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煽情,這丫頭竟然跟自己玩煽情?
陳朔頓時覺得有一股荒唐感油然而生,倒不是說樸智妍此時的表情有多麼多麼的真摯以至於讓陳朔不忍吐槽,而是樸智妍現在這副模樣,讓陳朔突然覺得有點恍然隔世,或者說自己之前根本不瞭解這個會因爲沒有零錢而跪在販賣機前的女孩?
誰都會隱藏自己的一些不爲人知的一面或者秘密,但是樸智妍,她真的有那種東西?不爲人知的一面?開玩笑呢。
從一個練跆拳道的女漢子,成長爲tara的人氣成員,陳朔看着樸智妍如何從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女成爲一名合格的偶像,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
如果用一種高檔大氣上檔次的華夏料理來形容樸智妍,陳朔的第一推薦是臭豆腐。
她大大咧咧,她無拘無束,她愛哭愛鬧,她有一大堆的缺點,她根本不是個乖乖女,她愛吃,並且貪吃,嘴巴要一刻不停的咀嚼食物,吃完纔去唉聲嘆氣如何甩掉剛纔吃掉的卡路里,陳朔不是樸智妍的經紀人,但也能聽到一些關於她的點點滴滴,就是這麼個女孩,可就是讓人不自覺的喜歡,長久相處下來,很難讓人不對她產生好感。
陳朔一直忘了一件事,十七歲女孩,和十九歲的女孩,可以完全就是兩個人。
一直以來的樸智妍和陳朔好像都是按照劇本一樣表演着自己的角色,腹黑毒舌的年長哥哥。調皮玩鬧的可愛妹妹,沒人覺得不妥,沒人認爲需要超出這個範疇,如果超出了,那就是個很複雜的問題,陳朔很懶。
“當然想過。”陳朔攤了攤手,微笑着回答道:“你是我的一個請客的女生,也是第一個和一起喝咖啡的女生,到韓國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是你,我一直都很慶幸。”
“慶幸什麼?”樸智妍問道。
陳朔笑道:“慶幸我第一個認識的韓國人是個不錯的女孩。完全沒有我想象中的惡劣。樸智妍,你可是在爲國爭光呢,你說說,是不是很有價值?”
“然後呢?”樸智妍明顯對陳朔的回答很不滿意。
“然後?”陳朔皺起了眉頭。冥思苦想一陣。直到眉頭都皺了起來才苦笑着搖頭。看着樸智妍道:“然後還有什麼?”
“就這麼沒了?”樸智妍惱怒的看着陳朔道:“就這麼簡單?”
“你還想多複雜?”陳朔反問。
“膽小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樸智妍直接站了起來直接鑽進被窩裡,把頭埋住叫道:“我很不開心。所以我要睡覺了,請你出去。”
陳朔呆呆的坐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尼瑪自己如此的掏心掏肺如此感天動地如此悲天憫人的一段話,樸智妍就給這麼個反應?什麼世道,陳朔覺得自己十分委屈。
“那你早點睡。”剛說出這句話陳朔就覺得自己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人家都已經睡了,說這種話做什麼?
把樸智妍散亂的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關了燈,便走了出去。
寂靜漆黑的房間,躺在牀上裝死的樸智妍爬了起來,望着緊閉的房門,小聲嘀咕道:“整天就知道廢話,廢話,跟別人分手了還這麼廢話,笨蛋。”
走出樸智妍的房間,陳朔下樓來到客廳,倒了杯水便看見陳美酒坐在沙發上,一臉意味深長的望着自己。
端着水坐到陳美酒對面,陳朔倒是坦然:“她是我在韓國認識的朋友,剛去就認識了,差不多兩年左右的時間,我把她當妹妹照顧,就這麼簡單。”
“我還沒問,你就回答的這兒詳細,怎麼,做賊心虛?”陳美酒笑嘻嘻的說道:“還有,沒必要向我解釋,我又不是媽媽,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要管的爸爸,相比較來說,一個喜歡聽八卦的姐姐這個身份更適合我。”
“沒有八卦。”陳朔拒絕的相當乾脆。
陳美酒不滿的看了陳朔一眼:“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掃興,葉叔叔別的東西你沒學會,這種廁所裡的石頭性格你怎麼學的有模有樣的?真是又臭又硬。”
陳朔咧嘴笑了起來:“這個比喻倒還真是恰當。”
嬉笑了一會,陳美酒正色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早點把那個女孩送回去吧,即使沒事,她在韓國的家人估計也急得要命,還有,這事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你又得被叫回去訓一頓。”
說到這,陳美酒突然就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我倒是給忘了,回不回家可全是看你心情,每次爸爸想要展現自己作爲一家之主的威嚴,貌似都會被你給氣的高血壓。”
氣氛變得有些讓人不舒服,陳朔習慣性的摸了摸口袋,陳美酒看了眼陳朔,從抽屜裡拿出一盒小熊貓推到陳朔面前。
點上根菸,陳朔開始吧唧吧唧的抽了起來,其實陳朔這個人很古怪,古怪到所有人都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從小把他養到大的葉凌完全沒興趣揣摩,從小一起長大的蘇牧也不能說百分百了解陳朔。
在某一種場合就要扮演一個角色,到韓國陳朔給自己的定位就是開朗活潑,不過卻走歪了路,但對於陳說來說,到底什麼纔是真正的自己,這個問題他也思考了很久。
回國就是爲了尋找出真正的自己,當掃除一切迷霧見到真相時,陳朔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親人的重聚沒有電視劇中的溫情四溢,不肖之徒陳朔竟然敢拿着槍頂在自己親叔叔的腦門上。
他狠,他冷,他敢拼命,這是所有人對陳家大少的評價,除此之外,好像就沒有其他過多的信息。
能讓陳家認可自己這個離家二十年的野種,陳朔的手段到底有多麼讓人無法想象外人自然不足道哉,但是陳美酒不同,從陳朔第一次開口叫她姐姐,陳美酒便一直陪伴着陳朔走進陳家,不管外面的人多麼的悱惻,在陳美酒心中,陳朔永遠是那個自己需要踮起腳尖趴在嬰兒牀上小心呵護的弟弟。
“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這個家,更不要提什麼歸屬感,但是陳朔,這個家需要你,真的需要,當初爺爺排除所有阻礙爲你正名,現在你的成績讓那些準備看笑話的人啞然無語,陳朔,其實只要你想,我們可以過得更好。”
一根菸很快燃燒完,把菸蒂掐滅,陳朔擡頭望着一臉真摯的陳美酒,笑道:“如果我爲的是這些,那我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都能完成。”
“那你到底要什麼?”陳美酒疑惑的問道。
“誰知道呢。”陳朔搖了搖頭:“在二十歲之前,我學會的是保護自己,二十歲之後就開始做一些我根本不知道目的的事情,回來了以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爲自己的名分拼搏,很讓人泄氣和傷心的是,這麼多年,我都是爲了別人而活。”
“姐,如果可以,接下來的日子,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意願活着。”陳朔說道:“不爲了陳家,不爲了丁家,也不爲了其他任何人,就爲了我自己。”
大廳的氣氛有些沉悶,陳美酒嘆了口氣,道:“我懂了。”
好像又想起了什麼,陳美酒緊緊的盯着陳朔道:“我知道你還和葉凌一直有聯繫,家裡想要幫你把那個身份銷燬,但是你卻不同意,陳朔,我們全都不希望你會有危險,你懂嗎?”
“前二十年我爲了那個身份而活,怎麼能丟?”陳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陳家大少和那個身份讓我二選一,你應該能猜到我會選擇哪個。”
“我們是你的親人。”陳美酒說道。
擡頭凝視着陳美酒,陳朔沉默了一會纔開口道:“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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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西裝的李戩把空掉的咖啡杯遞給身旁的秘書,轉身走進了蘇牧的辦公室,清晨陽光並不刺眼,託整個牆壁大小的落地窗的福,整間辦公室暖洋洋的讓人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大物》開播了。”做到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李戩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準備了這麼長時間,也算對那位樸女士有了個交代。”
離開辦公桌,蘇牧坐到李戩對面,拿起茶几上的劇本,翻了翻,邊看邊道:“亞洲國家裡面的第一位女總統,電視劇裡可以隨便的遐想,但是想讓她成爲現實,要走的路還很長。”
“離下次大選還有多長時間,一年還是兩年?”李戩笑道:“變數太多,這裡也越來越好玩了,對了,前幾天我認識了一個西班牙人,他的職業倒跟我們有些相似,專門替人解決麻煩,我們的名氣越來越大,有些事情開始束手束腳,有個外援是好事。”
“克里斯?”
李戩有些詫異,隨即便釋然道:“看來你也認識,也是,都是從他那拿到的關係。”
“我覺得,是時候讓他回來了。”想了很久,蘇牧開口道:“一年了,國內的麻煩已經解決,這裡的麻煩越來越多,他沒離開我們,李戩,他依然屬於我們。”
“那就讓他回來繼續當這個會長。”李戩哈哈大笑:“美季集團的總經理,堂堂陳家大少來這裡當一個子公司的會長,不知道他還樂不樂意。”
“如果我不樂意,你們兩個會不會拿槍頂在我腦門上逼我屈服?”
兩人轉過頭,一個洋溢着明媚笑容的年輕男子站在他們身後,微笑道:“兄弟姐妹們,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