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浩的供詞很多,對崔成仁完全夠不上威脅,但對陳朔確實致命的打擊,當然,這個致命,是金恩澈的自我理解。
當初劉勝浩受命綁架韓載錫公司的那羣員工,親口說過是星空國際的陳會長指示,這點劉勝浩再三強調,那些人雖然被綁住手腳,並且眼睛也被束住,但絕對聽得真真切切。
金恩澈覺得這已經足夠對陳朔定罪,現在需要的,只是韓載錫原公司的那些員工願意出庭指證陳朔,只要扳倒陳朔,那麼崔成仁,離滅亡也不會太遠。
多麼完美的計劃,多麼遠大的理想,即使一晚沒睡,金恩澈依然強打着精神,檢察廳的調查員已經出動大半,前往那些員工的家裡取證。
三十六小時,足夠了。
到時陳朔就再也不是所謂的協助調查,而是以真正的嫌疑人身份接受法庭和警方的調查,這個狂妄的華夏人還能怎麼逃?還有什麼辦法抵抗?
黑石洞公寓樓
咚咚—
門打開,一個戴着眼鏡,年約三十左右的男人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兩個西裝男人:“你們是?”
“您好。”門口的西裝男開口問道:“請問是鄭勇赫先生?”
“對,我是。”男人答應道。
“我們是首爾檢察廳的調查員,我是李允檢查員。”西裝男自我介紹道:“鄭先生,我們有一些事情想要向你瞭解,能不能讓我們先進去?”
“可以。”鄭勇赫點了點頭。把兩個檢查員帶進了客廳。
“不好意思,家裡咖啡沒了,只有茶。”鄭勇赫泡了兩杯清茶擺到茶几上便坐在沙發上,好奇地問道:“不知道兩位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是這樣的,鄭先生。”李允打開筆記本,一旁的檢查員開始記錄:“我們今天過來,是想向您瞭解一下關於您之前供職,由韓載錫先生創辦的公司的一些事情。”
聽到這,鄭勇赫更加疑惑,說道:“自從韓社長出車禍去世後。他的妻子就把所有的公司和旗下地產全部轉手賣掉,這有什麼好問的?”
“鄭先生,您可以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李允沉聲道:“我的意思是,把你可以隱瞞的那一切都告訴我們。”
“你們說的我都糊塗了。”鄭勇赫就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李允,說道:“我原先工作的公司因爲老闆去世而倒閉,我現在在一家新的公司就職,這有什麼好說的?”
“鄭先生!”李允的聲音大了起來:“據我們所知,當時你們正在和星空國際進行商業上的競爭,並且你以及另外幾位員工聚集在韓載錫名下的一棟別墅內工作。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希望你能告訴我們。”
“很簡單。我們輸了,賠了一大筆錢,倒黴的是老闆竟然也在那時候出了車禍,一時間羣龍無首。”鄭勇赫突然皺起了眉頭,問道:“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李允和另外一名調查員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異常的感覺,轉過頭再次看上鄭勇赫,李允再次開口道:“鄭先生,您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威脅?”
“啊?”鄭勇赫無奈地撓了撓頭髮。苦笑道:“調查員先生,爲什麼你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李允深吸口氣,盯着鄭勇赫道:“你們明明是被綁架威脅,纔會錯失了對星空國際的資金狙擊,這些你爲什麼刻意隱瞞,甚至你們的副社長當晚便因爲喝醉酒失足掉入漢江溺水而死,這麼多疑點。你就從來沒想過?”
鄭勇赫嘆了口氣,說道:“調查員先生,這些事情管我這個普通老百姓什麼事情?副社長的事情我記得當時已經定案,確實是意外溺水。而且,什麼叫我們被綁架?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有人綁架我們?”
“那劉勝浩是怎麼一回事情?”李允拍了拍桌子叫道:“劉勝浩因爲一起毒品交易已經被我們控制,他把之前所有一切都供認不諱,轉做污點證人。
“綁架是他親手策劃,但卻是受了星空國際的會長和另外一個人的指使,現在我們需要你做的,就是出庭指證那個星空國際的會長,這樣,我們才能將更多的壞人繩之以法!”
“您到底在說些什麼?”鄭勇赫皺起了眉頭:“什麼綁架,什麼劉勝浩,我的個老天,要是兩個公司之間的鬥爭就要綁架,那還有沒有王法了?”
李允都覺得鄭勇赫的話有些莫名其妙,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根本就沒有這件事情?”
“當然沒有。”鄭勇赫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李允,笑道:“這些事情聽起來是不是太荒唐了一點,連我這個當事人都不信,你們怎麼會信那個什麼劉勝浩的話。”
這個鄭勇赫爲什麼要撒謊?而且爲什麼要裝的如此淡定就跟真的沒有這件事情一樣?
想了想,李允擡頭問道:“鄭先生,您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威脅?如果是,那請你相信我們,檢察廳和警方一定會確保您的人身安全,包括您的家人。”
“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根深蒂固的黑幫組織和他的幫兇,鄭先生,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李允緊緊盯着鄭勇赫的眼睛。
鄭勇赫的眼神閃爍,分明就是故意在躲着李允的目光,這個細節更加讓李允堅定自己的想法,接着說道:“鄭先生,你好好考慮一下。”
“檢查員先生,如果能幫您,我一定會幫,但是這種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你讓我怎麼去說?”鄭勇赫依然一樣的成詞:“恕我無能爲力。”
追問,回答。繼續追問,依然同樣的回答,採證陷入了死循環。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沉悶,李允的眉頭緊鎖,想着應該立刻把這裡的事情上報給金恩澈,便不再多呆,和同伴離開了鄭勇赫的家。
關上房門,鄭勇赫沒了剛纔的淡定從容,快速跑到臥室推開房門,一個年輕男人正坐在牀邊。輕輕的搖着不遠處的嬰兒牀。
見鄭勇赫衝了進來,李戩做了個手勢讓他保持安靜,同時小聲道:“我好不容易纔把你女兒給哄睡着,再吵醒,我可就不管了。”
狠狠的嚥了口唾沫,鄭勇赫壓低聲音,緊張的望着嬰兒牀裡的小生命,對李戩道:“我已經一切照你說的做了,你不會報復我的家人了吧?”
“我很滿意你的表現。鄭先生。”李戩小心翼翼的把嬰兒手中的撥浪鼓拿走,放在牀頭櫃上。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扔給鄭勇赫。
“這是張空卡,等一切事情過去了,你會收到一筆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報酬,但絕對足夠你女兒的奶粉錢。”
待鄭勇赫手忙腳亂的接住銀行卡,李戩便走出了臥室。
“還有,提醒你一件事情,鄭先生。”李戩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對鄭勇赫道:“您最好不要啊讓這麼小的嬰兒手裡拿着撥浪鼓這種有小顆粒的玩具,要是吃進嘴裡。那可就危險了。”
“我,我懂。”鄭勇赫點了點頭。
“那羣人估計還會再來找您,您放心,我的人會告訴你接下來要怎麼做,怎麼說,你只需要照辦就成。”
“祝您家庭和睦,女兒茁壯成長。鄭先生。”李戩微笑道。
走出公寓。李戩直奔星空國際,陳朔的突然被捕,整個公司到沒有陷入癱瘓,這得歸功於陳朔平時的志向遠大不屑管理公司。讓季雨一個人就能撐起公司的大小事務,而現在還要加上蘇牧和葉述,星空國際依然有條不紊的運作着。
把車停好,李戩剛走進大門,李森便迎了上來:“副會長,有個女孩找過來,說是會長的朋友,還說也認識你。”
“女孩,還認識我和陳朔?”李戩想了想,問道:“人在哪?”
李森回答道:“我讓她現在會議室等你。”
李戩點了點頭,直徑走到會議室,推開玻璃門,便看見一個臉上還畫着着濃妝的女孩和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正坐在一起小聲說着什麼。
“烤肉妹?”看清來的人竟然是樸智妍,李戩驚訝的問道:“你來幹什麼?”
“李戩哥!”見到李戩,樸智妍立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問道:“李戩哥,陳朔到底怎麼樣了,他現在在檢察廳過的怎麼樣,還有,他什麼時候能出來?”
暴風般的問題讓李戩有些措手不及,看着一臉焦急的樸智妍,李戩有點感到好笑:“樸智妍,你怎麼知道陳朔被檢察廳的人帶走了?”
見李戩好像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樸智妍急了起來,語氣更加的急促:“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啊,那可是你的好朋友,他被帶走了你怎麼還這麼悠閒的樣子?”
李戩有些哭笑不得,叉腰道:“樸智妍,我更好奇的是爲什麼你比我還着急?”
“我—”
望着樸智妍腦門上還貼着一塊創口貼,李戩彎下腰仔細看了看,笑道:“這個傷口不會是因爲太擔心陳朔才磕碰到的吧?”
“這些不重要啊!”樸智妍對李戩的態度很是惱火,叫道:“你到底有沒有幫陳朔請律師,要是你不請,我來請。”
“好大的口氣。”李戩望着這個小丫頭,問道:“你很擔心陳朔?”
“我妹妹關心她自己的男朋友這有錯嗎?”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樸智奇插嘴道:“這很合理吧,相比較你作爲這家公司的副會長,會長被帶走審查,你卻這麼的逍遙自在,這太說不過去了。”
見李戩疑惑地望着樸智奇,樸智妍急忙解釋道:“這是我哥哥。”
“管他是誰。”李戩顯然對樸智奇的身份不感興趣,轉過頭看着樸智妍,好奇地問道:“樸智妍,你什麼時候變成陳朔的女朋友了,你成年了嗎?”
樸智妍再次語塞,氣惱自己哥哥口不擇言的同時,也懶得計較這些,厚着臉皮道:“我不管,你帶我去見陳朔,現在就去。”
“胡攪蠻纏?”李戩笑了起來:“真的就那麼想見?”
“我連電視節目都不拍趕過來,你說呢!”樸智妍氣得直跺腳:“你到底有沒有辦法,不能一直讓陳朔待在檢察廳吧,他是做生意的,這樣下去名聲壞了,還有誰會和他做生意?”
“樸智妍,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李戩看了看手錶,說道:“我要和律師一起去檢察廳,爭取一下應該能見到陳朔,你可以跟過來。”
“好。”樸智妍想也不想便立刻答應下來。
“樸先生如果擔心你妹妹的話,可以一起去。”李戩說完,便走出了會議室,樸智妍拉着樸智奇的手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