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你試着跟舜接觸一下,要是他真的有心和我們合作,本王會省下不少的事兒,當然,防人之心不可無!”容長蘇頭也沒擡,他一定要把自己來到邊塞的事情全無具細的都說給於歡歡聽,對了,剛纔想寫什麼來的?容長蘇停下手中極細的毛筆,蹙眉思考了一會兒,臉上瞬間綻放一絲笑意,行雲流水的繼續開始動筆。
影望着容長蘇身邊那厚厚一疊寫好的信紙,感覺自己一個腦袋兩個大!他很想哭着對容長蘇說——王爺,你寫這麼多,要是把我們辛辛苦苦培育的那些信鴿全都壓死了,可怎麼辦呀?!然而,影只是眼中悲鳴,並沒有勇氣喊出胸中的話。他在房間裡面站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容長蘇有理會他的意思,影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去。
容長蘇聽到了關門的聲音,緩緩擡起頭來,眼中一片清明,他收了毛筆,小心翼翼的將那一踏寫好的信紙摺好,放在胸口,暖暖一笑。他是要把這些都給於歡歡,因爲容長蘇答應過她,自己以後都不會和她分開。他把自己在邊塞經歷的一切都寫下來,等回長安的時候再交給於歡歡。這樣,於歡歡閱讀的時候,也算是在陪着他一起經歷。
“這麼容易就查到了嗎?我可是不相信那個舜說的話!說不定當年那個帶面具的一刀砍了修羅子,如今故意拿出這個來做誘餌罷了!”容長蘇勾起櫻花般柔美的薄脣,狹長的眉眼微微一彎,俊朗帥氣,“影這個小子還是不怎麼會耍陰招啊……唉,看來接下來的時間有的忙了!歡歡,你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容長蘇感嘆完,瞬間,就從客棧的房間裡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影到達之前和舜約好的地點,沒有見到舜的身影。他望了望西斜的太陽滿臉疑惑,時辰應該差不多了,怎麼舜還麼有來呢?
這裡是背靠着萬丈懸崖的一大片平壩,不知爲何地上一片黑土,寸草不生。平壩周圍是下落的陡峭山坡,坡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茂盛花草樹木,將這片藏在山坡頂上的不毛之地遮掩的十分嚴實。要不是聽舜說邊塞有這樣的地方,影是怎麼也不會找來的。平壩的地勢極其高絕,一面又是垂直的萬丈深崖,能夠一眼看的很遠很遠,是個觀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
“呵呵,沒想到您來的這麼早!”圍着平壩周圍的樹木中閃出一個暗棕色身影,十分平穩的落到了席地而坐的影面前,他就是影等候多時的舜。
影擡頭不鹹不淡的望了舜一眼,他一向都是個極其正直而且注重對方品行的人。舜這一次遲到了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之前影因爲刀客家族對他生出的好感一下子就化爲烏有。
影緩緩起身,周身說不上的疏離,對着舜十分不禮貌的回到:“不是在下來的太早,而是你來的太遲了!若是沒有誠意,我這就離去!”
舜被影豪不留情面的話說的臉色一陣變換,就連他眼角的疤痕也都深陷了幾分。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望着影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公子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沒有誠意?!”舜上前兩步,想要靠近影一些,卻感受到影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友好氣息,他停下腳步,訕訕一笑,“今日主人有事吩咐我,所以耽擱了一會兒時間,實在對不起公子。不過我倒是給公子帶來了一個東西!”
說着,舜從懷裡掏出一件被線綁着的羊皮紙樣的東西扔給影。
影單手伸出,掌中浮動着氣流,將那捲羊皮紙託舉在空中,仔細的分辨上面有沒有被舜給下毒。舜臉色平靜的望着影,眼中露出欽佩——跟在容長蘇身邊的人,果然比想象中的還要不簡單。影確定那捲東西上面沒有毒,這才化去了力道,拿起,小心翼翼提防着打開。事實證明,影的注意是多餘的,這卷羊皮紙樣的東西上面沒有被舜動任何的手腳。
“這是……機關圖紙?!”影看着那張不大不小的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畫着的線條和註釋的文字,擡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難道這就是那個帶面具的男人老窩裡的設計圖?”
“確切的說,這個是那間小院的底下密室設計圖紙!”對於影的聰慧,舜眼中欽佩,笑着滿意的點點頭,有這樣的夥伴跟他合作,他纔不會覺得未來太難辦。
“什麼?地下室!”影拿着圖仔細的核對腦中每一個公尺和計量,許久,他震驚的擡頭,就連拿着圖紙的手也有着微微的顫抖,“你是說在那間普通的院落底下有着這麼巨大的一個地下密室?”
震撼,簡直太震撼了!
就是已經見過不少東西的影也對這間密室的宏大製作和機關的精美設計表示歎爲觀止。這個,幾乎是連皇室都沒有辦法達到的建築水平,他無法想象面具男到底花費了多少金錢,更無法相像何人有如此精湛的建造技術。
對於影的震驚,舜表示理解!他五年前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望着那片地下兵工廠,震驚了整整半小時。
忽然,影意識到了什麼,神情一陣變換,緩緩伸手,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回給舜手中:“難道這就是你給我們王爺的合作拿出的誠意嗎?這個東西真假暫且不論!我要是和王爺入了這個裡面被人發現……你覺得還有活路嗎?就算有了這機關圖紙,我和王爺又破不了。”
影說的是實話,他和容長蘇要是暗中潛入那裡的話,有了這個,他們可以輕易避免被那些恐怖又強大的機關暗器攻擊,但,他們破不了!這個機關一旦有人啓動,他們將被困死在裡面。
“呃……”舜表情僵硬的望着影,這個東西可是他費盡千辛萬苦,冒着生命危險才替容長蘇他們偷回來的,這個傢伙居然一句就說的他無言反駁,“那你想要我怎麼證明?”
影修長的眉毛微微凝緊,他仔細的思考着舜說的話,忽然,他開口道:“你先回去,晚上,你想個辦法引他進入我們事先設計好的圈套就行了!”
“這個,恐怕有點難!他那個人很是有心眼兒,沒有確定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輕易上當的!”舜低頭沉思,心中一片慌亂,他不能功虧一簣。
影也和麪具男有過一兩次接觸,自然能夠了解他的爲人一二,他看着舜,想着心中的計劃。忽然,舜看了那萬丈深崖一眼,對着影一笑,眼角的疤痕因爲這一笑變得更加深陷了。他往懸崖便挪動了兩步,轉頭,望着那深不見底的凹谷,神情愉悅。
“你身上有帶着二小姐的東西嗎?”舜轉頭,對着影說道。
影被舜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他望着舜背後的恐怖懸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要是不小心掉進那裡,就是江湖上輕功第一的人也會屍骨無存的。影感覺自己距離那個懸崖越來越遠,才暗自鬆了一口氣,站定。
“你說的是哪個二小姐?”影心中隱隱有個答案,不過他可不覺得於歡歡會和那個帶面具的男人有什麼關係。畢竟他們一個是從小在長安長大的官家小姐,一個是老窩在邊塞的江湖惡徒。
舜往影靠近了兩步,纔開口說道:“還有哪個二小姐!不就是五王爺娶的那個於家二小姐麼?!”
“這個,我,怎麼會有!”影簡直被舜這個江湖大漢給氣死了,他一個下屬怎麼會有五王妃的什麼東西啊,要是被人知道,穿出什麼留言,莫說於歡歡的名聲,就連容長蘇的名聲也被毀了。
舜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開口道:“那只有兵行險招了,你在這快點佈置,我這就去將他帶來!希望對五王爺的興趣能讓他上鉤吧。”
還沒有等影做任何反應,舜就一下子消失在了原來的位置。影狐疑的望着舜消失的方向,修眉淺沉,他一轉眼,也消失在了原地。
舜很快就到達了邊塞小院,因爲飛行,他的氣息有些不平穩。他匆匆進入地下室,在裡面呆了大概二十來分鐘的樣子,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一會兒,一個帶面具的男子就跟在他身後向外走去。
邊塞的小院和那塊平壩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步行爬坡的話估計要花一個時辰。面具男望着樹蔭遮蔽的山峰,眼中一片死寂。他脊背挺得筆直,身影一閃,就跟在舜的身後朝着等待他們的影那裡掠去。
影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在周圍佈置了一些陷阱,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這些東西要是對付那些武功普通的人也還可以,想要對付面具男,簡直癡心妄想。思及此,影便摘下自己的面紗盤腿坐在平壩中央調息,他已經飛鴿傳書給容長蘇了,影現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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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舜再次出現在了這高高的平地之上,他驚訝的望着坐在地上調息的影:“五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