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逃亡之路

啪!!!

屋頂的白熾燈發出慘白的光芒,照亮了整間屋子。

這是一間布好的靈堂,一名虛弱的少女溫柔的撫摸着水晶棺,柔和的雙目望着裡面安詳的男子,喃喃自語:“你可知道爲了保住你的全屍,我付出了多大的抗爭?經歷了多大的險峻?但是爲了你,我願意......”

“噠噠,噠噠。”突然兩聲清脆的敲門聲傳來,驚醒了睡夢中的夏祥。

此刻,腦海中還回響着“你只有一次復活的機會”,又是那個奇怪的夢。

“誰!”夏祥費力的起身,感覺暈頭脹腦,右手下意識的摸索着,想找個防身的工具。

“吱嘎”

障門被拉開,月光下映出一個,身穿忍者服裝的蒙面人。

見到這名忍者無聲的進入屋內,反手將門關上,夏祥卻故作鎮定的開口:“你是何人?”

他的心臟砰砰的劇烈跳動,臉色煞白,指尖已嵌入手掌內,剛纔應該是中了迷香。

“細川屋形大人好膽色啊,不怕在下是刺客嗎?”一聲冰冷的男性聲音從面罩中傳出。

一聽這話,夏祥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心想:小樣兒,還跟我裝十三,老子看過的電視劇比你吃過的大米都多呢。刺客?刺客最怕被發現!都是一上來要麼直接動手,要麼高喊:豎子納命來!或者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還和你坐在這裡?囉囉嗦嗦的跟彙報工作似的。

“是服部大人吧!”夏祥肯定的說,既然能來,說明這活兒接定了,忍者的原則就是接活必幹,不幹則死。

“呃!”蒙面人驚詫的問到:“屋形大人怎麼敢這麼肯定?即使不是刺客,也不見得就一定是服部大人吧?”

“哼!刺客?恐怕我早就是死人了吧!至於是不是服部大人?你認爲一個卑賤的下忍,有資格和我坐在這裡談話嗎!”夏祥怒斥道,絲毫不給蒙面人面子。

蒙面人身子一顫,趕忙行大禮道:“是!在下服部又三郎保長,參見細川屋形大人!無禮之處望大人降責!”剛剛一番斥責,讓服部保長想起了先代英主鬆平清康,也是這樣沉穩自信。

呼~~果然是服部保長,夏祥暗鬆了一口氣,他之所以敢這麼強硬,是知道在這個年代,忍者就是一個沒有尊嚴的工具。不管僱主的人品如何,都會爲了僱主,捨棄自己的生命,真是一個痛並快樂的職業啊。

“算了!”夏祥也很大度的說道:“既然來了,就請服部大人全力完成本家的重託吧。”

“是。請問屋形大人,何時護送您出京?”服部保長恭敬的問道。

“今晚就走,免得夜長夢多。叫醒吉田醫師,門外的守衛就交給你了。”夏祥果斷的決定,起身準備收拾一下。呃,發現好像沒有東西可拿的,真是一窮二白。

“是!外面的守衛已經被迷翻,在下這就出去結果了他們。”服部保長起身出去。

沒過一會兒,就聽到門外再次出聲:“啓稟屋形大人,外面已經準備妥當,請跟隨在下離開。”

“恩!辛苦了。”夏祥乾淨利落的起身,揮揮手不拿走一文錢。

一路暢通無阻行至京都郊外,看到一羣黑衣忍者,簇擁着一對男女和一個孩童等候在路口,見到夏祥一行,趕忙下跪行禮。

“這位是?”夏祥疑惑地問人羣中陌生的男子,女的他認識,是吉田宗桂的夫人。

“小人左衛門,參見細川屋形大人!這是犬子牛千代,今年八歲,懇請屋形大人收留,小人願盡忠效死!”男子以頭觸地,語氣十分地謙卑。

“哦?”夏祥還在納悶,從哪蹦出個鐵桿粉絲的時候。

服部保長適時的解釋道:“就是這位左衛門找到在下的,當初在下因事不在岡崎城,左衛門竟然沿街吶喊“服部石見守大人,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詞意簡短易懂,還朗朗上口,流傳甚廣,所以才能這麼快尋到在下。今日也料想到屋形大人必定啓程,特在此等候。”

“哦?”夏祥感覺這個人思維挺靈敏的,收下或許也不錯,關鍵在於他有個八歲的兒子,完全可以從小培養,以前就喜歡玩養成類遊戲,看着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就特有成就感。

“這其實都是屋形大人的計策!懇請屋形大人收留,小人原先是小笠原信濃守長時大人的武士—中島四郎左衛門明延,只因前年家道中落,流落到京都,爲了生計不得已,才廢棄了武士身份去從商,現在在吉田座頭那裡負責吳服生意。”左衛門趕緊澄清,並強調了一下原先的武士身份,看來也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啊。

“恩…左衛門!”

“是!”

“本家先暫時任命你爲細川家御用商人,待我安全後,再另行封賞。”

“是!謝主公,願爲本家盡忠效死!請主公上馬,小人爲主公當馬前卒。”左衛門立即改口,並起身去牽過來一匹馬,看來是自掏腰包的,真是個七竅玲瓏的人啊。

“請屋形大人上馬,在下護送屋形大人去近江國。”服部保長近身說道。

“好!哈哈哈,終於逃出來了,聰明丸,聰明丸,真是沒有辱沒我這個幼名啊。那就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細川聰明丸了,現在纔剛剛開始!”夏祥說完,一行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細川聰明丸的名字將在以後的日子中,伴隨着他在這個紛亂的戰國,開創自己的時代。

************

在通往近江國的必經之路上,一名男子帶着一名孩童,正行色匆匆的趕路,突然後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朦朧間看到一隊騎兵,打的是三好家的旗幟。

“站住!”後面的追兵高聲呼喝。

男子頓了一下,趕忙抱起孩子向前狂奔。

“前面的人站住!”追兵很快就追趕了上來,將兩人重重包圍了起來。

“啊?”男子手足無措,孩童也嚇得蜷縮在男子身後,低着頭不敢直視逼近的三好家武士。

“你們是什麼人!幹什麼的!把頭擡起來!”爲首的三好武士凶神惡煞,一把揪起男子的衣領,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啊?大人,小人…小人是京都的遊商,是…是家中老母去世,故而急着前去…見她老人家最後一面。”男子說話吞吞吐吐,眼神慌里慌張的。

“恩?京都的遊商?那這個小孩兒是誰!”看到男子形跡可疑,武士一把將孩童拉過來仔細辨認起來,是一個年約八歲的孩童。

“這是犬子,跟小人一同回家探望的。”男子漸漸鎮定了下來,彷彿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們可曾看到一名男子,帶着一個五歲的孩童?”武士思考了一下又問道。

“沒…沒看到。”男子低頭恭敬的答道。

“哼!帶回去!嚴加盤問!其他的人跟我繼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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