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又只說了一半就停下了，急得我差點兒直接伸出雙手去搖晃他，想要把他口中的那些秘密給全都抖出來。可費啓釗畢竟是費啓釗，在停下之後的幾次呼吸當中，他的那些不自覺泄露的害怕無助情緒就很快被掩飾好了，然後站起身定定地看向邵志綱開口道：“志綱，你是否還記得我們小的時候大概是什麼年歲認得孟醫生的？”
費啓釗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把邵志綱給直接問懵了，後者看了我一眼，老實回答道：“具體什麼年歲我是不記得了，反正自打記事開始我就見孟醫生跟在父親的身邊，是父親十分信任的人。”
“那你還記得自己被拐賣之前的事情麼？”
我的頭殼突然間有些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了。剛剛邵志綱在回答費啓釗的問題之前看了我一眼，顯然是衡量了一下我是否有知道他們這些秘密的資格，通過邵志綱的審覈後剛剛纔得知了孟醫生跟在祝老身邊的時間不比費啓釗他們短這件事，還沒來得及消化呢，費啓釗就又丟出來一枚重磅炸彈，直接詢問起邵志綱關於他們小時候被拐賣的過往。
方嫄、費啓釗還有邵志綱他們三個都是被祝老助養的孩子，小時候也確實都經歷過一些常人沒有的磨難，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個居然是被同一個人販子組織拐賣的！費啓釗如此問邵志綱，這就說明他們是被人販子關押在一起的被拐兒童，而且費啓釗在提及孟醫生話題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問話，很明顯他們的被拐搞不好還和孟醫生有關。誰都知道
集團還有一道隱秘的人口販賣生意，只是這門生意大家都覺得不太人道，就連那些久經黃金白麪和武器腐蝕的銅臭高管們都不太願意提及這門生意，所以大家纔在很有默契地可以迴避開這個話題。
可是，不提及就並不代表不存在，剛剛費啓釗在和鐵叔叔對話的時候過濾了黃金白麪和武器的事情，那麼剩下來的不就只剩下人口販賣了麼？
費啓釗他們小時候是被人給拐賣了的，那麼剛好孟醫生就是做人口販賣這筆生意的人，又那麼剛好他們倆都是在小的時候就記得有孟醫生的存在，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實費啓釗他們就是被孟醫生給拐賣的小孩兒呢？
我轉頭看向同樣被費啓釗傳染得一臉驚駭的邵志綱，根本就無需過多懷疑就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猜測。既然他們倆是被孟醫生給拐賣來的，那麼方嫄呢？方嫄和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而且也是被祝老收養的孩子，那方嫄的身份毋庸置疑也是和費啓釗他們一樣的了！
“這不可能！孟醫生只是父親的私人醫生，他自己還有一家醫院呢！怎麼可能……這，這不是真的！費啓釗，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你知道你這樣的猜忌把父親放在了什麼樣的位置？”
同樣設想到了那個可能性的邵志綱比費啓釗激動多了，一開口就動手死死地提拎住了費啓釗的領口，力道大得把費啓釗都直接扯得踉蹌了一下。不怪得邵志綱會如此激動，就連站在旁邊聽邊角料的我都難以接受這個可能性，更何
況是他們幾個被祝老給一手養大的孩子！
如若費啓釗他們幾個人小時候就是被孟醫生給拐賣的，作爲拐賣兒童來講就已經算是很悽慘了，況且在被拐賣了之後還要和一幫子小朋友接受嚴苛的訓練，一次次從生死線上掙扎着存活下來，親眼看着和自己一起成長的小夥伴從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體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現如今還能長成費啓釗他們幾個這樣的都已經算是上天眷顧了。原本以爲祝老是拯救他們幾個的大恩人，是以他們纔會在每一次的較量當中拼了命地活下來，想要藉此來爭取更多祝老的關注，可事到如今卻猛然間發現這位在他們心中慈愛的父親居然可能是當初拐賣他們的元兇，祝老收養他們的初衷就不單純，相信任誰也不會很爽快地接受這個事實。
眼看着從來沒有如此紅過眼的費啓釗和邵志綱兩個人一點兒都沒有要放鬆的跡象，我搖搖頭迫使自己從他們的故事當中抽身出來，想要開口緩和一下氣氛，可開口說出來的話也十分不確定。“或許……或許祝老，呃，我是說集團，或許我們集團涉及的人口買賣根本就不是拐賣兒童呢？我說你們倆會不會想多了，越南老撾這邊販賣婦女兒童也是常態，好多家庭狀況不好的人家根本就不需要第三方的介入就會把自家的孩子買到那些不乾淨的地方，我和祥子第一次走貨到越南的時候就曾有人想要把他們的女兒賣給我們呢！所以……所以，孟醫生做的事情可能只是做一箇中間人而已，你們也都知道，在廣西的黑市人口多得數不清，我想……我想應該不會是那個樣子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