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陳朔對於這次的股東大會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因爲那羣董事手上掌握的“罪證”確實全都有據可查。
不管是廣告業務,還是星空國際的掛牌,全都離不開jk集團,確切的說是金東旭動用jk集團的資源來完成的。
所有人都知道,金東旭在培養自己的勢力,而這個勢力,發展的實在太過於快了一點。
而最讓董事會忌憚的不是金東旭培養自己的勢力,而是這股勢力他們無法有效的對他進行束縛。
陳朔他依託於jk集團,而卻又獨立於jk集團之外,拿着好處而不用被任何人管,天底下哪來的這麼大的好處?
針對於金東旭,更針對於陳朔,陳朔知道這一仗遲早都要來,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金東旭和董事會哪一方先按耐不住爆發,就是一切事情的開始。
很顯然,金東旭率先出了手,但沒有撈到一點好處。
車子穩穩的停在了jk大廈的門口,金東旭早已派秘書在大廈門口等着。
“陳朔先生?”一個身材火辣,穿着制服的女人微微向陳朔鞠了個躬。
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陳朔知道這就是金東旭的那位貼身秘書了,想來這位秘書,在某些時候真的會很“貼身”
在心裡鄙視自己思想越來越齷蹉後,陳朔點了點頭:“先帶我去見金社長。”
“社長已經在會議室等您了,請跟我來。”女秘書說完,便領着陳朔走進了大廈。
推開會議室的門,金東旭和李戩正面對這面抽着悶煙,見陳朔走進來,金東旭便把桌上的煙盒彈到了陳朔面前。
吩咐秘書送三杯咖啡進來以後,三人便開始圍在一起吞雲吐霧。
直到菸灰缸塞滿了菸蒂後,金東旭舔了舔乾燥的嘴脣,開口道:“我現在是真正的孤立無援了,董事會那羣牆頭草。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幫我。”
“意料之中。”李戩喝了口咖啡過過嘴,說道:“你的步子太不穩,而且邁的有點大,這事情一定有蹊蹺。”
一直沉默着的陳朔問道:“領頭的是誰?”
“徐繼東,算是jk的老骨幹。年紀比我父親還大。據說當年是我爺爺的秘書,誰想到一個小秘書幾十年的時間爬到這個位置。”
“這種人一般都有真才實學。”陳朔說道:“即使是敵人,也是難纏的敵人。”
金東旭看了看手錶,站了起來道:“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想來那羣一心爲了集團着想的董事早就在會議室等着我這個二世祖了。”
“看來你對你自己的定位很明確嘛。”李戩笑了起來:“二世祖,說實話我也挺想當二世祖的。”
金東旭轉過頭看着李戩道:“要不我們現在換換?”
“等搞定這一切了我們再換。”李戩不上當,笑道:“說真的,我很想嚐嚐在辦公室和女秘書約會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金東旭沉思了一下。認真的回答道:“那感覺很好。”
三人相視了一下,隨即輕笑起來,沉悶的氣氛終於算是得到了一點緩解,帶腥的笑話和菸草永遠是男人之間抒發情感的最好工具。
並肩走進位於jk大廈頂樓的會議室,金東旭坐在了原先只有金東萬坐過的主座,放眼望去,幾十個董事全都對他冷眼相望。
金東旭確實是個紈絝,並且是個紈絝至極的人,但是不代表他身上沒有世家子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場。這種東西花錢也買不來,只有靠從小到大那種錦衣玉食,高人一等的生活環境才能培養的出來。
金東旭的氣場很足,完全不虛眼皮子底下的這些董事,而陳朔和李戩。今天就是來搞破壞的。
走到金東旭左邊第一的位置,陳朔便停了下來,望着坐在位置上的胖男人,笑呵呵的說道:“徐繼東理事?”
徐繼東擡頭看了眼陳朔。隨即便繼續埋頭看桌上的資料:“是我。”
“徐理事知道我是誰嗎?”陳朔依然笑容滿面。
徐繼東翻了一頁資料,頭也不擡的說道:“跳樑小醜。”
所有人都望向陳朔。眼神中有幸災樂禍,有看戲,有不屑,金東旭寒聲道:“徐理事,請注意你的言辭。”
“金社長可不能這樣對待公司前輩。”陳朔擺了擺手,笑道:“徐理事有資歷,有人脈,還做過會長的司機,我們當小輩的,怎麼敢對前輩有不滿。”
聽完陳朔的話,徐繼東終於擡起頭,開始正視這個華夏人,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尷尬處境逆轉,甚至語句中才處處的指出自己仗着資歷欺壓後輩,原先給陳朔準備的下馬威,就這麼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擋了回去。
“陳先生真是快言快語。”徐繼東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聲音平和:“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陳先生還是早點回自己的位置去吧。”
“好的。”陳朔笑盈盈的答應道。
一分鐘,兩分鐘,徐繼東再次地擡起了頭,發現陳朔依然滿臉笑容的站在自己身邊,疑惑地問道:“陳先生爲什麼還不回自己的位置?”
“我是準備回自己的位置啊。”陳朔無辜的說道:“可是您在這,我沒法坐下來。”
徐繼東一開始沒明白陳朔的意思,當反應過來後,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這小子什麼意思,難道他要坐自己的這個位置?
開什麼玩笑?
所有人都明白了陳朔的意圖,整個會議室都靜悄悄的,肆意妄爲,這個華夏人還真是有夠肆意妄爲的。
“陳先生是想坐我這個位置?”徐繼東似笑非笑的望着陳朔,問道:“你確定?”
“徐理事看來是誤會我的意思了。”陳朔好像是完全沒感受到會場一樣的氣氛,說道:“晚輩我初來乍到,更是第一次以董事的名義參加jk的會議,心裡真的很緊張。”
“放眼看了看在場的各位,我認識的只有金社長和我的另一位朋友。”陳朔很是無辜的說道:“其實我是一個很會害羞的人,這種大場面當然希望能坐在和自己熟悉的人身邊,這樣我會有安全感。”
聽完陳朔的話,徐繼東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是什麼神邏輯?因爲害羞?媽的當着這麼多人面說出這種話來的人。會害羞?
金東旭忍着笑,一臉嚴肅的對徐繼東說道:“徐理事,你發揚一下風格,把位置讓給陳朔吧,我這位朋友性格靦腆的很。很容易。很容易害羞的。”
金東旭說完都覺得自己被噁心到了,這種話自己怎麼能說得出口?
徐繼東有點受不了陳朔那種真摯的眼神了,把桌上的資料收拾了一下,站了起來。笑着對身邊的另一位董事說道:“有朋自遠方來,我們做主人的,就遷就一下吧。”
另一個董事笑着點了點頭,隨即徐繼東這一排的董事全部站了下來,挨個的往後換了一個位置。愣是讓出了兩個位置給徐繼東和陳朔。
對面一排的董事如法制炮,讓出了第一的座位給李戩,坐在主座的金東旭面色陰沉的都可以下雨,徐繼東一句話,幾十個董事不約而同的照做,這個jk會議,還是他金東旭主持的會議嗎?
陳朔橫刀立馬,一屁股坐在了原先徐繼東的位置上,笑呵呵的對金東旭說道:“金社長。貴公司可真是團結的很啊。”
“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爲這位徐理事纔是社長呢。”李戩坐在陳朔的對面,整了整衣領,道:“徐理事在jk的威望真是高,失敬。真是失敬。”
捧殺?徐繼東不屑的笑了起來,要真是這樣,那這兩個華夏人也太幼稚了點,這回不是他徐繼東恃寵而驕。而是所有人都要對付金東旭。
大勢所趨,誰也阻擋不了。
“好了各位。”金東旭咳了一聲。朗聲道:“既然座位問題已經解決,我們就開始正式的會議內容。”
徐繼東不再去和陳朔這個只會胡攪蠻纏的華夏人計較,正了正衣冠,挺胸擡頭,竟然會議已經開始,那就是他徐繼東的表演時間了。
會議悠長而繁瑣,即使徐繼東多次的插嘴要討論關於陳朔和李戩進入董事席的問題,但是金東旭理都不理的拿着手上厚厚的一份報表報道着那些無用的數字。
所有人都不耐煩的等着金東旭講完這些沒人關心的事情,而金東旭好像並不這麼認爲,因爲陳朔和李戩會時不時的就報表中的數字提出問題和見解。
這場董事會好像是爲陳朔三人準備的一樣,根本不管其餘的董事,三個人熱鬧的討論着,徐繼東終於忍無可忍,打斷了陳朔三人的對話。
“社長,我們今天的會議是不是應該討論關於陳朔和李戩兩位先生的董事席位問題?”徐繼東直接切入主題。
“急什麼。”金東旭不滿的白了徐繼東一眼:“徐理事,沒看見我正在做着彙報嗎?難道你連這點尊敬也無法給我?”
“不是的,社長。”徐繼東搖了搖頭,無奈道:“您繼續。”
“繼續你個頭。”金東旭把一頓資料扔在桌上,一臉的憤怒:“本社長還就沒心情搞這些破玩意了。”
徐繼東看出來了,從陳朔剛入場弄得那個什麼狗屁換座位,到金東旭拿着一份資料朗誦,再到現在的尥蹶子,完完全全就是在拖延時間。
他們知道沒有贏得可能,於是就拖延時間,難道他們還有什麼後手不成?
徐繼東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他之所以能這麼快的整合所有的董事一起反對金東旭,金東鎮在其中也起了很大的用處,兩人互相許下過利益交換,而現在,看着金東旭那副裝出來的憤怒,徐繼東突然就沒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