不會殺自己的親骨肉。當年朕知道你遭人追殺,曾經派了不少人想把你帶回宮……”
“殿下,此事正是老奴着手辦的。可惜老奴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殿下不知所蹤。幾年後,直到殿下出現在北秦相府中,萬歲爺才知殿下安好無恙。當時萬歲爺覺得事已至此,不如讓你永遠擺脫皇權,當一個普通人更好。”張德在一旁接下話頭。
這也正是楚燕帝這麼多年以來的心結。
楚燕帝是一個好皇帝,卻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關於這點,楚燕帝始終耿耿於懷。對於楚十三的愧疚,他這個做奴婢的最清楚不過。
“即便如此,朕也沒能當一個好父親,讓你遭受了許多不平的遭遇。慕白,朕知道你對朕是有怨恨。只不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這件事上朕沒有說謊!朕只是想,始終欠你一個解釋,才召你入宮給你交待。”
楚燕帝輕拍楚十三的手背,眼中泛起了淚光。
若當年他有保護好這個孩子,楚十三就不會被閹,有楚十三這個兒子繼承南楚大統,他死亦暝目了罷?
“父皇好好歇息,兒臣告退。”良久,楚十三才緩過神。
他不知怎麼面對楚燕帝。回到南楚以來,他堅定地認爲楚燕帝就是當年欲殺他之人。他對楚燕帝也沒有多少父子之情,而今楚燕帝卻告訴他,當年追殺他的兇手另有其人……
楚雲見楚十三失魂落魄地出了養心殿,忙跟在他身後問道:“公子,發生什麼事了麼?”
進養心殿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出來時卻變成這樣?楚燕帝究竟對楚十三說了什麼話?
楚十三沒作聲,就這樣走出了皇宮。
他一路失魂落魄,直到回南院,去到束齋。
韓束束本來正在和婉心她們聊天,正在口沫橫飛的當會兒,見到楚十三突然間回來,她第一時間是想跑。
可是再看楚十三的表情很不對勁,她忘了自己要逃跑的初衷,湊上前問道:“十三,怎麼啦?”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爲什麼一副死了親人的表情?!
楚十三步近韓束束,頭無力地靠在她瘦小的肩膀,深深呼吸她身上的溫暖。
還好,她一直在。
“沒事兒,這不有我嗎,我會一直保護你。”韓束束輕拍楚十三的背部,柔聲啓脣。
這傢伙看起來很不開心,一定是進宮的時候受到什麼刺激吧?
“束束,你答應我,就算全世界遺棄我,你也不可以拋下我。”楚十三啞聲啓脣,抱緊懷中的女人。
即便她此刻就在他懷裡,他還是覺得抓不住她。
自從楚逍遙消失後,他心裡的不安日益加重。今天進宮聽到楚燕帝的一番話後,他突然覺得在背後,還有一股奇詭的力量在操縱着他的一切,也許,對方還操縱着他的人生。
“好好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韓束束失笑回道。
這人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她看起來像是背信棄義之人嗎。現在她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他們兩個當然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