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這樣說人家。”小胡低了頭,臉紅紅的,仍然往程劍身上靠,做小鳥依人狀。
“劍哥說得對,那倆女子真的很好,要不然哪天劍哥,飛飛哥認識一下她們?”提到張秋秋和郭楓,葉毛止不住地興奮起來。
“好啦好啦,咱不說別人,說說咱哥兒們該咋混。”程劍陷入沉思狀,狠狠抽幾口煙,腦袋四周煙霧繚繞,讓葉毛覺得他高深。
“咱哥們兒在一起啥都好,就是缺錢。”黎飛飛感慨說,“我老子最近對我還可以,每月發了工資問我有沒有錢花,高興了能給個三百兩百。我老媽這段時間也不再罵我,還說攢錢給我娶媳婦兒。我發現,人年紀大了,對兒女更上心。我兩個哥都不咋的,老爹老孃依靠不上他們,只能對我好。”黎飛飛說。
黎飛飛在家行三,兩個哥哥吸毒,原有的工作弄丟了,跟人打架雙雙打到監獄去了。就因爲他倆吸毒,打架鬥毆,弄出事情來還要老爹給出醫藥費、交罰款,所以弄得黎飛飛爸爸心灰意冷,每次發完工資就放開手揮霍,沒錢了啃幹饅頭喝涼水也能對付。
“你老爸老媽夠倒黴,你那倆哥是啥玩意!”程劍說,“沒有一個人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都是爹孃養的,所以不管咋,都要對爹媽好,要好好報答養育之恩,要不然還叫人嗎?”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不過,我老爹對我真不咋的,兇得很,從來不給我錢花。老媽還湊合,有時還給點兒零花錢。”葉毛插話說。
“你老爹窮啊,眼看你這麼大的小夥兒沒學上,沒事幹,他肯定着急。咱哥兒幾個,沒一個家境好的,自己也掙不來錢,我跟飛飛還能混個吃飯錢,毛毛你啥錢不掙,光靠大人養活,這怎麼行?哥的生意也讓同行擠得快垮了,往後咋整呢,真讓人發愁。”
程劍這幾年一直賣手機和手機配件,身邊的姑娘小胡曾是手機店的僱員,把他黏上了。以前掙的錢節儉着花基本上夠,但同行競爭越來越激烈,他缺乏資金和技術上的優勢,生意越來越艱難,眼看着難以爲繼。程劍的親孃早逝,從小遭遇後孃,因爲性格倔強不討人喜歡,跟繼母關係一直緊張。人常說,有後娘就有後爹,他在家裡不僅得不到母愛,父愛也大打折扣。三年前父親病死了,留下點兒存款都被後孃攥到手裡。他也是技校畢業找不到合適的單位上班,只好想方設法自謀生路。艱難的生活境遇造就了程劍肯動腦、獨立性強和堅韌不拔的性格,幾個小兄弟一起玩,他自然而然充當領袖角色。
“咋整呢?我老爸經常說,錢難掙,屎難吃。咱弟兄們咋就沒有一點兒掙錢的門路呢?搶銀行來得快,十有**得手不了,弄不好會把小命兒搭進去。聽說販賣毒品挺掙錢,咱們省東部有一個少數民族自治縣,那裡的人販毒成風,有的人家弟兄幾個,老爹老孃豁出一個兒子去幹,丟了性命也就丟了,只要得手一回兩回,全家人就脫貧致富了。前些年我大哥不光吸白粉,也跟別人琢磨販毒,還沒顧上幹,他認識的毒販就被警察弄住,丟了腦袋,我大哥嚇得再也不敢提販毒了。”黎飛飛又扯上自己家的事。
“劍哥、飛飛哥,這幾天退休的老人們鬧事,要求祁北集團招工,有些待業的年輕人也去了。要能招工就好了,咱都是祁北集團子女,有班上就有飯碗子,一輩子不愁。”葉毛說。
“哪有一輩子不愁的事?現在有班上也不是鐵飯碗,幹得不好解除勞動合同,照樣失業。”程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