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習慣,讓韓固金查元縣這個人,必定是因爲只有韓固金才最方便查。
而這個元縣,她卻從未聽說過。必定是因爲在這兩日的失憶範圍內,她知道了元縣的身份與背景,因此人有問題,所以纔會去查。
那麼這個人又與什麼有關係呢?
君梓琳聯想到自己失去記憶的這兩內容,是與兄長有關係的生辰宴。
在這兩天裡,她除了呆在鄭府之外,還去了哪裡?
除非這件事情有鄭府有關係,被她事先發現了。
思來想去,君梓琳決定安排追魄他們去查鄭府。
雖然她很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義母所在的鄭府有什麼貓膩,但是這事需得用理智來解決,而非感情用事。
小蝶見小姐如此說,當下也只得點頭。
君梓琳讓追魄暗中行事,莫使鄭家人發覺。內心裡,她也有幾分心虛,因爲鄭家畢竟是她的母族,認了義父義母,且這家人待她都極好。
但奈何她失去了兩天的記憶,想要查出因由來,也只有這樣做。而即使如此做,也不一定能夠查得出來。
把追魄派出去,君梓琳左右三思了數,終是無疾而終。
她索性把大箱子打開來,正取出其中一副素描紙板來,小蝶在旁邊說道,“小姐,有件事奴婢不知當不當講?”
君梓琳一邊看畫,一邊衝她擡擡手,示意她儘管說。
“奴婢回相府時,在路上遇到個奇怪的人。”小蝶皺眉道,“那本是個小乞丐的,但卻說了些奇怪的話,奴婢覺得其中有古怪。”
“說什麼了?”君梓琳不以爲意問道。
小蝶搖搖頭,“她問奴婢是否去過小竹林?她還說小竹林是她的家,她的母親便住在那裡。”
說罷這些小蝶不禁扭頭看向小姐,期待能從小姐這裡得到些線索,誰料小姐竟僵住了。
“怎麼了小姐?”
君梓琳被小蝶推了下,饒是如此她依然無法回過神來。
她身子僵在當場,眼睛瞪得大大的。無論小蝶對她說什麼,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她卻不能迴應,因爲她的腦中此刻竄出許多畫面。
而這些畫面有的熟悉有的竟十分陌生。
爲什麼竟有這些畫面,這是從哪裡來的,什麼人給她塞進來的?
這究竟怎麼回事!
“小姐!”小蝶嚇了一跳,幾乎是哭喪的語氣嚷,“小姐您別嚇我啊……”
外頭的人聽到聲音,立即便趕了進來。
暗衛擒風等人速度比聽到聲音的傅雅柔她們還要快,唰地聲竄進來。
近而是腳步凌亂聲,一齊衝了進來。
“娘娘!”
擒風第一個衝進來,但是隨即後頭一系列跟着衝進來的人們都傻在當場。只見君梓琳正坐在椅子中飲茶,而小蝶站在她旁邊,正說着有趣的笑話。
她們旁若無人的說笑,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擒風:“……”難道剛纔是幻聽?
傅雅柔:“……”我耳朵聾了嗎?
“咦,你們這是做甚?有何事?”而後知後覺的君梓琳,略帶詫異地看着面前的衆人,“找本妃有什麼事?”
“呃,屬下造次,請娘娘降罪!”擒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方纔似乎是娘娘的叫聲。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已經過去了。既然如此,追根究底不是暗衛的作風,他現在能做的只是替主人掩蓋主人想掩蓋的事實,唯有領罰纔是正途。
擒風連帶着後面的一名暗衛齊齊跪倒在地。
而除了傅雅柔之外,包括翠枝在內的衆奴僕也都跟着撲嗵一陣,跪地求饒。
“哦?”
君梓琳站起來,笑眯眯地狀若無事之樣,“這件也不怪你們。剛纔你們定然是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吧。本妃看了幾冊話本,不小心被裡面的內容驚着,這才叫出。擒風,你等沒錯,都起來吧。以後本妃會注意的。表姐,也讓你的丫鬟們起來吧!”
聽到娘娘如此解釋,擒風異了下。
本來以爲會被處罰的,但是沒想到竟會被饒過,娘娘還親自解釋。
“那屬下告退。”擒風等人很快退出來。
傅雅柔也鬆口氣,但見小蝶與琳兒還有話說,她也不便再打擾,便帶着人也離開。
等門徹底被關上,君梓琳狠狠鬆口氣!
——剛纔她想起了一些事情,關於那失去的兩天的記憶。
小蝶黑色的眼珠隱約透露着不安,小聲俯下身,“小姐,您真的都想起來了?那元縣此人,還有之前奴婢遇到的那個奇怪的小乞丐,您都知道是誰嗎?”
這些人君梓琳統統都不記得。
她只是回憶起了那些記憶的畫面,一時間很亂,具體還需要時間用來恢復。
這記憶突然恢復,君梓琳慢慢尋根溯源,覺得肯定是有什麼,觸發了她恢復記憶的契機。
方纔小蝶說的那些話?
“蝶兒,把你之前說的那些,再重新說一遍!”
小蝶緊張地點點頭,又一字不落地將方纔的話複述一遍。
“原來刺激點在這裡!”
君梓琳大喜,起身來回踱步。
那個小乞丐問小蝶的話,正是解開君梓琳記憶缺失的關鍵。
小乞丐提到竹林、她的母親。這兩個關鍵點,同樣也是君梓琳疑惑重點!
在竹林之內,進入到閣樓之中,看到無數的紙板素描畫,以及那閣樓主人的隱匿蹤跡。這些都是君梓琳最大的疑問,而高韻,根本隻字未答。
當君梓琳應邀畫完這些紙板畫,高韻纔會回答她的疑問。
但在此之前,那小乞丐已經率先開啓了疑問的大門:她說竹林內有她的母親。
這等於是進一步揭開了那閣樓主人神秘的面紗,雖然沒有徹底揭開。
乍一聽這話,君梓琳本來混亂的記憶彷彿受到一柄利刃捅刺,這樣的刺激源可遇而不可求。
“那個小乞丐長什麼模樣,之後又去了哪裡?”君梓琳問。
小蝶想了想說道,“說來也奇怪,小乞丐說了那些奇怪的話後,就反問奴婢一些事情。可是奴婢實在回不上來,那小乞丐便一溜煙地逃了。”說到這裡,她沉吟了一下,“小姐,奴婢總覺得那小乞丐有背而來。她問奴婢的一些話,似乎已經超越了她那個年紀的所知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