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刻有人在翡翠城上空俯視,必定會看到一道無比亮眼的光芒在地上閃過。
那是超凡強者的力量。
也是令人嚮往的力量。
“啪啦!”短劍被光芒一擊而碎,但是光芒只是黯淡了一分,沒有消散殆盡,繼續照耀到蘭斯洛身上。
“滋——”
蘭斯洛牙齒間迸出了鮮血,他低呼一聲整個人被光芒撞飛,被光芒照耀的胸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凹陷進去,咕嚕數聲就掉落在黑暗的田野之中。
“嚇死老子了……”歐利西斯長舒一口氣,“還以爲要死了,沒想到主還是照顧他虔誠的小弟……”
梅森譏諷道:“可能主只是想救我,沒想到連你這個流氓也救了。”
“狗屎,你知道老子是誰麼?我可是神聖血脈的聖騎士,號稱是主的親兒子,如果我不是運氣好,你肯定死得只剩渣子了!”歐利西斯哈哈大笑,慢悠悠站起來。
“老遠就聽見歐利西斯你的聲音,我就說荒郊野嶺怎麼還有聖騎士在外面晃盪,原來是你。”
一個輕靈的女聲在東方響起,梅森和歐利西斯轉頭一看,只見一個車隊正緩緩前行,車隊前方一個身穿縷空金色騎士鎧的女騎士,正騎着一匹雪鬃淚馬飛奔而來。
雖然看不出騎士鎧有多貴,不過梅森一眼就看出她身下的雪鬃淚馬是什麼來頭。產自北方雪原的雪鬃淚馬,耐力、爆發力、速度皆是坐騎中一等一的存在,渾身雪白極爲美麗,以額頭的淚點最爲矚目,故稱雪鬃淚馬,一般來說,海爾辛王國裡是買不到的。
梅森聽酒館裡的傭兵吹牛逼,說一匹雪鬃淚馬在北方可以賣一千枚金龍,摺合約十五萬枚銀西索,而且每年養馬的費用也高達一萬枚銀西索。
簡單來說,哪怕梅森亮出自己一環法師的身份,恐怕在翡冷翠人口奴隸市場裡,價格也夠不着雪鬃淚馬的一半。
“大人物啊。”梅森很快判斷出這一點,就想轉身溜走。
偷個藥劑都被人追殺,梅森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其他法師詛咒了,也不想認識什麼大人物,只想乾脆利落地閃人。
而且這個流氓聖騎士歐利西斯貌似跟那個女騎士很熟,萬一他懷恨在心抓住自己怎麼辦?
然而這時候歐利西斯忽然說道:“你別跑,你跑了我就告訴她,你也是末日教徒。她可是天啓騎士,你試試看能不能從她手下溜走?”
梅森身形一滯,乖乖回過身來。
聽見是天啓騎士,梅森也只能認命了。騎士、大騎士、天啓騎士,傳奇之下騎士的三個階段,而天啓騎士更是世俗裡堪稱巔峰的戰力,難怪能在那麼遠的地方就擊飛蘭斯洛。
雪鬃淚馬馬快,女騎士一勒馬繮,穩穩停在梅森和歐利西斯身前。這麼近的距離,梅森才發現這個女騎士很年輕,哪怕戴着一個銀色頭盔都遮不住她的美麗。雙眉如劍,眼珠如月般湛藍,鼻子秀長,臉頰雪白,嘴脣如同櫻桃一樣令人垂涎欲滴。
不過想起她天啓騎士的實力,足以壓下所有的旖旎。
她問歐利西斯,“剛纔那個人是誰?”
歐利西斯說:“末日教徒,在翡翠城裡是一個傭兵團的小隊長。”
“末日教徒居然爲追殺你?”她臉色略微凝重,有點奇怪地問道,“剛纔我重創他了,你怎麼不追擊?”
歐利西斯攤攤手:“他是冥蝶血脈的騎士,天又這麼黑,想逃跑還是很容易的。”
“願主憐憫,”女騎士眯起眼睛,忽然舉起手往後招了招。
忽然,一個穿着大紅大紫的小丑衣服的美女彷彿從陰影裡走出來一般,忽然出現在梅森身邊,對女騎士頜首行禮,問道:“有何吩咐?”
“追殺逃跑的末日教徒?”
“你的旨意就是我不變的信仰。”小丑女輕笑一聲,整個人與黑暗融回一體,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女騎士點點頭,將視線放在梅森身上,“他又是誰?依照你的性格和脾氣,我想應該沒人會和你搭檔吧?”
忽然,她皺了皺眉,“他身上,有聖光的氣息。”
梅森一驚,不知道怎麼回答好。而這時歐利西斯卻開口說道:“他是我的徒弟。”
“你徒弟?”女騎士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梅森,不過旋即搖搖頭,“倒是有趣,你這人居然會收徒弟。”
“對男人起了興趣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歐利西斯挑了挑眉。
女騎士笑了,用略帶詭異的眼神看了一眼歐利西斯。歐利西斯忽然被看得火了,罵道:“看什麼看,看夠就快滾!”
“好好,看來你沒什麼事,那你自己回城了。”面對歐利西斯的發火,女騎士只是輕笑一聲,只是眼神裡的憐憫卻做不得假,駕馬跟着後面的車隊往翡翠城離去。
注視着車隊離去,歐利西斯嘲笑道:“看什麼看,怎麼,想上她?倒不是不可能,你如果帥得驚天動地說不定能成爲入幕之賓。”
梅森:“……她怎麼沒打死你?”
歐利西斯哼了一聲,又說道:“你知道她是誰麼?”
“你的未婚妻?”梅森很自然而然得出這個推論,“你們之間的稱謂如此隨便,但是沒有明顯的男女情愛,難道又是因爲上一代指腹爲婚而造成的悲劇?天資橫溢的女騎士不願意跟廢材流氓結婚,千里迢迢過來砍死你……”
歐利西斯一臉黑線:“你看清楚,她才幾歲?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她是我表妹!”
梅森很認真看了看歐利西斯:“你表妹看起來才20歲左右,而你都快40了,還是一個普通騎士,我對你的血統表示懷疑,你是不是你爸媽在一個寒冷的雨夜從垃圾堆裡抱回家的……”
“草泥馬的臭小子,嘴這麼臭——”
輕鬆避開老弱病殘的歐利西斯的攻擊,梅森嘿嘿一笑:“沒想到你這個流氓也是出自上流社會,小子倒是佩服佩服。”
歐利西斯一動,之前被蘭斯洛劃出的傷勢又隱隱作痛,只好作罷,“媽的,第一次在罵架上輸了。”
他緩了緩氣,說道:“也得虧我們運氣,恰好遇到她,不然蘭斯洛肯定將你我宰了。”
“她現在來翡翠城,難道是想……”
梅森說道:“你還沒說她是誰呢?”
歐利西斯很不耐煩答了一句:“她叫維多利亞·海爾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