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彷彿看到漆黑的夜晚裡,小珍從他的手中接過水杯,然後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牀前,然後把頭扎進水碗,在咕嚕嚕的悶響聲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害怕自己看錯了,顫抖着又往前走了幾步,他停下之後,從他所在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小珍的眼睛,他立刻趕到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陣涼氣順着他的脊背一直竄到了他的頭頂。他看到小珍的鼻子雖然完全沁在了被子裡,但她的眼睛卻瞪的很大,正彷彿死死的盯着他。獄警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直到身體撞到牆壁才停下。他看到一滴晶瑩的液體從小珍的眼角溢出,滾落進了杯子裡。
我叫伊書遙,是臺北市的一名法醫,負責解剖檢驗工作,像我一樣的人有很多。我的日子一直過的平淡無奇,知道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叫魂天意的男人,一個全身上下從頭到腳每一個部位都散發着神秘氣息的傢伙。正是因爲遇到了他,我的人生髮生了改變,纔有了後來的一系列的詭異經歷。很多年之後,我試圖解開圍繞在他周圍的謎團,耗盡精力而一五所獲,這才發現,他的存在就是一個謎,一個沒有人能解得開的謎,他的一切都與一個叫祭古村的地方有關,至今爲止,我也沒有找到這個地方在哪裡。
臺北市的一間警局。
年輕漂亮的女法醫伊書遙坐在工作臺上,無聊的翻着一本雜誌,出一旁的收音機理傳出揚的音樂。要說現在的技術也真先進,法醫室在大樓內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裡,無線電的信號也能傳達到這裡,還沒有丁點的雜音和干擾。
“嗨,書遙,看什麼呢?”一名男性員警推開門走進了法醫室。
伊書遙頭也不回的說道,“汪慶,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進屋之前要敲門的,雖然我們很熟,但這是禮貌呀。萬一我在裡面做些什麼不方便的事,被你看到了,多尷尬啊?”
汪慶毫不在乎的說道,“你在這法醫室裡能做些什麼不方便的事啊。我記住了,下次進來我會敲門的。”
伊書遙一搖轉椅,轉過身來說道,“萬一我和男朋友Kiss呢。”
汪慶一下很緊張的問道,“你有男朋友了?”
伊書遙呵呵笑道,“我只是打一個比方,你幹嘛那麼緊張啊,難道你暗戀我?”
汪慶的臉一下漲的通紅,低下頭,不敢正視伊書遙的目光。伊書遙見狀變本加厲的說道,“哎呦,臉都紅了,不會真的讓我給猜中了吧,想暗戀就暗戀我吧,我是不會介意的。反正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中午請我吃飯吧。”
“你想的美。”汪慶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法醫室。
“這就走了啊,太不好玩了。”伊書遙有一點點的失望,偌大的一間法醫室裡,又剩下她一個人了。陪伴她的只有收音機和雜誌。
雜誌的一頁還沒有看完,法醫室的門又被推開了,伊書遙轉過身去,看到汪慶去而復還,站在門口,一副有話要說又說不出口的表情。伊書遙盯了他好一會兒,汪慶沒有開口,反而把頭低下了。
“帥哥,你到底想說什麼啊?”伊書遙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我想……我想……時間……還沒到。”
“時間?什麼時間?”伊書遙一頭的霧水,不明白汪慶在搞什麼把戲。
就在這時,從收音機裡的傳出男主播非常磁性的聲音,“下面特別插播一首歌曲,是一位員警送給他心儀的女生的,這真是一種非常浪漫的表白方式,我特別爲他挑選了一首很好聽的情歌,衷心的祝願這位員警可以表白成功,祝願天下所有有情人可以終成眷屬,好了,下面大家一起欣賞這首歌曲。”從收音機裡傳出了揚的旋律。冰冷的法醫室也變的溫馨起來,伊書遙看着一步步向她逼近的汪慶,心中緊張起來,她對汪慶有好感不假,可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他。
汪慶走到了伊書遙的面前,兩人四目相接,心臟跳的像打鼓一樣。汪慶好幾次鼓足了勇氣,可話到了嘴邊就說不出口了,眼看着音樂就要結束了,汪慶這纔開口,“書遙……書遙……我……我……”
就要說了,就要說了,伊書遙大腦在飛速的運轉,思考應對之策。就在這時,那位男主播富有磁性的嗓音又出現了,“好了,這首歌曲就放到這裡,下面插播一小段廣告,大家不要走開,馬上回來。”兩人一楞,只聽收音機裡一個莊嚴的男聲說道:“男人,一輩子只做一次包皮手術。當然要選擇徐氏包皮整形術!臺北醫院男科,徐氏包皮。外形屬於男人的風采!”頃刻間營造出的浪漫氣氛蕩然無存,伊書遙一忍再忍,終於還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越笑越誇張。汪慶則是一臉的惱怒,在這種關鍵時刻,卻會出這樣的事,不盡浪費了一次機會,還在伊書遙面前丟了面子,幸虧知道的人不多。
“書遙,笑什麼呢?我剛走下樓梯就聽到你的笑聲了。跟我說說,讓我也樂一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進了法醫室,他皮膚黝黑,身上帶有一種逼人的氣勢,不威而怒。他叫呂白波,是刑警大隊的隊長,人們都叫他波哥。
伊書遙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她緊閉上嘴巴,拼命的忍住笑意,可過上五六秒鐘,她就會呵呵的笑出聲來。最後只能用手緊捂住嘴,這才漸漸的停了下來。汪慶可不想波哥知道了自己的糗事,馬上問道,“波哥,是不是有案子啊?”
“也不是什麼大案子,南木林潭監獄的一個女囚自殺了,叫我們去看一下。”
汪慶奇道,“自殺案這種小案子不歸我們管吧?”
“報案的獄警說女囚死的很離奇,正好我們也沒事,就去看看吧,我在辦公室裡都快憋壞了,說不定這趟會有意外收穫的。”
“波哥,我準備好了。”伊書遙一聽有案子,立刻不笑了,快速檢查了工具箱,工具齊全,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那就走吧。”一行三人直奔南木林潭監獄。
監獄長見到波哥到來,十分意外,想不到一起普通的自殺案也會引起波哥的注意。監獄長親自陪同着波哥到了監舍。監舍裡的犯人已經被轉移了,兩名獄警守在門口,屍體還保持着原樣。波哥看到屍體眼前一亮,自殺的人他見過不少了,可如此詭異的自殺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見。伊書遙不等波哥吩咐,就帶上手套口罩,開始檢查屍體。其他人退出了監舍,耐心的等待事件結果。
半個小時之後,伊書遙摘下了口罩,從監舍裡走出來。汪慶問道,“怎麼樣?什麼結果?”
“初步鑑定死者確實是自殺溺水身亡的,死者口中稍帶水漬,瞳孔放大,且有出血現象在眼粘膜上,耳膜也因水壓有細微出血點。在死者的身上沒有發現傷痕,屍體周圍也沒有搏鬥的痕跡,在廣口杯子上也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
站在一旁的獄警喊道,“不可能……不可能……那杯水是我倒給他的,小珍是不會自殺的。陰謀,這裡一定有陰謀。”
“不要胡說。”監獄長呵斥道。
獄警執着的喊道,“我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昨晚我見到了小珍,那杯水確實是我倒給他的。”
波哥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小夥子,你放心,你所說的內容我會找你覈實的。”
“我還沒說完呢。”伊書遙繼續說道,“雖然初步斷定死者是自殺,但也是存在疑點的。人體存在着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在沒有外力的幫助下,是不可能把自己淹死的。不信的話可以去試一下,把你的頭沒入盛滿水的盆子,當你的身體嚴重缺氧時,肌肉會自動的將你的腦袋擡出水面。可這位女囚,竟然違背了人的本能,把自己淹死在了水杯裡,這種死法,別說我沒見過,就是聽都沒聽過。”
波哥問道,“那的意思是?”
伊書遙無奈的說道,“據我所知,只有催眠可以做到,可惜這東西是查不出來的。”
獄警又叫道,“對的,一定是這樣的,其他的幾位自殺的女囚也一定是被催眠了。”
波哥面對着監獄長,問道,“還有其他犯人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