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雒斌發現父親雒中河的臉上浮現起一絲驚恐的神色,就知道身後有更加不妙的事情發生,此時此刻,雒斌根本無暇多想,對父親打了個趕緊走的手勢,二人心意相通,朝大廳盡頭那道直通地面的狹窄石階飛步躥上去。
腳步剛踏上石階,就聽見身後的鐵甲犬叫聲就像洪水一樣衝了過來。
雒斌心中微驚,心想剛纔要是稍微考慮個一兩秒,只怕雒斌與父親就要陷入鐵甲犬的重重包圍,那隻會想要脫身那可是難上加難了。
雒中河在前雒斌在後,父子二人也是藝高人膽大,沿着石階朝地面發起衝刺一般的飛奔,一跳就有半丈來高,一跨就是五六個石階,眼看着就要衝到地面那塊擋在盡頭的地板了。但是叫雒斌擔心的是那塊石板死死的蓋着,並沒有打開來,消息機關也不知道按在什麼地方,看情形應該是在石板下邊某處,只希望父親不要記差了,一時之間迷糊起來只顧瞎跑,到跟前才告訴自己開關還在地下大廳呢!要是真是那樣,那自己就該做好將這袋骨頭撒開的準備,以爲萬全之策。雒斌這樣想着二人就已經奔到石板下邊,就見父親身形欺近側壁某處,看來是要按下石板的機關,雒斌心中大定,看來這一會應該是有驚無險了。
但是,在雒中河還沒有按下的時候,那塊頗爲沉重的石板陡然間竟是自行打開,這讓父親也是大感意外,隨即認定上邊肯定有人,於是急忙回頭對他道:“快撒骨頭,我們恐怕出不去了!”
雒斌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攥着裝骨頭布袋的那隻手也是在雒中河說話的一瞬間便鬆開來,另一隻手很協調流暢的抓助袋子的一邊往石階下猛的揮灑開去,昏暗中就見那些骨頭一大半被衝在前頭的數十隻鐵甲犬紛紛叼在嘴裡,剩下的骨頭胡亂掉入狗羣中去了。
前頭的鐵甲犬得到骨頭,立時歡喜莫名,無心戀戰,樂的只想回身找個安靜沒人的地方用心享受美味,可是,後頭的鐵甲犬就不幹了,爲了得到狗骨頭,拼了命的往前衝,於是,叫雒中河與雒斌大感吃驚的一幕上演了。
前頭的數十隻鐵甲犬生生轉過身,狗頭朝下衝,卻被後邊源源不斷跟上來的鐵甲犬擠得一個勁往後倒退,起初還能抵擋一二,不消片刻就有一股極大的力量涌上來,將它們頂的跌跌撞撞、亂作一團,很快就像洪水一般氾濫起來,紛紛被丟到半空。
雒中河與雒斌頓時感覺不妙,也管不着地面上有沒有埋伏,飛身往外衝,然而步子還沒來得及邁開,就被身後擁上來的無數鐵甲犬頂的飛了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衝出甬道口,衝破上邊的茅草屋頂,飛到了半空。同時跟隨我們身後飛起來的還有許多的鐵甲犬,遠遠看去就像銀色的噴泉,將整座茅屋掀得沸騰了起來。
雒斌與父親身在半空,踩在飛上來的鐵甲犬身上,依靠反彈的力量朝東邊的村口展開身形,飛掠而去,片刻之間就趕到枯井旁邊。
長孫鈴與劉嬸剛好從枯井出來,見到雒斌二人都已經等在井口,懸在心頭的重石終於是落了地,但是長孫鈴還是擔心的上下打量着雒斌,關切的問有沒有受傷,雒斌向她亮了亮壯實的肌肉,笑問:“你看雒斌是受傷的樣子嗎?”
“
沒受傷就好,沒受傷就好,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緊往山裡跑吧,希望陡峭的山形能阻擋住鐵甲犬的攻擊。”長孫鈴與衆人相互對視一眼,最後視線還是落在雒斌身上,臉上帶着詭異的笑說道:“兒子,跟娘比試比試,看看誰的腳力更快。”話未說完展開身形,早已經朝前衝去。
雒斌回頭看了看父親和劉嬸,滿臉無辜的表情,雒中河笑道:“你娘這一招也不知道贏了雒斌多少次了,這一次恐怕又要贏你了。”
雒斌回頭看向母親所在,見她身形都成了小小的一點,頓時大爲氣結:“娘怎麼可以賴皮?”
劉嬸笑的前仰後合道:“還不趕緊追,你娘看不到你估計要跑回來了。”
雒斌一想有道理,於是展開身形猶如一道風一樣朝前頭揚塵而去,那速度之驚人簡直是不可想象,看的雒中河和劉嬸下巴差點都砸到腳背上了。
王凌昆站在雒斌家的院子裡,正尋思着抓住刀劍雙俠和雒斌後怎麼整治一番,以泄心頭之氣,還要引誘薛桐前來救人然後一起抓了,統統五馬分屍,那個痛快就別提了,想着想着,心裡就美的樂開了花。正在在得意洋洋的時候,耳畔猛然一聲巨響,然後就聽到無數狗叫聲沖天而起,緊接着眼前的茅屋被無數鐵甲犬沖塌,更有許多鐵甲犬竟然活生生飛到了天上去,嘴裡邊都叼着一根大大的骨頭,臉上的表情都是幸福快樂的,好像完全忘記了它們此刻是在執行任務。
王凌昆一看那個氣呀,心說這羣狗腿子怎麼就這般貪吃饞嘴,關鍵時候一點用都沒有!
此時正好有一隻鐵甲犬掉落在他跟前,鐵甲犬渾身鐵打的,結實無比,從高空墜落而下,砸得地面劇烈搖晃,塵土四起,但它半點傷也沒有,雖然四條腿都深深陷入土中,心情卻是大樂,連王凌昆看都沒看一眼,低着頭喜氣洋洋的啃起了狗骨頭。
王凌昆怒喝一聲混蛋,往那巨大狗頭上就是一巴掌,發出咣的一聲響,頓時感覺掌心疼痛難忍,忙收回看時,指頭上竟然出現深深的血口子,心中怒意更勝,二話不說拿腳使勁踹,可是這些個招數對於鐵甲犬不疼不癢,它渾然不覺,依然歡喜的眼中只有骨頭。
王凌昆怒氣值很快就飆到了極限,他從背上抽出天玄劍,暴喝一聲,一道天玄劍氣光影被豎直使出,朝那地上的狗頭劈去。衆人一見此情形慌忙往遠處閃人,但是爲時已晚,那鐵甲犬被天玄劍氣從當中生生劈爲兩半,死屍倒地,肉屑橫飛。天玄劍氣的餘威朝前衝去,將前頭的十多隻鐵甲犬照樣斬了個甲開肉裂,死於非命。
一衆鐵甲犬見主人發怒,一個個立時驚得不敢再貪嘴,紛紛將骨頭丟下擡頭看向王凌昆,等待王凌昆下命令。
王凌昆將天玄劍收回劍鞘一指村東頭道:“人都跑了還不趕緊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衆鐵甲犬立時默不作聲的衝破牆壁,朝東追去。
王凌昆等人緊隨其後,來到村口見鐵甲犬紛紛朝長流山上跑去,尋思雒斌等人肯定是想儀仗陡峭山勢來阻擋雒斌的鐵甲犬,那可怎麼成,自己一定得攔住他們,爭取不讓他們上山纔是。他計議已定,對那數十個手下說了自己的意思,叫他們在後邊小心行
事,別讓一干人跑了。
王凌昆交代完了展開身形飛也似掠過鐵甲犬的頭頂,沿着地面上的腳印發足狂奔,一路朝長流山南端的朱雀峰而來。
行到山腳下,原本是三個人的腳印到了此處忽然成了四人,那憑空多出來的一人也不知是何來頭,王凌昆心中一凜,心說管他是人是鬼,遇到鐵甲犬都得死。繼續往前走了半里路程,山勢逐漸陡峭起來,轉過一道彎,那些腳印不知怎麼的忽然就都消失了。
王凌昆大感意外之下,查看周圍地形,四下裡並無高大樹木,而且山勢還算開闊,想要隱藏根本不可能,如何就能沒了足跡呢?往前頭看去,地面佈滿了枯枝敗葉,想要尋找足跡看來更是不可能了,只能等鐵甲犬上來再說。他失望的往山頭上看去,不經意間竟然看見上頭的一處羊腸小道上一個灰衣人影一閃,隨即消失在鬆蔭之下,看來我們是朝那邊去了。王凌昆立時大喜,沿着陡峭山路發足狂奔。
卻說王凌昆看到的人影乃是薛桐。原來雒斌三人一路朝朱雀峰上來,剛上到半坡就遇到薛桐。
雒斌將薛桐與父母互相介紹認識。
薛桐問起上山緣由,立時叫聲不好,說道:“鐵甲犬雖然兇猛,可是跑的並不快,雒斌想王凌昆肯定會事先趕在前頭攔截,因此,我們先將足跡隱去,轉過上頭那道彎後再往草叢隱蔽處丟一些狗骨頭,繼續將足跡隱去,或可躲開追擊。”
“可是,如何才能將足跡隱去呢?”雒斌詫異的問道。
薛桐環顧四周,視線最後落在一棵松樹上,臉上露出喜色,走過去揮刀砍下一大根松樹樹枝,拿在手裡走了過來,往地上輕輕一掃,那些足跡遍及消失。
衆人立時大喜,但見薛桐一揮手道:“這還不行,你們務必在路上灑下些枯枝敗葉以作掩飾。”
雒中河一聽有理,道:“沒想到我們刀劍雙俠每每走夜路卻從來沒注意過這些東西,這位兄弟對這些個如此在行,看來必是同道中人了。”
薛桐聽了大喜,連忙拱手道:“刀劍雙俠?難道你們夫妻就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刀劍雙俠?”
雒中河與長孫鈴沒有回答他的話,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哈哈大笑。
雒中河上下打量了一翻薛桐,見他背上揹着的那柄大環刀頗爲不俗,雖然說不上神兵利器,但在兵器中也算是上等,心裡好像尋思了一翻,最後擡起頭笑道:“兄臺想必就是刀客薛桐了。”
薛桐原本驚喜的神色陡然間一滯,隨即化作淡然一笑,搖了搖頭道:“在下以前承蒙兩位恩人搭救,心中着實感激,對兩位恩人那是佩服得緊,於是後來也就學着幫助他人,這些年來雒斌到處打聽兩位恩人的蹤跡,希望能夠再見一面,沒有想到竟然再次相遇。”他說到這裡雙膝一曲隨即跪倒在地道:“恩人在上,請受薛桐三拜。”說着納身便拜。
雒中河與長孫鈴也感覺很是意外,兩人對望中的眼神皆是露出微微驚異,但是隨即見到薛桐朝他們二人磕起頭來,慌得趕緊上前扶起道:“扶危濟困乃是我們俠義道的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再說,你這些年來也做了不少好事,讓我們夫妻也是既敬且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