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幸福,其實是一半痛苦,一半幸福,一個人之所以幸福,並不是在於他得天獨厚,而是那個人心裡想着幸福,爲了忘記痛苦而努力,只有這樣子的人才能真正的獲得幸福,反之,再多的幸福都會變成痛苦。
權侑莉面對陳朔就在面對這麼一個問題,但是很明顯,要是跟陳朔在一起,那麼面對的痛苦肯定要比得到的幸福多得多,不管是對陳朔,對鄭秀妍,還是對權侑莉自己,對所有人都不會是好事。
得不償失的事情爲什麼要去捨棄一切得到?
其實權侑莉覺得自己得感謝tiffany說的那些夢話,就像是講故事一般講出了那些事情,原本權侑莉以爲自己會消沉好一陣子,但現在看來,每天面對全新的生活和事情,自己的這些感情問題,好像真的微不足道。
“侑莉,烤魚到了哦!”tiffany的聲音透過衛生間的門傳了進來。
慢悠悠的爬出浴缸,換上睡衣,在頭上裹上一條毛巾,權侑莉推門走出了衛生間,來到客廳,那兩位無良隊友已經不顧自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盤腿坐在茶几旁邊,抓起一條烤魚,撕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也不管油乎乎的手,端起桌上的果汁灌了一口。
毫無淑女風度的打了個嗝,權侑莉抹了抹嘴巴:“這種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自認爲很女人的tiffany嘆了口氣,看着毫無吃相可言的權侑莉。問道:“侑莉,難道你們那個電影劇組的伙食很差嗎。把你給餓成這樣,我覺得你應該找陳朔投訴纔對,讓他加大投資,改善演員伙食。”
“帕尼啊,資本主義的資本家,都是剝削我們這種善良並且無力抵抗的被剝削作者。”金泰妍頭頭是道。
“泰妍說得對。”權侑莉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金泰妍的話,並且兩人都下意識的選擇避開陳朔的話題。
完全沒看出兩人的用心良苦。tiffany依然說着關於陳朔的話題:“今天我還在電視臺碰到他了,你們猜他跟我說什麼了?”
金泰妍和權侑莉很默契的低頭吃烤魚。
沒有想象中兩人興致勃勃的追問,tiffany頓時感覺到了落差感,自己怎麼老是不經意間就處於弱勢呢,這是tiffany從進入少女時代就開始考慮的問題。
最終,tiffany還是自己把謎底揭曉:“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問我那個問題,他問我。tiffany你是不是有說夢話的習慣?”
噗—
正在喝果汁的權侑莉把嘴裡的果汁全噴了出來,隨即便趴在一邊咳嗽,嚇得tiffany和金泰妍急忙跑上前,拍着權侑莉的後背。
他,他真的這麼問了?權侑莉驚恐不已,難道還把自己的話全都跟tiffany說了?不可能吧。絕對不可能吧。
”你沒事吧?”金泰妍幫權侑莉順了順氣:“是不是卡到魚刺了?”
終於止住了咳嗽,權侑莉艱難的點了點頭,指着tiffany叫道:“黃秘書,你給我閉嘴然後安心吃魚。”
嘴裡還塞着魚肉的tiffany眨了眨眼睛,很是委屈。你自己卡到魚刺管我什麼事情?要不是看在你拍電影那麼辛苦的份上,我一定跟你急。
其實我們的tiffany是一個很善良。並且熱愛和平的好孩子,從小在主的懷抱中成長,tiffany總覺得自己的精神境界還是很高的,耶穌能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佛祖能割肉喂鷹,那她tiffany爲了團隊的親密,當個小受又何妨?
tiffany你真是一個善良並且高尚的好孩子,想到這,她的心情就突然好了起來。
於是tiffany便開始專心致志的吃魚。
順過氣的權侑莉重新做回位置,用紙巾擦了擦茶几,金泰妍啃了一半的魚,突然笑了起來:“不過tiffany啊,陳朔說得倒也沒錯,你確實是有說夢話的習慣,只不過陳朔是怎麼知道的?”
“我也好奇。”tiffany很是疑惑。
“我說,能不糾結這些話題嗎?”權侑莉心虛的很,牽強的笑了起來:“估計是tiffany你自己在節目上爆料,然後你自己就給忘了。”
“有這可能。”tiffany點了點頭。
沒聊多久,參加完節目的sunny也從電視臺回到了宿舍,看見桌上的烤魚便笑了起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回來就有好吃的。”
“你運氣好唄。”金泰妍喝了口果汁:“還有兩條沒動過,專門留給你和秀英的,對了,秀英人呢?”
“家宴,家宴。”sunny脫掉鞋子,走到廚房洗了洗手,便直接坐到地板上抓起一條魚就吃了起來,含糊不清的回答道:“錄完節目就被她媽媽帶走了,估計今晚不會來住了。”
“其餘人都要凌晨才能回來,換個角度,侑莉,我還真羨慕你能去拍電影,至少不用每天敢通告。”
權侑莉嘆了口氣,否定了sunny的說法:“你去試試整天揹着杆重的要死的狙擊槍,然後臉上吐着那些臭烘烘的塗料,你就不這麼想了。”
“還得往臉上塗東西?”sunny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
“那你還是安心吃魚吧。”
—
第二次參加崔秀英家裡所謂的家宴,區別是第一次請陳朔的是崔成仁,而第二次,請陳朔卻是崔成建,也就是崔秀英的父親。
崔秀英家的別墅燈火通明,後院和大廳的人來來往往。不多,但也有十多個人。大都是拖家帶口,像陳朔這樣獨自前往的,倒是獨一份。
說是家宴,倒不如說是交際聚會,以家庭之間作爲媒介,無形中能拉攏雙方的關係,陳朔有時候很好奇,爲什麼崔成建這個情商如此高的人。怎麼會生出崔秀英這樣的女兒。
而崔成仁的態度,則更讓陳朔覺得事情好玩。
陳朔最近和那些華僑幫眉來眼去的事情崔成仁肯定知道,也嗅到了一些別樣的氣味,但卻依然同意崔成建邀請陳朔前往這次宴會,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其中也許有蠻多的不得已。
陳朔現在的那些黑色生意的錢全部交給崔成建的投資公司洗白,每個季度光是付給崔成建的代理費用就已經十分的客觀。就算和崔成仁的合作關係破裂,只要陳朔不換代理人,那麼自己和崔成建的關係就會一直好下去。
提着禮物,陳朔走進了別墅,換下了嚴謹的西裝,陳朔還真的就穿上了一套休閒裝。內襯的白色緊身t恤,外面是一件修身的黑色針織衫,就連出來迎接的崔成建,都打趣陳朔真是比以前年輕了許多。
“崔社長,我可是實打實就比秀英大了一歲。”陳朔把禮物遞給傭人。微笑道:“你這樣說,可真讓我傷心。”
“哈哈。好了好了,進來說話,今天來的全都是有兒有女的人,不過你放心,可有不少漂亮的姑娘,你要是被那個做父親的看上了眼,那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您又說笑了。”陳朔跟着崔成建走進了大廳,時不時的有小孩互相打鬧着路過,這種感覺還真的比那些所謂的鑽石派對,名媛酒會要來的讓人舒服。
“感覺是不是很不錯?”崔成建端起一杯酒水遞給陳朔,微笑道:“我就是喜歡把老朋友聚在一起,家人孩子都帶上一起熱鬧熱鬧。”
“崔社長您確實是一個懂得生活的人。”陳朔喝了口紅酒,說道:“光是您重視家庭這一點,就已經比某些只懂得賺錢的人強得多。”
“人生在世,圖的,爲的不全都是親人?”崔成建搖晃着手中的酒杯,他和崔成仁從小相依爲命,相扶相持打拼到現在,自然更是重視家人。
所以陳朔能理解崔秀英爲什麼在得知自己的生意涉黑後的反應爲何會如此巨大,她從小生活的家庭氛圍是如此的和諧,陳朔得承認崔成建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以至於崔秀英相信自己的父親絕對是一個好人。
但是可笑的是,崔秀英明明知道崔成仁是個黑道老大,難道就想不到和崔成仁一母同胞的崔成建就會乾淨?
女人愛一個人,和恨一個人在某方面很相似,那就是盲目,盲目的去愛一個人,盲目的去恨一個人,這就是崔秀英的價值觀,典型的涉世未深的大小姐。
這裡的涉世未深,不是指沒見過,沒看過,見過看過,跟經歷過那是兩碼子事情,就跟你在電視上看人家殺人,你覺得好像也就那麼一回事,但是當你真的拿一把槍去殺人呢,有幾個人敢扣動扳機?又有幾個人能打得準?
天氣涼爽,女人都愛穿的更加涼爽,崔秀英崔秀珍兩姐妹確實秉持了這個傳統,無袖襯衫和短裙的搭配讓整個大廳猶如裝飾上了兩顆明珠。
“你們兩個來得正好。”崔成建笑呵呵的把兩個女兒叫了過來:“跟陳會長打聲招呼吧。”
陳朔急忙擺了擺手:“兩位不用客氣。”
“本來就沒準備跟你打招呼。”崔秀英笑着,語氣卻森冷的很,卻轉眼間陽光燦爛:”因爲我們不是很熟嗎?”
吃了個啞巴虧,陳朔卻依然笑嘻嘻:“秀英說得對。”
“你們年輕人先聊,我去招呼客人,等吃飯了,我讓傭人來叫你們。”說完,崔成建拍了拍陳朔的肩膀,便往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