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江冰和趙繼佑有些驚慌,他們倆就像是看待神經病一樣看着我。
我沒有理會他們異樣的目光而是又從牀上緩緩的坐了下來。
“佑子說的沒錯,我們完全可以換個角度思考問題。”
“換個角度思考問題?怎麼換?”趙繼佑嗤笑一聲搖頭看着我。
我慢慢的平靜下來在腦海裡將思路慢慢的屢清楚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自從來到安永村之後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奇怪的感覺?什麼感覺?”江冰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這感覺就像是……主人拉着牛車一樣!幕後操控着一切的兇手是主人,而我們……而我們就是那頭牛。緊緊跟隨着兇手的步伐走,完全的將考慮問題只考慮單個方面,只是順從着兇手的步伐,卻沒有想到過試着換個角度看待所有的問題。”
“你到底想說什麼?”趙繼佑有點兒不耐煩的看着我。
我不跟他生氣,因爲他的智商始終停留在嬰兒那個地步。
我跳過趙繼佑然後看向江冰淡笑着問:“四名死者出事兒的時候是誰第一發現死者的?”
“樑青山啊。”江冰蹙着眉開口便答。
我點頭繼續問:“那又是誰報的警?”
“一樣是樑青山。”
“那又是誰說自己看到了死亡三小時候後出現的死者?”
“樑青山!”
說到這裡江冰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她用手捂住慢慢長大的嘴巴,冰冷的雙目閃過驚訝之色:“你……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樑青山……”
我擺了擺手沒有讓江冰將話說下去。
現在只不過是猜測,具體如何沒人清楚。
我重新摸出一根菸放在嘴角並沒有點燃:“按照樑青山的說法就是,他那天晚上一如既往的去巡邏,但是在巡邏到萬年嶺下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四個人影,他覺得有些可疑便是跟了上去想看個究竟。但是在到了學校大門的時候他看到了是四名老師,緊接着卻發現四名老師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到是四名老師他就放心了,所以也沒有刻意揪着不放。在學校裡面巡邏了一圈,然後等他要離開學校的時候卻突然的聽到了四樓有着動靜傳來。樑青山害怕出事兒飛速的趕往了四樓,緊接着……緊接着便是發現已經煤氣中毒慘死的四名老師。”
“隨後樑青山沒有任何猶豫的報了警。警察趕來樑青山照實說了,說的時候他還說看到四名老師的不止是他,還有住在山下的安建文。”
“你們大可將樑青山交代的事情仔細的回味一下,這樣你們會發現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江冰抿着嘴想了一下然後擡頭回答:“這一切看似合情合理,但是卻全部都是樑青山一個人在自導自演!”
“不對啊,那安建文是怎麼回事兒?”趙繼佑此刻也從牀上坐了起來,他搖頭不理解的問我們。
我深吸一口氣回答:“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去安建文家走訪的時候發現的問題?”
“安建文告訴我們說當天晚上他出門小解,擡頭正巧看到了萬年嶺上的四名老師以及樑青山!”江冰回憶着回答。
我點了點頭將煙點燃說:“沒錯。”
“在安建文家門口我擡頭看過上面,的確可以看到萬年嶺上的路。但是安建文家裡明明有廁所,他爲什麼要去外面小解?而且在我們訪問安建文的時候問起是否看到了什麼,安建文並沒有張口就回答。而是略微遲疑,緊接着眼神還有些閃爍。”
“也就是那個時候跟着我們的樑青山突然被茶燙到了嘴咳嗽了幾聲!”江冰驚訝的伸出手來,抿着嘴說:“如果按照準正的思路走的話,樑青山被水燙到嘴是假,真的是他在提醒着什麼!”
“照你們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一個事兒。”趙繼佑逐漸的跟上了我們的步伐,他沉思着道:“安建文倒的茶水我有喝過,其實並不是很燙。完全的在我們正常人的接受範圍之內,也就是說樑青山沒理由會被燙到。”
“他是故意的。”我冷靜的抽了一口煙說:“安建文很有可能當天晚上的確出去過,是不是小解我們不知道,但是我想他肯定沒有看到四名老師,而是看到了樑青山。樑青山很有可能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才利用一些個別的手段讓安建文幫助他掩飾這一切。”
“我們去走訪的時候刻意說起過要去安建文家,從那開始樑青山就一直跟着我們。我想他是害怕安建文說漏嘴,所以才這麼做的。安建文並不知道樑青山讓他隱藏這些的目的是什麼,當我們說明自己是警察的時候安建文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在回答是否看到了四名老師時他猶豫了。樑青山生怕事情暴露故意說是茶水燙提醒了安建文,正如我們推斷,安建文最後還是說了自己看到了四名老師。”
趙繼佑舔了舔嘴角道:“這麼說的話安建文被殺也是樑青山一手策劃的?”
“很有可能。”我面色變得嚴肅起來,但是越說卻越覺得順暢:“我們從安建文家出來後去了村長家裡,樑青山那時藉口離開。他找的藉口很好,村長知道的比他知道的要多!所以他離開也是順其自然,我想他離開不是爲了別的,而是在他離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策劃謀殺安建文了。目的……就是生怕安建文暴露了他的目的!”
“樑青山呢?安建文死後,樑青山險些煤氣中毒也是他自己做的?”趙繼佑不由自主的看向我。
我吐出一口煙霧冷笑道:“這也難爲了樑青山了,爲了做着一切不惜將自己的老命放進去。”
“樑青山主導了一切,他去萬年嶺的時候被安建文看到所以才謊稱四名老師死後又一次的出現,因爲這樣他能擺脫掉所有的關係。但是既然這麼做就沒有任何的回頭路,他選擇殺害安建文息事寧人,但是殺掉安建文那他自己怎麼辦?所以他就利用‘死後三小時候又出現了’一事來擺脫殺安建文的罪名。他混淆視聽的將自己也困進了自己家,然後打開了煤氣,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誤導我們,讓我們潛意識的認爲,想要謀殺他的是別人,讓我們不去猜測樑青山!”
“這一點也有很好的證據。在樑青山家我發現臥室到客廳的位置有着一道人形拖行的痕跡,樑青山家客廳的門即使關上也有門縫,從細小的門縫能夠正巧的看到院子以及院子的景象。
煤氣中毒這一事可大可小,他從地上拖行過去,到客廳的時候正好能夠從門外看到我們。他也清楚的猜到我們的心思。
我們認爲安建文死後下一個就是樑青山,樑青山做的天衣無縫,他也猜測到了這個可能,所以才佈局了下面。
在門縫中他看到了我們出現在門外,然後就故意敲擊客廳的門並且呼喊救命讓我們發現他!”
“樑青山煤氣中毒沒有任何的力氣,他敲擊門之後就會停留在門旁。但是我一腳踹開門的時候樑青山卻是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他這策劃的真的是……”趙繼佑搖頭咂舌。
“天衣無縫吧?”我冷笑着將菸頭丟進菸灰缸。
江冰咬着牙雙目再度被冰冷所遮掩住,她站起身來義憤填膺的說:“我這就讓人對樑青山實施抓捕!”
“不行!”我站起身來阻止了江冰。
趙繼佑疑惑的看着我們:“爲什麼不能抓捕樑青山?既然我們已經猜測到了兇手是樑青山爲什麼不能抓他?”還沒說完趙繼佑好像就明白了:“哦,你是害怕猜測錯吧?不管錯對先抓了再說,抓到之後盤問一下就能真相大白。”
“這只是其一。”我有些頹廢的坐到了椅子上。
“還……還有什麼?”趙繼佑不解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搖頭說:“動機呢?樑青山殺害四名老師的動機在哪?”
“樑青山即使承認了自己罪名那沒有照實的證據我們能如何?他的罪名不成立,會被釋放!因爲四名老師出事兒的現場是全封閉的,而且手機視頻上以及煤氣罐上採取的指紋都能指認樑青山當初沒有在現場。”
我的話音落下江冰和趙繼佑都泄了氣。
“況且……況且他殺害安建文的證據我們也沒有。安建文的死是自縊,看得出在自縊的時候沒有人強迫,現場也並非是僞造的。”
“那……那就任由樑青山逍遙法外?”趙繼佑張了張嘴心有不甘的喊着。
江冰似乎很是嫉惡如仇,她冷笑着道:“逍遙法外?他還沒有那個本事。”
“既然無法實施抓捕樑青山那就先讓樑青山在醫院裡呆着,他煤氣中毒幾天內沒法恢復。這幾天我讓武警特別行動看好樑青山,儘可能的阻止他的一切行動能力。”
我點了點頭這也是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樑青山痊癒之前找到他殺人的動機!
趙繼佑苦惱的搖頭。
的確,這種明明知道誰是兇手卻又無能爲力的行爲讓我們着實感覺到了急迫。
“要我說,我們就直接將樑青山抓起來然後嚴刑拷打,不怕他不將所有的事情招出來。”趙繼佑咬牙切齒的說。
我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你省省吧你,我們現在做的只是猜測,具體的兇手是不是樑青山還沒有做出決定。不過我覺得十有八九就是他,但是樑青山之前再怎麼說也是警察,他懂得法律,既然他敢這麼做就做好應對各種情況的準備。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樑青山行兇的動機。”
“樑青山不愧是警察,這樣的案件佈局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出來的。”江冰嗤之以鼻,不屑的笑着:“警局裡面也出了敗類。”
我搖頭不語。
樑青山是警察,那他爲什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他爲什麼要殺四名老師?
四名老師的身份背景除了方興爲家裡是做殯葬師的之外其餘都很乾淨,樑青山……殺害四名老師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我們馬不停歇的走出了宿舍去找楊子平。
楊子平和樑青山是好友,樑青山的一些事情我想楊子平肯定會清楚的知道。
在楊子平這裡尋找突破口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