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譁…日“本海面上起風了,海浪隨着陣陣風波,泛起點點漣漪,在太陽剛剛升起的照射下,撒向四面八方。
這裡是佐渡島南岸的軍事港口:赤泊港,此處緊鄰佐渡海峽,宮田光次在旁邊建立了一座簡易的城砦:元光城,水陸兩軍集結於此,這裡是一道軍事防線。在沿海岸線往西南15公里,是商用港口:小木港,日後開採的金子將從小木港源源不斷地運回國內。
元光城內還在忙碌的建設着,宮田光次已經陸陸續續地將北岸的町衆遷移了過來,畢竟耕作、建設、開發礦山都需要人力。
港口內停靠着大大小小的戰船,最引人側目的是三艘龐大的戰船:鐵甲船,佐渡海峽上還遊弋着不少小早船,那些都是外圍的警戒船隻。
“咦?快看!那是什麼?”突然,一名在小早船上警戒的船員,發現了異常。
只見在東邊日出的地方,出現了一抹黑線。
“是…”旁邊的同伴們用手遮擋着刺眼的陽光,想盡力看清楚究竟是什麼。
“天哪!好快!”不一會兒,黑線就在耀眼陽光的掩護下,快速地駛向他們。
“是船!是敵船!敵襲!敵襲!快向軍港打旗語示警!”水軍大將鬆井康之大聲吆喝着,對面的船隻數量着實不少。
嗚嗚…嗚嗚…元光城內法螺聲大響,足輕們在各自武士的帶領下開始集結,水軍們也快速地登船駛離港口,準備作戰。
“頭前的這是什麼船!”日“本奈佐助吃驚地望着,他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南蠻船!”九鬼元隆用單筒望遠鏡看得真切,敵軍打頭這五艘戰船,其碩大的艏樓和艉樓,形成了一個類似U型的船體,船動力採用了橫帆與三角帆混合的三桅大帆船。船上配備了六門西洋大炮,每側各三門,雖然比鐵甲船少了兩門,但是其體積竟然和鐵甲船差不多,也是三層甲板,若是加上艦首那巨大的艏斜桅,長度比鐵甲船還長。
這是一艘標準的葡萄牙克拉克帆船(Carrack,又譯卡瑞克帆船,卡拉克帆船),也就是現在稱之爲南蠻船,是商戰兩用的遠航貿易船。
“他們來了!好快!”丹後水軍驚訝地看着敵船,船帆被風吹的鼓鼓的。
一個優美的弧線,從警戒的小早船一旁駛過。
嘣!嘣嘣!這是細川水軍所熟悉的聲音:西洋大炮!
嘣咔嚓!“呃啊!”丹後小早船如遭重擊,被巨大的鉛彈擊中,頓時有幾艘小船被轟的四分五裂!
“可惡!追上去!追上去!和他們對轟!”九鬼元隆趕緊指揮三艘鐵甲船追了上去,準備戰艦對轟。
“大人!我軍機動力不如敵船!追不上!”追了好一會兒,都駛入了日“本海,瞭望手看着越追越遠的敵船,大聲彙報着。
“可惡!”九鬼元隆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船幫上。
只有單帆的鐵甲船是不可能追上三帆的克拉克帆船,這種犧牲了絕大部份的速度和性能,沒有任何遠航能力,只爲了換取超強防禦的龐大笨重貨色。無論是在船舶發展史上,還是從軍事角度來看,其實都是沒有前途的死分支,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倒退。
但這是細川信元有意爲之,這種鐵甲船在內海足以稱雄,他不想讓日“本具有遠航能力,現如今的對明貿易,都是大明商船前來交易,日“本早就廢除了自己的勘合貿易船。但是眼前突然出現了葡萄牙大帆船,一定是津輕家從葡萄牙的商人那裡採購的。
現如今大明海航發展迅速,東南亞的殖民地日益擴張,幾乎快將葡萄牙清出了東南亞市場,剩下的呂宋島(菲律賓)雖然還在葡萄牙的手中,但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而葡萄牙在亞洲最賺錢的商品就是呂宋香料、大明陶瓷,以及日“本的金銀,眼看着呂宋將要不保,大明的利潤越來越低。而細川信元自從擁有了自主研發的炮彈後,就甩開了葡萄牙,將利潤最大的日“本金銀都供給了大明。
葡萄牙自然也不會善罷甘休,斷絕了西洋大炮的供給,並且開始尋找新的合作伙伴,很快就找到了盛產金銀的奧羽津輕家,達成了戰略合作伙伴。意欲讓津輕家取代細川家,完成日“本的統一,獨佔整個金銀市場。
“殺啊!”日“本奈佐助瘋狂地喊道,他這裡已經進入了接舷白刃戰,自家的鐵甲船被敵方大帆船引走後,就被四倍於己的敵船給包圍了。
“喝啊!”鬆井康之一刀劈死了一名敵人,緊接着向後一躍,躲開了襲來的一刀,環顧四周,仍不斷的有敵人登上自己的戰船。
嘣!嘣咔嚓!火炮連響,是鐵甲船趕回來增援。
“開炮!射擊!給我狠狠地打!”九鬼元隆赤紅着眼大聲吼道,在自己離開的這點時間內,己方的丹後水軍完全被壓着打,有好幾艘戰船都被擊沉了。
砰砰砰!砰砰砰!鐵甲船上的鐵炮齊鳴,伴隨着重炮一起射向敵軍。
噗噗!“呃啊!”不少敵人身中數彈,哀嚎着跌入海中,冒出一股股的血泉。
“火炮來襲!”鐵甲船上的瞭望手突然瘋狂地喊道。
嘣!嘣!嘣咔嚓!“啊!”“呃!”
九鬼元隆只感覺船體猛烈的一顫,一顆鉛彈正中二層的甲板,頓時木屑飛濺,艙內傳來高八音的慘叫聲。
“還擊!還擊!”一名細川武士驚恐地喊道,這是鐵甲船第一次被攻破防禦。
嘣!嘣嘣!鐵甲船原本有序地炮擊,頓時開始凌亂無序,整個船體開始大幅度的搖晃。
“有序開炮!有序開炮!給我輪射!不然的話船會沉的!”九鬼元隆緊緊抓住船幫,不使自己甩入海中。
裝備西洋大炮的戰船與一般的戰船不同,配備多門大炮需要很熟練地銜接性,僅一個單舷齊射的命令,就需要各炮位的人以適當的節奏依次發射。
如果有兩三門同時發射了,或者節奏不當,在船還未復位的時候繼續發射,那麼強大的後坐力就會加重船隻的傾斜度,最終導致失去平衡,直至傾覆。所以說,船載大炮越多,就越麻煩,恢復炮位、清理炮膛、裝填彈藥、點火發射,每一樣都要按部就班,稍有不慎,就可能是炮毀人亡。
“嘿嘿…繼續開炮!擊沉他們!”本山忠信露出兇殘的獠牙,他是津輕家的水軍大將,率領南蠻船反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