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目的?”
我們四人異口同聲的開口問向孔正揚。
仇睿德十年前因爲墜崖身亡,當時屍首早已被搜尋、確認了死者就是仇睿德,而且還進行了火化。
除了假冒仇睿德之外我們想不到任何解釋來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
無論如何,人死中不可能復生。
“仇睿德十年前已經死亡,現在又多出一個仇睿德這裡面肯定有很大的問題。我們照例將仇睿德帶到警局調查,但是因爲仇睿德沒有做出什麼違法的事情,按理來說調查完之後他就可以回去,但是他卻完全沒有走的意思,一直呆在警局裡面,而且還口口聲聲的對我們述說一件事情。”
微微頓了一下孔正揚面色鄭重的開口:“算上今天仇睿德在警局裡面呆了已經有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仇睿德一直反反覆覆的告訴我們說有人要被殺,讓我們趕緊去救人。”
“仇睿德告訴你們說有人要被殺,讓你們趕緊去救人?”我詫異的看着孔正揚,不明所以的問道。
孔正揚重重的點了點頭說:“他的確是這麼說的,一直反覆的告訴我們有人要被殺害要我們趕緊去救人。”
“仇睿德精神上有沒有問題?”江冰問道。
孔正揚搖頭回答說:“他再說出這話的時候我也懷疑他精神上可能有些問題,所以就找人帶着仇睿德去醫院接受檢查,但是仇睿德一直堅信自己沒有病,正如調查結果一般,他精神上沒有任何的問題,思維邏輯都很正常。”
“仇睿德現在還在不在警局?”梓依放下水杯蹙着眉問。
見到孔正揚點頭我站起身來說:“既然他現在還在警局,那你就帶我們過去見見他,讓我們親自了解一下情況。”
孔正揚帶着我們來到了一間審訊室,站在隔壁屋透過雙面鏡我清楚的看到一位青年坐在椅子上,他焦急的不斷地看向牆壁上掛着的鐘,表現的很是不安。
孔正揚告訴我們說裡面坐着的人就是仇睿德,一直在警局裡面呆着,已經有了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他哪都不願意去,唯一開口說的話就是讓我們趕緊去救人,再晚就要喪失一條人命。
仇睿德被警局的人安排着洗了澡以及剪了頭髮和換了衣服,現在整個人看起來倒也精神。我拿起手裡面的資料,看着十年前的仇睿德和審訊室裡面的仇睿德反覆的對比着。
“你還別說,這裡面坐着的人還真的和十年前墜崖身死的仇睿德有着幾分相似。”反覆看了幾眼,梓依搖了搖頭有些不可置信。
我注視着審訊室內坐着的人,他的雙目從未離開過牆壁上的鐘,牆壁上的鐘走的好像不是時間而是他逐漸喪失的理智一般。
終於在時針直到傍晚的六點時仇睿德再也坐不住了,他大聲的喊着警察、警察。
孔正揚看了我們一眼詢問要怎麼做。
江冰擺了擺手讓旁邊守着的警員進去問仇睿德要幹什麼。
“我要見你們隊長!讓你們隊長過來!”警員進去沒有多久我們就聽到仇睿德喪失理智的咆哮聲。
孔正揚衝我們點了點頭起身走進了審訊室。
孔正揚進入審訊室,冷冷的看着仇睿德:“這裡是警局,不要大呼小叫。”
“我已經跟你們說了很多遍了,有人要被殺,有人要被殺,你們怎麼一直坐視不理?”看得出來仇睿德很是焦急不安,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手不斷地拍着桌面。
孔正揚義正言辭的看着仇睿德:“說話要講究真憑實據,更何況你說的是殺人非同小可,沒有證據讓我們怎麼相信你?”
應該是他所說的話一直沒有人相信讓他變得有些氣急敗壞,仇睿德拍着桌子喊着:“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今天是11月9號,不出凌晨的十二點,一定有人被殺!到時候你們後悔別來找我!”
我們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這仇睿德爲什麼會這麼肯定的說今晚凌晨十二點前會有人被殺。
鬧過的仇睿德也消停了下來,他就像是想明白了一樣,從容不迫的躺在椅子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我將仇睿德的資料整理了一下然後和江冰一同走進了審訊室,趙繼佑和梓依則是留在隔壁關注着這邊的情況。
江冰衝着孔正揚點了點頭,孔正揚瞭解的走出審訊室順勢將門也給關了起來。
我接了杯水放在仇睿德面前,仇睿德顯得有些不解,看着我的眼神裡透漏着迷茫。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和江冰這才坐到審訊的位置。
“姓名。”江冰拿起筆一邊問一邊打開手裡的檔案。
仇睿德怔怔的看着我們:“不是已經都問過了,怎麼還要問。”
“這是警局,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我餘光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鐘,發現現在纔不過是六點十五分。
仇睿德深吸一口氣回答道:“仇睿德。”
“年紀。”
“二十。”
“家住哪裡。”
“沒有家,是孤兒。”
“身份證。”
……
每一個問題仇睿德都對答如流,沒有任何的慌忙和不知所措,他越是回答這麼正規快速,我心裡越是懷疑這些都是他事先了解好的。
“十年前臥龍山有一起墜崖事件,你知不知道十年前墜崖身亡的人也叫作仇睿德?”我注視着面前坐着的男人不慌不忙的問道。
我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仇睿德,但是他所表現的卻讓我忍不住皺眉。
他完全沒有詫異和驚訝,相當從容的點了點頭說:“聽孔隊長說過這件事情,我知道你們一直懷疑十年前墜崖身亡的是我。”
“那這麼說的話,你不是仇睿德?”我漫不經心的問着。
仇睿德愣住了,看着我茫然的說:“我沒說啊,我就是仇睿德,我是說十年前墜崖身亡的人可能不是仇睿德。”
“根據臥龍孤兒院院長的供詞,十年前他們院裡面有一個孩子無意間走進了臥龍山導致了失蹤,警方人員搜尋了接近半個月的時間這纔在臥龍山山崖下尋找到一具屍體,當年對屍體進行檢驗後可以確定死者就是仇睿德!”江冰翻閱了一下資料目光炯炯的看着仇睿德說:“發現死者之後由孤兒院親自辦理將死者進行火化安葬,原本以爲這件事情會平息,但是……但是十年後又有一個年輕人出現在孤兒院門前,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仇睿德!”
“人死不能復生。”我輕描淡寫的道:“也就是說,你……根本就不是仇睿德!”
“你們雖然是警察但也不能一派胡言吧?”面前的年輕人淡定的看着我們,從容不迫的回答道:“我自己是誰我還能記不清楚麼?我八歲那年的時候跟隨着父母外出,但是在回去的路上不幸遭到了車禍,父母爲了護住我雙雙身亡,而我的右腿也在那次事故中落得了骨折,爲了糾正骨骼生長位置醫生在我右腿內打了一個鋼釘,那鋼釘直到現在還存在我體內,這件事情不光我知道,院長也知道。”
江冰冷笑着合上資料:“你說那麼多就是想要證明你是真正的仇睿德?”
“我不需要證明!”
他堅定不移的說:“我就是仇睿德所以我不需要證明!”
“那好。”我淡淡的一笑,用手按住江冰冷靜的看着他問:“既然你說你是仇睿德,那麻煩你告訴我一下這十年你都是去了哪裡,爲何不回孤兒院?”
仇睿德目光頓時黯淡了下來,他剛剛那直挺得身板立即垮了下來,他靠在椅子上無神的回答說:“八歲的時候我被送往孤兒院,十歲的時候我因爲貪玩獨自跑到了孤兒院後山的臥龍山山頂,到了山頂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我第一次去山頂因爲着急回去,一時在山上迷了路。那一晚我就是在山林裡度過的,後來我記得自己好像從一座山頭上摔了下去,摔下去的時候我的腦袋遭到了強烈的撞擊,從那以後以前的事情我就一個也想不起來。我在山裡呆了一個月的時間,餓了就吃野果野草,渴了就喝河水,直到最後慢慢的找到了出路走出了山林。出了山林我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就一直不斷地流浪乞討。直到……直到最近。”
我一把按住江冰的手,用眼神示意江冰不要輕舉妄動。
仇睿德的話破綻百出,說話間他雖然表現的雙目無神暗自苦惱,但是隱藏在這下面的躲閃之意卻完全的難逃我們的眼睛。
仇睿德應該不會說謊,編的故事無頭無尾,以至於江冰都差點兒沒有忍住爆發起來。
仇睿德沒有做什麼觸犯法律的事情,若是說他冒充他人,但是他腿上的鋼釘和孤兒院院長的肯定就將這一切推翻,所以無論他說的多離譜我們都不能對他產生表面的懷疑,即使懷疑也沒有什麼用。
我拍了拍江冰的手,順着仇睿德的話往下說:“最近怎麼了?你是怎麼記起孤兒院的?”
“去孤兒院之前我三天沒有吃飯,實在餓得不行了所以就偷了賣包子的幾個包子……他們讓我給錢我沒錢給,最後他們就準備打我一頓出氣,也就是被他們這一打,打到腦袋了,以前的事情林林總總都想起來了。”
說話間他用手將頭髮撩起來轉頭讓我們看,在他後腦勺的部位的確有不少傷口,頭髮都被剃光了,沒有消下去的包格外顯目。
江冰深吸一口氣應該是有些壓制不住怒火,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仇睿德理智的說:“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我就是仇睿德。至於十年前警察找到的屍體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我默不作聲的摸出香菸,點燃一根後我將香菸推向仇睿德問他抽菸不,仇睿德搖了搖頭說了句不會。
“你說你是仇睿德,既然你沒有死,並且還回到了孤兒院,那你又爲什麼一直賴在警局不走?”
說起這個仇睿德立即來了精神,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鐘,緊接着急促的告訴我們說:“你們一定要相信我,今晚會有人被殺!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你口口聲聲說讓我們相信你,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我笑了笑說:“整個西南市那麼多人,你說會有人被殺,那你讓我們怎麼辦?難道要將整個西南市的人全部集合起來麼?”
仇睿德頓了頓喊道:“我知道……我知道要被殺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