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另外一個方向,幾乎拐了半個翡翠城纔回到書屋,梅森解除僞裝,再也忍不住自己喜悅的心情。
原來,自己不是孤單一人。也有人跟自己一樣,偷偷去買實驗材料,避開他人的耳目來閱讀禁書,在教會的封鎖下靠自己的智慧獲得一種屬於人類的力量,他們也渴望和同伴一切交流,一起學習。
而不是像【絕望女巫】菲貝斯那樣,成爲邪教的打手。
而且,一環法師在翡翠城法師圈子裡已經是高端力量,這件事讓梅森既喜悅又嘆息:喜悅是因爲他可以用自己經驗和實力爲自己謀得尊重和資源,嘆息是因爲他也沒辦法從更高階法師手中獲得更多的知識。
百無聊賴,梅森躺在牀上點亮燭光,再一次翻開那本幾乎快被翻爛的【死靈與負能量的啓示錄】。
“……法術是智慧生物撬動天地能量的體現,精神力是智慧生物的最大工具,精神力能具象化智慧生物的意圖,讓天地能量聽從施法者的命令……”
“……每個法術都是將天地能量進行有序地調用,每個法術模型都是法師對天地規則的理解……”
無論梅森靈魂來自何處,但只要不是聖光教會那些信徒,恐怕都會對自己的力量產生疑惑。
騎士的力量來自對肉體的錘鍊和血脈的覺醒——雖然梅森很是詬病爲什麼他們血脈裡有超能力——但理論是可行的,是可以解釋的。
至於牧師的力量就更簡單了——聖光之主給予的。
唯有法師的力量,卻是令梅森覺得相當奇妙:用精神力和構建一個穩健的法術模型,就能利用天地能量——這是唯心的力量麼?
假如我對人體構造徹底理解,是不是能直接將自己性別轉換?同理,血脈、種族、甚至肉體,只要精神力夠強,就能改變一切?
但是《啓示錄》裡對學習死靈系法術和負能量系法術卻真的提出了對與細胞學、生物學、以及人體工程學相似的學習要求,甚至對這些知識理解不通透是無法正確釋放法術。
梅森也嘗試過,僅僅用精神力就能移動物體,感知牆外的事物。
但梅森總覺得有些……微妙。
精神力,按梅森的理解,其實只是一種腦電波的描述,腦電波通過共鳴是可以做到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例如雙胞胎的心靈感應、佛門中人的他心通。
僅僅憑腦電波就能控制天地能量,掌握地風水火,卻是超乎想象的能力了。
“但是施展法術必須有一個穩健的法術模型啊,”梅森敲着書桌,心想:“雖然我那些基礎知識也忘得差不多了,不過如果能憑藉其中一兩點,還是能創造幾個有用的法術,這死靈系的法術實在太坑爹了。”
就像梅森試圖控制一個離他兩米之外的杯子時,他的識海里會浮現出一道粗糙的精神力運行軌跡。梅森估摸精神力運行軌跡就是最粗糙的法術模型,只要根據軌跡精簡、實驗,就可以得到可以使用的法術模型。
這樣的話,法術研究書籍應該是越新越好,而且系統化的學院、組織更是能出產多年驗證、多人改善、性價比極高的法術模型。
可惜,唯一一個傳聞的法師組織也是坐落在精靈國度裡,而且必須穿越北方防線——斷罪要塞。
而梅森在哪?幾乎是大陸的南方,鄰近翡翠森林,更南面就是獸人和矮人居住的蠻荒之地了。
而且,聖光教會越往北,控制力就越強。北方防線完全是聖光教會接管,雖然聖光教會沒有建國,但北方的弗拉德公國、格拉摩根公國、神聖布里坦利亞王國都是奉聖光教會爲國教的國家,嚴禁任何人北上,除非是駐守斷罪要塞的守望者。
至於另外一個法師組織存在的地方,就是暴風海域對面的大陸——有這個猜測完全源於未知。能夠幸運通過狂暴海域到達對面的商人人數極少,而且根本沒有傳出任何傳聞,市面上也甚少來自未知大陸的物品。
擺在梅森面前只有三條路:獲得一個法師的傳承,尋求法師組織的庇護,自己走出一條法師道路。
梅森馬上否決第三條。法師明顯已經存在不少於千年時間,許多體系已經成熟,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自己摸着石頭過河實在太白癡了。
至於第二條路,難度實在不小,而且未知變數極多,畢竟法師組織也只是猜測中存在,不能作爲可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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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第一條……
梅森忽然想起那個裝嫩的【絕望女巫】菲貝斯。
“不過現在,還是得先想辦法賺錢。短期目標,拜師歐利西斯晉升騎士激活血統,晉升二環法師進入明朝時空,搞清楚《史記》的秘密;中期目標,在人類社會獲得一個令人尊敬的地位,方便自己到處遊歷尋找法師傳承;長期目標,自然是加入一個真正的法師組織,通過其中體系獲得力量……”
想好一切後,梅森睡意全無,從記憶裡翻起一本《往生經》,然後觀想白骨進行冥想——他發現這個組合的冥想效率最高!
——
第二天早上,梅森揹着單肩袋,裡面裝着帶着稿紙、筆和午飯吃的麥餅,鎖上書屋的大門。
“小梅森,早上好。”
看見是莫林大嬸,梅森也禮貌地迴應:“願聖光保佑你,莫琳大嬸。”
莫琳大嬸很熱情地說道:“小梅森吃早飯了麼?這麼早去進貨?中午來我們家吃飯吧,可憐的小梅森,這幾天吃得飽麼?”
梅森笑着搖搖頭:“我要去上城區一整天,謝謝大嬸了。”
看着梅森離開,莫琳大嬸眨眨眼睛,小聲說道:“難道是去找法萊克?”
霍安街道盡頭,連接上城區和下城區的五個關卡之一,霍安關卡的城衛軍看着梅森問道:“你去上城區幹嘛?”
梅森說道:“我要去教會騎士團駐地。”
城衛軍對視一眼,追問道:“去騎士團駐地?你找誰?”
“聖騎士,歐利西斯。”
城衛軍一愣,旋即搖搖頭,示意梅森過去。然後他低聲跟旁邊的城衛軍說道:“歐利西斯原來是聖騎士?他不是欠錢不還的酒鬼麼?”
旁邊的城衛軍翻了個白眼:“你傻啊,歐西里斯又不是什麼偏僻名字,教會騎士團裡有人用也是正常的。”
“那倒也是。那個酒鬼老是被老闆娘打都不會還手,看起來就不像是聖騎士。”
“嘿嘿,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你只看見老闆娘打他,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說不定歐西里斯正啪啪啪地‘打’老闆娘呢……”
“真的假的!”
“唉,那酒鬼相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