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本名崔成仁,現年五十有餘,長相普通,是那種走在大馬路上就會被人羣給埋沒的面孔。
崔成仁高中都沒讀完便因爲毆打同學,導致那個同學斷了一條腿,又因爲家裡沒錢,便毫無意外的進了少管所,從少管所出來後,便開始了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他一無所長,什麼都不會,除了膽子大,唯一拿手的就是打架,於是便投入了一個小社團的旗下當起了馬仔,打雜,跑腿,什麼都幹。
逐漸的,他開始在那個社團嶄露頭角,老大開始委任他一些小的生意,比如討債,送貨,每次崔成仁都能漂亮的幹好的,逐漸的,他的名聲開始打響,他所在的那一片區域,都知道有了他這個有名的混混。
小社團的老大感到了不安,這個豺狼在逐漸的長大,漸漸強壯,強壯到這個老大認爲自己已經無法再控制他。
沒辦法,老大隻能忍痛割愛,崔成仁很能幹,是個好馬仔,但是還是比不上自己屁股上的這個位置來得重要。
於是老大派了三個心腹去解決他,原本以爲萬事大吉,但是渾身是血的崔成仁卻拿着砍刀出現在了這個老大的面前。
第二天,崔成仁成爲了這個社團的老大,二十多年的打拼,崔成仁成爲了道上人人尊敬的崔先生,而代價,就是身上多了十幾道刀疤和彈痕。
這個世上,永遠都是這樣,你想得到多少,就要先付出多少代價。
崔成仁老了,但是他的心永遠不會老,他緊緊地抓着這座城市的黑暗角落,走私,販毒,槍支,時不時的幫助有上流人士解決一下不符合他們身份的事情,取得豐厚的報酬,他的生意越來越好。
朱哲是他從混混開始就認識的,也算是個後輩,崔成仁不認爲朱哲的這個麻煩是個麻煩,於是崔成仁在收了朱哲的錢後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一個有錢有點背景的華夏人而已,如果他還想在首爾待下去,崔成仁相信那個華夏人會給自己這個面子。
這是自信,也是崔成仁的驕傲。
崔成仁跟陳朔約定的時間是這個月底的晚上七點,崔成仁早早的便帶着朱哲來到了九龍餐廳,這裡是他的產業,把陳朔叫到這來,也算有備無患。
崔成仁坐在主位上,身後站着十幾個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哥哥腰上鼓鼓的,顯然都帶着傢伙,朱哲看到這幅場景,心中不禁鬆了口氣,那個華夏人再囂張,也不敢在這裡囂張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七點半,陳朔沒來,八點,陳朔還是沒來。
足足過了兩個小時,崔成仁身後的那羣大漢全站的腰痠背痛,崔成仁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能滴下水了,朱哲使勁的嚥了口唾沫,這麼打崔成仁臉的,陳朔絕對是第一人。
就當崔成仁忍耐到了極限,準備發飆的時候,陳朔終於出現了,就像當初朱哲看見陳朔時候一樣,一身價值不菲的黑色西裝,一臉的微笑。
陳朔看了看崔成仁和他身後的大漢,笑了笑便坐了下來,正對着崔成仁,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不好意思,公司的事情剛忙完,讓各位久等了。”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徹底激起了崔成仁的語氣,多少年了,多少年沒人敢這麼跟自己講話,崔成仁一拍桌子:“華夏小子,你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
陳朔搖了搖頭,放下水杯,翹起了二郎腿:“要我說,下九流就是下九流,在這麼高檔的餐廳罵人,沒品,真沒品。”
安靜,整個大廳都無比的安靜,朱哲直愣愣的看着陳朔,這個華夏人,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麼?敢在崔成仁面前罵他,這,這真是太膽大妄爲了吧。
崔成仁氣極而笑:“小子,你或許是不知道我是誰吧?”
“不知道。”陳朔搖了搖頭,一臉的迷茫:“你很有名麼?”
“不知死活的小子!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我們崔先生!”崔成仁身後的一個黑衣男人叫囂道:“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在首爾,誰不知道我們崔先生?”
“我不知道。”陳朔很認真的搖了搖頭:“可能是我孤陋寡聞。”
“小子,你無知是你的事情,今天讓你過來的原因,想來你也很清楚。”崔成仁一揮手,他身後的大漢就閉了嘴:“一句話,朱哲的兒子,你放,還是不放?”
“朱哲的兒子?”陳朔擡頭看了看朱哲,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個朱沅啊。”
崔成仁冷笑:“沒錯。”
“你不說我都給忘了。”陳朔看着朱哲笑道:“他啊,已經轉交監獄了,法院沒通知你嗎?”
“什麼!”朱哲只感覺血氣上涌,朱沅已經轉交監獄了?爲什麼這麼快,爲什麼自己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是你!”朱哲指着陳朔,悲憤道:“是你在搞鬼,是不是?!”
“不不,不是我。”陳朔急忙擺了擺手:“據說你兒子在法院上痛哭流涕,把自己以前乾的那些事全都抖出來了,那場面,據說連檢察官都被感動了,還給你兒子減刑了呢。”
“啊啊啊啊啊!”朱哲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朱沅都已經被關進了監獄,自己請來崔成仁又有什麼用?
崔成仁死死的盯着陳朔,自己被這個華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臉,他已經忍耐到極限了:“華夏小子,你是不是覺得你特能幹?”
“是挺能幹的。”陳朔點了點頭:“跟過我的女人都說我能幹。”
崔成仁一張老臉頓時漲的通紅,自己一個在**上鼎鼎有名的人,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給玩弄?
崔成仁大手一揮,他身後十幾個大漢一字站開,從腰間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陳朔,一時間,餐廳內的空氣凝結了。
“臭小子,惹我的人,還從來都沒好過過。”崔成仁一雙鷹鷲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陳朔:“你說,你是留下一條腿,還是一隻胳膊?”
“哇哇哇。”陳朔驚訝的看着崔成仁,再看了看他身後一字站開的大漢:“崔先生是吧,沒想到竟然給我準備了這麼一份大禮,小子我真是惶恐。”
他一點都不害怕?崔成仁看出來了,陳朔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敢開槍?”崔成仁盯着陳朔說道:“要不我開一槍給你看看?”
“不不,我一點都不懷疑崔先生的氣概。”陳朔擺了擺手,看着崔成仁問道:“不過,崔先生,其實您手下這麼站雖然很有氣勢,但要是對面有一把狙擊槍的話,您的手下可就凶多吉少了。”
“狙擊槍?”崔成仁笑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美國大片看多了吧,還狙擊槍,他這種**大亨都搞不到的東西,他以爲是大街上的白菜?
“臭小子,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
砰—
玻璃破碎,子彈穿透人頭骨的刺耳聲想起,崔成仁身後的大漢挨個的倒下。
崔成仁僵硬的轉過身,卻發現自己身後已然成爲了一片修羅場,原本好好的人,現在的腦袋卻全成了被敲爛的西瓜,血和腦漿濺了一地。
再看了看自己對面那個風淡雲輕正在喝茶的年輕人,崔成仁活了這麼多年,殺了那麼多人,竟然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
“看吧,崔先生。”陳朔放下茶杯,瞅了瞅崔成仁身後的屍體,微笑道:“我可是提醒過您的,有時候吧,老人就應該多聽聽晚輩的意見,你看,這就是不聽我話的下場。”
崔成仁到底是混跡**多年的老鬼,不至於被嚇得不能言語:“你到底是誰?”
“我?”陳朔想了想,突然笑道:“我以前是開烤肉店的。”
崔成仁冷眼望着陳朔。
砰—
崔成仁面前的酒杯突然爆裂開來,酒水濺了崔成仁一臉,玻璃渣子甚至劃傷了崔成仁的臉頰,崔成仁擡手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坐了下來。
“好小子,好小子啊!”崔成仁突然放聲大笑。
“謝謝崔先生的誇獎。”陳朔站了起來,說道:“今天很開心能和崔先生喝茶,如果有機會,我們下次再聚。”
“一定!”崔成仁看着陳朔。
“哦,對了崔先生。”陳朔突然轉過身,拍了下腦袋:“下次見面的時候,把嫂子和孩子都帶來吧,小傢伙有五歲了吧,虎頭虎腦的,真是可愛,我這個人,可最喜歡小孩子了。”
崔成仁一拍桌在,再次站了起來,喘着粗氣。
陳朔笑道:“崔先生不要激動,你說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手裡總得有些保障之類的東西吧?”
坐倒在地上的朱哲一臉迷茫,女人和孩子?崔成仁倒是有不少女人,但是還真沒聽說過有個兒子,這真是天大的新聞。
猛然,朱哲冷汗直流,崔成仁仇家遍佈全國,要是被人知道他還有個兒子,等等,朱哲擡起了頭,只看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朱哲在這世上看見的最後一樣東西,是崔成仁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果然,自己必須得死,朱哲到死也沒能閉上眼睛,就這麼瞪得大大的,跟死魚一樣。
陳朔在一旁看着,崔成仁收回槍,看着陳朔。
“我期待和崔先生的下次見面。”陳朔說完,便走出了餐廳。
崔成仁看了看滿地的屍體,掏出電話,對電話裡說了幾句,便坐在了位置上,陳朔給他的震撼太大,大到他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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