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失的越來越多, 久奈若聞根本就站不住,她跌倒在地上,眼前發黑, 昏過去就此不醒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她不想死, 所以絕對不能對死神妥協。
強制性的撐開眼皮, 久奈若聞的心裡非常的亂, 肯尼斯死了,肯尼斯的未婚妻在這,她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肯尼斯的未婚妻奪走了肯尼斯的令咒,成爲迪盧木多的非正式master吧。
事實如她所料, 衛宮切嗣淡然的走了出來, 緊接着還有一看就被催眠了的索拉烏。
索拉烏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 想必是經過了一番掙扎,至於衛宮切嗣到底是用何種程度的催眠又或者再加入了其他什麼東西, 以此來控制住了索拉烏,久奈若聞根本不想知道。
槍聲五次響後,索拉烏死亡,執行者是舞彌。
要剷除衛宮切嗣,必須要先除掉舞彌。
久奈若聞雙手撐地, 努力不暈過去, 她注視着衛宮切嗣, 以防他的下一步的動作。
“衛宮切嗣。”冷冷的走到衛宮切嗣的身邊, 亞瑟的聲音透着恨意和不能原諒的憤怒, “我終於認識到了你是邪魔外道,相信我們會殊途同歸的我, 實在愚蠢至極,至今爲止,我都相信着愛麗蘇菲爾的話,並未質疑你的秉性,但是如今,就算你說要用聖盃救世,也難以讓我信服。回答我,切嗣,你追求聖盃的真正理由何在,就算以我之劍贏的聖盃若最終落入你手,我...”
“回答她,切嗣。”沉默了許久的愛麗蘇菲爾開口道,“無論如何,這次你都有義務解釋清楚。”
“這麼說來,讓你見識到我的殺人手法,這還是第一回呢,愛麗。殺master的話,存在着其他的master與Servant再次簽訂契約的可能性,因此有必要同時解決掉master和Servant。”
“切嗣,別對着我,對Saber說,她需要你的解釋。”
“不必了,對榮光和名譽樂此不疲的殺人者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眼下當務之急,還是這位送上門來的master。”衛宮切嗣的語氣依舊是那麼的平淡,一點也不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而愧疚的態度以及中傷騎士道的話語,徹底的激怒了亞瑟。
不等亞瑟反駁,衛宮切嗣便朝着久奈若聞走了過來:“雖然不清楚爲什麼你會動不了,但在此除去你,對我沒有損失,反而是意外的收穫。”
緩緩的拿出槍,冰涼的子彈就像是已經穿過自己的額頭一般,久奈若聞沒有力氣再支撐這個身體不去倒下了。
只是衛宮切嗣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不是他做的又是誰做的?
事到如今,她的性命安危纔是第一要緊的事。
“Lancer....”輕的如同風的聲音,久奈若聞吃力的喃喃着這個名字,然而不論她喃喃了多少遍,呼喚了多少遍,那個人都沒有迴應她。
明明是你說過遇到危險時要呼喚你的,明明是你說過不會讓我身處險境的,明明是你說過永遠不會對我說謊的。
你說過的話,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全都變成了假話,你知道嗎,Lancer。
內心逐漸變得絕望和冰涼,恐怕對自己的Servant產生了感情的master她還是第一個,沒錯,她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把Lancer當成了家人,深深信賴着的家人。
如此可笑,如此荒謬。
家人背叛了自己,她該怎麼辦?
就在槍抵住自己的額頭的瞬間,久奈若聞笑了,笑的無比諷刺而驚心。
“我以令咒之名命令你,Lancer,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我的生命安全。”
最後一枚令咒用完了,她和Lancer之間脆弱的可憐的羈絆,也沒了。
看着Lancer將自己一把抱起落在屋頂上時,久奈若聞望着潔白的右手,臉色忽暗忽明,突然,清脆的掌聲響起,Lancer白皙的臉上出現了淡紅色的掌印。
“不在第一時間察覺到master的危機,前來救master,這就是身爲Servant的你,應該做的事情嗎?”絲毫不留餘地的咄咄逼人着,久奈若聞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順模樣,一夕之間,就像是換了人。
“現在我令咒沒了,我們就不是主僕關係了。”久奈若聞頓了頓,接着道,“你只需把我送到教會,就可以了。”
按照她現在的情況,非去教堂不可,她還有屬於她的令咒沒有討回,而且她的人身安全也要到教會才能確保。
在暫時沒有了令咒的束縛下,Lancer還會保護自己嗎,這是久奈若聞始終放不下的疑問,她不會將信任全部託付給一個沒有保障的人。
久奈若聞這種人,是夾雜在現實和虛幻之間的人,她對背叛了自己信任的人不會有好感,加上過度的疑心病,一般不會給這些人第二次機會,而對於沒有辜負自己信任的人,她覺得,爲他們付出等價的性命,未嘗不可。
在Lancer趕來的瞬間,衛宮切嗣就知道沒有下手的機會了,他坐上舞彌開來的黑色汽車走掉,在衛宮切嗣走後,愛麗蘇菲爾才放心的倒在了亞瑟的懷裡。
亞瑟和Lancer手中都有不得不去照顧的傷員,並且天色已亮,都各自朝着目的地離開。
久奈若聞的傷容不得一刻的耽誤,Lancer的速度雖然很快,卻快不過血液的流失,不得已,將自己的魔力注入久奈若聞的體內,藉此來趁着奔去冬木教會的時間,治癒一下傷口。
整個人差不多是半死不活的狀態,好不容易到了教會,看到的是言峰璃正神父的屍體。
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殺了神父。
“對了,令咒。”神父死了,令咒會不會被奪走。
這麼想着,久奈若聞從Lancer的懷抱中下來,她趕緊跑到言峰璃正屍體的旁邊,查看令咒有無被奪走,結果是,所有的令咒都沒了。
沒有密碼是不可能奪走令咒的。
久奈若聞查看了一下四周,發現血泊當中有着一行用鮮血寫下的字,看樣子是密碼不會有錯。能讓言峰璃正相信着的,並把令咒託付的人,除了他自以爲正直的兒子言峰綺禮外,別無他人。
歷代遺留下來的令咒都一個不剩的跑到了言峰綺禮的手上。
“很好...”看來她與他們的結盟,以及遠阪時臣的死,統統都不遠了。
聖盃戰爭,快點進入高潮吧。
這死亡的倒計時,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等待。
久奈若聞笑了幾聲便倒下了,能夠撐到現在才昏迷,算是奇蹟。
昏黑的教會中,最後只剩下了生死不明的久奈若聞一人,她靜靜的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呼吸都是那麼的微弱。
輕輕的腳步聲漸漸逼近,長長的金髮乖巧的散落在身後及兩肩,蒼白如紙的臉上有些幾分痛苦的神色,那人用手撐着教堂裡的座位,一步一步,緩慢的走了過來。
站在那唯一有光芒照耀進來的光圈當中,他跪了下去,金髮也隨之落下。
“做的...太過分了....”
擠壓的情感似是隱忍般的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