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梓琳無奈,只得隨着他而行。
不知過了多久,一路上昏昏噩噩的。
直到了一處人際還算繁多的城鎮,身後的這個狂魔終於停了下來。冠勇侯笑着從馬上而下,彷彿飆馳一場,他心情極好。但是君梓琳的心情就很差了。
這匹馬,她再也不想騎了。
踩着馬蹬,她跟着翻身下來。可她的確錯估了這具身體,纔剛剛翻了一半,便直接墜了下來。
“哎!哎!”
慕瀚博本也想欣賞下小琳兒的颯爽英姿,但沒想到欣賞還未開始,她便直接栽了下來,驚得他衝上前把人接了個滿懷。
軟軟的身子落入懷中,不夠重卻極爲輕盈。慕瀚博有點不敢相信地又掂了掂。他沒想着小琳兒瞧着個頭也是同齡姑娘中高的了,卻未料她竟這樣輕盈。雖然瞧起來挺瘦的,卻沒想到她是這樣輕呀。
把人擁進懷裡,慕瀚博便不想再撒手了。
這樣軟的身子,抱在懷裡,縱然一萬年也不覺得累呀。
“走吧!”
想到便開始做了,慕瀚博拽過繮繩,當場便抱着君梓琳,沿街朝前而去。
被摔得有些昏昏的君梓琳,在馬上顛得要吐,此刻落進慕瀚博這絕對算不是柔軟的胸懷中,她也一點不覺得舒服,反而像是乘船一樣,來回晃盪得她頭暈。
“我要下來。”
她悶哼一聲,掙扎着從慕瀚博懷中出來。
剛落了地面,便嗚的聲嘔出口。
卻沒有食物,只是一口酸水。
慕瀚博見了一慌,當即伸手去撫她後背,萬沒料到自己把個嬌小姐給帶出病來了。
本來小琳兒會驗屍,也能智鬥那羣宅婦。
他認爲小琳兒就算不是無所不能,但她身爲君大將軍的後代,絕對有乃父之風呀。不成想,在騎馬上她竟然是個棒槌!
“小琳兒沒事吧,倒是本侯太過於心急了,早知道馬車載你來!”
君梓琳伸出手臂擺了擺,示意他先別說話,就算說了自己也迴應不了。她在原地緩了會兒,覺得舒服了點,直起身來扭頭看向身後這滿臉歉意之人。她吸了口氣,“侯爺,您把我帶到這裡幹什麼啊,也沒什麼好玩的。畢竟帝都城比這裡更大,有很多地方我還沒有逛到。”
見她恢復常態,慕瀚博心放在肚子裡,忙帶上她,牽着馬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道,“小琳兒,本侯帶你來這橋邯城,是因爲在這裡有個故人,順便帶你出來散散心。”
跟在慕瀚博身後,君梓琳覺得來這裡也不錯,但一想到來的路上,以及離開之後還要騎馬,她就有點受不了。
而慕瀚博依然興致勃勃地介紹道,“小琳兒你不知道,這家人甚是好。到現在還不知本侯是當今的冠勇侯呢。不過上回在戰場上,本侯受了點傷,多虧了這家人出現……”
“侯爺在戰場上受傷,這家人又住在這裡,離得帝都如此之近。他怎麼能幫得上你?”
見君梓琳如此問,慕瀚博勾脣,習慣性地壞壞一笑,“你猜!”
這個人不肯正經說話啊。
君梓琳住了嘴巴,她纔不跟繞彎子的人說話。
“其實這家人到處雲遊行醫,這麼久以來,本侯只派人打聽到了這裡,每回親自上門來,家中都沒有,這回來呀,也是碰碰運氣!”
見他如此說,君梓琳算是明白了,雲遊行醫,也許是雲遊到戰場上了,順帶救了冠勇侯。
“走吧,他在這裡!”
君梓琳正想着,手上一熱。扭臉看去,慕瀚博正捉着自己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這樣被他牽着手,合適嗎?
“你還發愣做什麼,走啊!”
前頭的慕瀚博喊一聲,打斷君梓琳的深思,當下只好隨他而走,只是被他握着的手,感到他大掌上特有的練武人所擁有的繭子,正好與周燼一樣呢!
在這條大道上繞個彎,於前頭往左拐去,再穿過兩條小小的道,便到達了慕瀚博所說的雲遊大夫的家。
只是遠遠地便看到有一羣百姓在這裡圍着,並三三兩兩地小聲議論着。
突然一聲高喝,“讓開!”
“讓開!”
接着便有兩三個衙役跟着走過百姓堆,手中還挨着屍體。
“怎麼回事?”
慕瀚博當場撒開君梓琳的手,大步朝那百姓堆而去。
“等下。”
君梓琳見他連繮繩都扔了,當即只得抓起繮繩,牽着馬追上去。
官府的衙役把屍體擡入衙內,慕瀚博想進這戶人家裡,被衙役攔住。
他正想量明身份,被君梓琳拽住,“先看看情況再說。”
顯然這戶人家是那個雲遊大夫的家,只是之前慕瀚博前來,都沒有找見人,這次卻被擡出具屍體來,他的心急,君梓琳倒是能夠理解。
兩人找了處茶寮,把馬給拴上,一面聽聽這裡百姓的言談。
這戶雲姓人家世代從醫,且每代單傳。
但這一代不知怎的了,這雲大夫是個不着家的,每每喜歡遊遍大山川河,到處醫疾。都快三十的人了,卻並沒成親娶妻。這鄉里鄉親的,有的便操心爲他說媒,誰知道他一個月有三十一天不在家,人都找不着,到哪去說親。
君梓琳又讓茶寮的小二哥續了壺茶,又要了盤花生米。一邊吃一邊聽小二哥在這裡聊。
因着雲家剛死了人,聚在這兒的百姓,沒一個不說這事的。
小二哥說出來,其他的人也都跟着附喝,認爲當如是。
“但是啊,這半個月以來雲家開始鬧鬼!”
“不錯不錯,這事我知道啊!”小二哥話未說罷,領桌的一家立即接茬兒,且正有客官而來,小二便又去招呼別人。君梓琳便聽那鄰桌開始說起來,“雲家鬧鬼半個月啦,這事還得從雲公子從外面帶回個美人說起。美人在這裡與雲公子不清不楚地孤家寡女住一個院,僅僅一晚上,美人走了,過不兩天,雲公子也走。誰知道雲家就開始鬧鬼,先是丫鬟死光,後來是管家攜了細軟逃跑。可這事雲公子都不知道呀!”
“有人說呀,是那個美人可能是狐狸精變的。這大白日的從衆人眼皮子底下離開了這橋邯城,回頭晚上又返了回來,一天一個,把雲家的僕人都吃光啦!至於雲公子嘛,哼哼,必定被吸乾了精光,不知皮給扔哪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