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崔秀英擡頭望着站在樓梯口的陳朔叫道:“我現在就去告訴我媽媽你剛纔把我弄哭了。”
陳朔微笑着聽完崔秀英的話,小孩子不都是這樣子的麼,無理取鬧沒有用處後,便搬出長輩當救兵,現在看來,崔秀英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情侶之間鬧了點小變扭不算什麼,當初你母親能義無反顧嫁給當時還沒有現在如此顯赫的崔社長,我想她一定是個開明的人,她應該能理解。”陳朔不在乎的笑看着崔秀英。
崔秀英覺得自己剛纔一定是幻聽了,略微有點口吃的問道:“你,你剛纔說什麼?”
“你想把事情鬧大,那我不介意把事情鬧得更大。”陳朔靠在樓梯的扶手上,笑道:“我不討人厭對吧,我長得不醜對吧,在這個年紀能做到像我這種成績的屈指可數對吧,我應該就是各位母親心中理想的女婿人選對吧?”
”我癡情對你,卻被慘遭拒絕和拋棄,但是我不是放手,我會一直追求你。”陳朔笑道:“崔秀英,你覺得這些臺詞怎麼樣?”
“你敢!”崔秀英的火氣再次被陳朔成功激發了出來。
“崔秀英,你認爲我有什麼不敢的?”陳朔微笑的望着那個已經怒火中燒的女孩,笑呵呵的說道:“殺人我都敢,演戲難道我就不敢了?”
“即使你胡說,我也會解釋的。”崔秀英望着陳朔,寒聲道:“我倒要看看。我爸爸媽媽是相信我這個女兒,還是信你這個外人。”
“我難道不會堵住你的嘴麼?”陳朔撓了撓頭髮。笑着詢問道:“你說當着所有客人的面來一個天長地久的kiss如何?”
“你敢!”
“還是那句話,崔秀英。”陳朔直起了身子,低頭道:“這世上沒我不敢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些從出生上帝就已經爲他用鮮花鋪滿成功之路的那一小撮人以外,也有靠着自己的打拼和那可遇不可求的機遇而從一窮二白躋身上層社會的人。
崔秀英的爺爺,李民植就是其中的一員,其實改變一個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處其中的大環境,李民植錯失過跟李健熙這種頂級豪門一樣的機遇。但是第二次的機遇,他很好的把握住。
上世紀七十年代,美國對越南發動戰爭,財大氣粗的十年戰爭,在整個亞洲花掉了數以千億的美金,有心人不難發現,那些所謂的亞洲四小龍。八小虎之類稱呼的國家,幾乎都是在美國退出越南戰爭時逐漸崛起的。
打仗需要什麼,需要物資,需要槍支彈藥,更重要的,是需要維持那龐大軍隊的日常補給。這些東西當然不可能從大洋彼岸的美國本土運入,擇優而選,當時的東南亞成爲了美國戰爭機器的補給線。
就跟朝鮮戰爭時期的日本很相似,不過是換湯不換藥,從打朝鮮變成了打越南。補給地從日本換成了韓國和新加坡。
當時已經小有資本的李民植看中了商機,開始倒騰糧食和醫療物資。幾年間便已經成爲了富豪,成爲了當時韓國第一批的資本家。
國家機器運作起來的效果是非常恐怖,當時的政府鼓勵民間企業和外界做交易以此來促進國家經濟的繁榮,所以準確的來說,崔秀英根本不是富二代,而是富三代。
就好像古時候的鐵匠放到現代我們稱之爲工程師一樣,李民植的資產逐漸膨脹變大,千禧年之後,不願走到風口浪尖的老頭子,選擇了當一個隱形富豪,大隱於市,資產像撒網一樣撒了下去,大量的購置樓房,地皮,據說等崔秀英結婚,這個財大氣粗的老頭準備送一棟位於江南的高級公寓給自己的外孫女。
據說是三十層樓。
以前的李民植叫倒騰物資和地皮的投機商,而現在,他是實打實的大房地產商。
結婚的禮物是一棟高級公寓,土豪的世界真的不是自己這種正在奮鬥的窮苦老百姓能想象得出的,陳朔嘆了口氣。
其實有時候想想,娶了崔秀英,至少能少奮鬥半輩子。
有這種想法的男人一定都是軟骨頭,愛吃軟飯的慫包,陳朔心裡很氣憤的想着,這種人就是男人界的敗類,恥辱!
但是如果崔秀英的胸和屁股再大上一號,想到這,陳朔竟然有了一絲絲的動搖,oh,my,god的,這是什麼齷蹉的想法?甩了甩腦袋,陳朔直徑走上了二樓。
崔秀珍帶路,陳朔跟着,推開書房的門,崔秀珍笑着對陳朔道:“妹夫,進去吧。小心我外公哦,他的脾氣可大得很。”
妹夫?陳朔也不知道爲什麼崔秀珍這麼稱呼自己,不過顯然已經沒有了解釋時間,陳朔對崔秀珍點了點頭:“秀珍姐放心,我會注意的。”
“好了,進去吧。”崔秀珍笑眯眯的看了陳朔一眼便離開了。
走進書房,陳朔便看見一箇中年婦人正在幫一位坐在躺椅上的老人做着按摩,婦人穿着雍容華貴,想來就是崔秀英的母親了。
“崔夫人,很高興再次見到您。”陳朔衝崔秀英的母親微微鞠了一躬,隨即又向躺在搖椅上的李民植道:“李老先生,久聞大名。”
“陳會長來了?”崔秀英的母親笑吟吟的向陳朔打了個招呼。
原本閉目養神的李民植緩緩睜開了眼睛,轉過頭望向站在不遠處的陳朔,擡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道:“坐。”
說着,便在女兒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敏珠,你先出去泡兩杯茶端進來。”
待崔秀英的母親帶上房門離開,陳朔才和這位久經風霜的老人對視。良久,李民植終於開口:“不亢不卑。不喜形於色,年輕人,你比我想象中的優秀很多。”
“老爺子的誇獎,晚輩榮幸之至。”陳朔微笑道。
“你和成建的生意,我也也聽說過一點,你還有家投資公司,掛牌美季集團的下屬子公司。我們國家的娛樂產業發達,聽說你在那方面也發展的不錯。”李民植饒有興趣的望着這個自己孫子輩的年輕人。問道:“如此前途,爲什麼去沾染那些危險的東西?”
危險的東西?想來指的是陳朔和崔成仁的那些合作。
“讓老前輩笑話了,晚輩愚鈍,只會弄那些入不了您法眼的玩意。”陳朔道:“人總有拿手和不拿手的東西,而那些有點危險的玩意,我特別喜歡。”
“人各有志,老頭子我也只是給你點建議。”李民植擺了擺手道:“沒有跟你深入探討這些話題的意思。”
咚咚—
崔秀英的母親送進來兩杯清茶。衝陳朔笑道:“陳會長,稍等,我們馬上就要開飯了。”
“伯母您辛苦了。”陳朔雙手接過茶杯。
待崔母走出書房,李民植再次開口道:“上次我們這羣老頭子相互間拜訪了一下,金東萬會長對你的評價很高,前幾天你被檢察廳帶走。沒想到四處爲你走動的人還不少,年輕人,其實你應該感到自豪。”
聽完李民植的話,陳朔疑惑的同時也在品味,他這話裡有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李民植望着陳朔道:“還是那句話,你前途無量。搞那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如何成大器?”
陳朔算是明白了,這老頭今天是來當說客的,勸自己放棄那些黑色生意,安安心心的當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
誰請他出面的,崔成仁?他有那麼大的面子?
見陳朔沉默不語,李民植也不再多嘴,對陳朔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不介意扶我這個老頭子下樓吧?”
“當然不會。”陳朔立刻站了起來,上前把柺杖遞給李民植,雙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大廳的長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食物,客人們已經聚在了客廳的沙發處,見李民植走了出來,所有人站在原地朝他鞠躬。
見陳朔攙扶着自己外公小心翼翼的走下樓梯,崔秀英心中很不是滋味,這人的臉皮是厚到何種程度?剛欺負玩自己,現在又去奉承自己的外公?
市儈!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
“哇,看來這兄弟還真的是秀英的男朋友了。”跟在崔秀珍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小聲道:“秀珍姐,連你家老爺子都見過面了,不會是要談婚論嫁了吧?”
“太讓我驚訝了。”崔秀英搖了搖頭表示心中的驚異:“難道還真被你這小子給說中了不成?”
走到客廳,李民植笑容滿面的看着一屋子人:“好,讓各位久等了吧,孩子們肯定都餓了,現在可都是長個子的時候,走走,都入席吧,我們開飯。”
老人的話必須得聽,所有人都走到飯桌前,陳朔扶着李民植到主座坐下,李民植指了指空座,對陳朔道:“陳朔,自己隨便坐吧。”
陳朔直起身子,笑道:“我就坐秀英旁邊吧,這裡我也只跟秀英是好朋友。”
誰和你是好朋友?崔秀英當即想要脫口而出,卻發現現在這場合不是自己能搗亂的地方,原本能回家聚餐的好心情,早就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
“這哥們有性格,我喜歡。”依然是那個跟在崔秀珍屁股後面的年輕男子,笑道:“當着人家外公的面就說要坐外孫女旁邊,媽的,有氣魄。”
“李賢知,雖然你大多數說的都是廢話,但是這句我贊成。”崔秀珍笑眯眯的拉了拉自己妹妹的胳膊,意味聲長長道:“秀英,好眼光哦。”
“我!”有苦說不出的崔秀英捂着頸脖坐了下來,氣血上涌的感覺真心不好受,問題是這個讓她氣血上涌的混蛋男人,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那就去吧。”李民植揮了揮手。
於是陳朔便做到了崔秀英的身旁,路過那個喜歡廢話的年輕男子身旁時,還衝陳朔豎起了大拇指。
欺負人,陳朔在行,欺負女人,陳朔更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