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樸智妍的手,把那枚星光戴在她的中指上後,陳朔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喜不喜歡?”
樸智妍打量着那枚戒指,沒有說話。
這次求婚陳朔不是沒有準備,相反他準備了很久,在不久之前,在他着手開始準備挑戰野狗,在走出監察廳,在第一次以戀人的身份把樸智妍攬入懷中的時候,他腦海裡已經有了這個想法。
說實話這個想法很瘋狂,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大敵當前理應孑然一身,但陳朔卻自己給自己背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鎖,很矛盾,很無解。
但陳朔的性格就是這樣,當一種思維矛盾到了極致,即是正常,於是某個晚上他下定了決心,他給巴黎的那位巧匠打去了電話,要求定製一枚鑽戒。
獨一無二,名爲星光。
那位巧匠一年只會親自制作一件首飾,每一件都是天價,很多年前陳朔在認識內森的時候,便結交了那位性格古怪,會喝酒的歐洲老頭。
陳朔和他拼酒,喝了整整一晚上,老頭被陳朔喝進了醫院。
作爲賭注,老頭答應陳朔會給他未來的妻子一份完美的禮物,當時的陳朔毫不在意,那種時候怎麼可能會想到,數年之後,他竟然真的從心底渴望,牽着一個愛的女人走進那個殿堂。
沒有來由,只是因爲當忙碌的空閒,陳朔能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樸智妍,能想到的第一件事,都是關於樸智妍。
陳朔覺得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前所未有的掛念一個人,這對他來說。簡直堪稱奇蹟。
漂泊的人其實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想以後的事情,至少對那時的陳朔來說,完成那些次次足以致命的任務,纔是他人生的主旋律。
陳朔得感謝那個在草原上被自己殺掉的叛徒,還有那個猶如幽魂一般纏繞其左右的組織,他們讓陳朔背井離鄉,獲得了現在的一切。
在歐洲殺人,在首爾殺人。在上海也殺人,陳朔沒覺得累,卻覺得無趣和乏味。
所以他突然想安定下來,這裡的安定不是指一輩子呆在首爾這個不毛之地,以後還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但是在此之前,他想安定下來。和樸智妍,和他們未來的家。
屬於陳朔的家。那個十七歲就開始如鬼魂般在外漂流,四處殺人的黑榜第三的家。
那個家裡沒有利益紛爭,沒有爾虞我詐,只有樸智妍。
樸智妍就是陳朔的家。
沒人規定陳朔這樣遊離在世界之外的人就必須要遊戲人生,即使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都是這樣,可陳朔不想,從小就自私的他想要幸福。
對現在的陳朔而言什麼是幸福,樸智妍就是他的幸福。
望着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星光,陳朔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而樸智妍怔怔的看着,卻不言不語,其實應該兩人激情相擁然後熱吻的劇本,此刻看起來卻多少有點滑稽的感覺。
陳朔看着樸智妍,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些尷尬,說道:“我覺得我們需要點時間來適應這種身份的轉換。”
樸智妍依然盯着指間的戒指,愣愣的點了點頭。
“送你回宿舍?”
樸智妍點了點頭。天知道她爲什麼會立刻接受了這種喜劇性的求婚。這個場景或許在夢裡出現過,但樸智妍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如此之快的出現在現實之中。
這個戒指很美,美的讓人窒息。
來到tara的宿舍門口,樸智妍走下車,低頭皺眉思索了很久,才擡頭很認真的凝視陳朔,陳朔被看的有些發毛,他知道自己剛纔那場鬧劇求婚很兒戲,一般情況下陳朔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過這時候他很怕樸智妍會反悔。
“幹什麼,你這什麼眼神,想反悔?樸智妍我跟你說你想都別想,戒指我已經給你了,你不能摘,你就算摘了你也是我未婚妻。”
很不要臉,很無理取鬧。
“不是。”樸智妍搖了搖頭,一臉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過的表情,問道:“所以說,你現在,是我未婚夫?”
陳朔頓時感覺頭皮發麻,這個稱呼果然是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強忍着沒大叫出來,陳朔很沉靜的點了點頭。
樸智妍又指了指自己,問道:“那我就是你的未婚妻?”
陳朔立刻點了點頭。
樸智妍恍然,說道:“感覺有點怪怪的。”
“不準反悔!”
樸智妍白了陳朔一眼,很是滿意他現在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眼珠向上一挑,嘚瑟道:“看你表現嘍。”
“怎麼表現?”
樸智妍想了很久依然沒想出一個陳朔該如何表現的具體舉動,於是便再次把這個問題拋給了陳朔:“我不管,反正是你向我求婚的,以後這種事情都得你負責,不要來麻煩我,我很忙的。”
陳朔抿了抿嘴脣,突然走上前抱住了樸智妍,嗅着那股好聞的味道,輕聲道:“這段時間我會很忙,也許會回國或者去歐洲一段時間也說不定,估計見面都不可能,不過等忙完這一陣子,我們馬上就結婚,好嗎?”
“你總得讓我把現在手裡的這部電視劇演完再結婚吧?”樸智妍說道:“估計結婚以後這種劇就跟我說再見了,我得最後過把癮才行。”
陳朔笑道:“誰說結婚的偶像就不是偶像了?”
“其實我更想當演員。”
“和別的男人有肢體接觸的戲你想都別想。”
“現在就開始吃醋了?”
“其實我這個人特別的小心眼。”
“我覺得我應該開始學中文了。”
陳朔點了點頭:“這個很有必要。”
樸智妍皺起了眉頭,看着陳朔說道:“婚禮,度蜜月,拜見各自的父母,邀請朋友,好多好多的事情,爲什麼結婚這麼麻煩。”
“這些我來做。”
“要不不要婚禮了吧,感覺好累人的。”
陳朔的語氣很堅定,說道:“得辦,就算是小型的,也得辦。”
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了些,如果不是怕把樸智妍勒死,陳朔想抱得更加用力,好吧,有時候人的力氣大也不是什麼多好的事情。
“明天去哪?”陳朔問道。
樸智妍回答道:“電視臺,你呢?”
“仁川。”
陳朔在外漂泊時被人稱爲鬼才,顧名思義,就是鬼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光是別人,陳朔有時候都會被自己腦子擼忽然浮現的某些想法給嚇到,好像這些東西不應該出現在腦海裡一樣。
但就是真真切切的發生,現在是生死一刻,這裡是首爾,沒什麼好顧慮的,就算打爛打破,又能怎麼樣?
世上本就無難事,怕就怕在有心人。
陳朔站在山頂,望着那片屬於仁川機場的寬闊地,安妮站在他的身旁,端着一副軍用望遠鏡看向駛進首爾市區的那段高速公路,山重見人影綽綽,第一次的見面,總要爲那位野狗備件好禮。
有車從機場駛出,五輛凱迪拉克出現在安妮的視線之內,放下望遠鏡,安妮衝陳朔點了點頭說道:“他們來了。”
陳朔說道:“送禮吧。”
山間迸發出了火舌,一道紅光擊中了其中一輛轎車,奢華的轎車瞬間四分五裂,火光四濺,一輛完好的車子爆炸開來,被熱浪擊飛到半空中又重重落下,想來你們的人是不可能有存活的理由。
高速公路上驚慌一片,頓時產生了擁堵,無數車子停下圍觀,剩下的四輛車被圍在了中間,其中一輛車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
褐色的捲髮垂在肩上,一雙碧綠的眼睛猶如野狗一般閃爍着光芒,一聲得體的西裝被壯碩的身材撐得鼓鼓的,看着那輛依然在燃燒的車,野狗轉過了身,望向遠處的羣山。
陳朔與野狗對視,即使兩人都看不見對方,但他們已經完成了第一次見面。
“走吧。”陳朔說道。
“走?”安妮很疑惑。
陳朔笑道:“我說了,這只是見面禮而已,我還有太多的東西等着他。”
不同於別人,陳朔此時心中有股很灼熱的感覺,那個歐洲男人讓陳朔全身都有了股殺人的慾望,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他既然來了,就別想再走。
陳朔下了山,遍佈在山中的人也開始陸續撤退,高速公路上的那起事故好像從未發生,對陳朔和野狗而言,這起爆炸只能算是雙方開展的序章而已。
只不過序章用血來書寫,總歸顯得過於奢侈。
高速公路
野狗靜靜的坐在車內,車子啓動,向市區進發,駕車的司機恭敬的朝野狗說道:“boss,第三隊的人全死光了。”
野狗閉目養神,沉默了很久,說道:“讓接下來的人繼續從這裡走。”
司機點頭,不敢有絲毫質疑:“我知道了。”
望向車外的風景,野狗的嘴角咧開,他笑起來非常的難看,因爲會整個面孔五官全部扭曲在一起。
“我覺得這次的對手很有意思,比之以往都有意思,哦,不對,應該說除了宙斯以外,讓我感覺最有幹勁,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我已經忍不住想要拿刀捅進他的身體了,在此之前,我只希望這個小子能多撐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