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紅杏心中說不出的愉悅和暢快,他活了這麼久,從來不知道折騰一個小丫頭給自己喂菜原來是這麼愜意的一件事情。
於歡歡笑嘻嘻的對着紅杏說道:";喳!";
垂眸的一瞬間,便在紅杏看不到的地方用嘴型無聲的說着:噎死你!她心裡再一次將紅杏拉入黑名單。
";這個吧!";於歡歡貌似猶疑了很久才最終選定自己身前的一道菜,夾起來,小心翼翼的朝着身旁的紅杏遞去,其實她剛纔只是才腦補虐待紅杏的畫面而已,隨手選眼前的菜省時省力,";來,啊,張嘴!";
於歡歡起身,踮起腳才能將筷子送到坐着的紅杏嘴裡,心裡更加不滿了。她以前覺得自己不算矮,現在忽然對自己的身高超級不滿。
紅杏以爲於歡歡是看自己太美才走了神,心中十分愉悅。他張嘴輕輕咬住於歡歡的筷頭重重研磨,徐徐將上面的食物夠進自己嘴裡,卻並沒有馬上放開她的筷子,而是和着食物一起咀嚼筷頭,細細品味屬於她的味道。他的舌尖來回的推拉被於歡歡拿着一頭的筷子,遊樂一般的逗弄着。
於歡歡被紅杏給肉麻的恨不得立即扔下筷子轉頭走掉,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只能握着筷子的這頭,感受一羣草泥馬從心裡奔騰而過的滋味。
玩的差不多了,紅杏才放開於歡歡的筷子,饒有興趣的望着她,笑着說道:";我到底要怎樣纔可以從容長蘇手裡交換你的身體?";
若以前他只是想要看看容長蘇失去於歡歡以後的反應,切身感受一下所謂的情愛,那麼現在他就是想要遵循自己內心的喜好,真的和於歡歡發生點什麼。
呃……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於歡歡發現自己此刻腦洞嚴重不夠,只能低着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道,埋頭苦吃。
紅杏瞭然一笑,無所謂的撫了撫自己的衣衫,轉身離去:";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來找我喲……奴家給您免費!";
只一瞬間,他又迴歸了那副弱弱的小受模樣,風騷無雙。
於歡歡的身體一抖,確定紅杏已經走遠,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對着已經滿是夕陽的門外探了一眼,鬱悶的自言自語:";倒了八輩子黴,才遇到紅杏這種不男不女神經兮兮的病嬌男人!";
她低頭大力的嚼着飯菜,彷彿是在啃紅杏的骨頭一般:";等我哪天功夫超過你,哼哼,老孃要你給我擦皮鞋!";
呃……似乎這裡沒有皮鞋呢!於歡歡爲難的蹙眉思索了一會兒,鬱悶的開始思考要是自己武功超過紅杏的話,到底該用什麼方式虐待他。
";族長,容王爺的飯菜我們要另外準備送上去嗎?";下人進來詢問於歡歡的吩咐,若是沒有事情他們也好洗洗睡了。
於歡歡看了一眼桌子上剩下的飯菜,滿臉肉痛和可惜……真的是浪費啊!想當年她和秋曉過的那種日子,憶苦思甜。
";不用了,你拿食盒過來,我給他裝點帶過去!";於歡歡說的乾淨利落,一點都不覺得不妥。
下人嘴角抽了抽,心裡默默升起兩個字——摳門!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轉身給於歡歡取食盒去了。
於歡歡抓緊時間,火力全開,把自己能吃的全吃了,然後滿意的摸摸自己脹鼓鼓的肚子,望着一桌子殘羹冷炙:";多好的飯菜啊,不吃可惜了!";
院子裡,容長蘇的背心不由一涼,平白無故的打了個噴嚏。他伸手攏了攏自己的衣裳望了望天空的殘陽:";這都十一月的天氣了?阿三把我的棉袍……";
容長蘇的話說道一半,心中忽然一陣難受,頓了頓,看了一眼陌生的環境,纔想起阿三沒有在身邊,他無奈的搖搖頭,運力禦寒。
夕陽西下,一抹白色的淡雅身影憑風而坐,半依靠在草藤編織的涼椅上,顯得清冷而孤寂。他的面容和長髮模糊在了朦朧將晚的天色裡,顯得不真實,安靜的像是一副畫卷。
於歡歡的腳步突兀的插入進來,驚擾了畫卷中的人,她紅撲撲的小臉染上了一層情意,對着容長蘇打了個流氓哨,笑的明媚。她好喜歡看他,望着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喜歡的不得了。
";姑娘,你來本王的院子幹什麼?";容長蘇轉頭,淡淡的開口問道,平靜的臉上波瀾不驚,他那雙狹長的眸子落到於歡歡身上,閃過微微的不悅,只一瞬,就隱沒的不見蹤影了。
";我不叫姑娘!我叫於歡歡!";於歡歡理直氣壯的跟容長蘇做自我介紹。
容長蘇沉默了一瞬,啓脣再道:";你來幹什麼?";
於歡歡不喜歡容長蘇這樣對着自己,心裡酸酸的,有點受傷,卻倔強的揚起微笑,朝着容長蘇大步走去,搖了搖手中的食盒:";餓了吧?看我給你送什麼來了!";
於歡歡不管不顧容長蘇對自己的厭惡,只是固執的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這個時候她忽然動了一句話:愛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容長蘇看着於歡歡將食盒裡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擺到自己面前的小桌上,清俊的臉上依然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的目光望向一邊落下地平線的太陽,許久,才收回,並沒有對於歡歡說一句話,似乎對她帶來的食物也並不感興趣。
院子裡瞬間黑了下來,兩個人坐在一起,心的距離卻很遠。
";呵呵,還好我早有準備!";於歡歡並不在意容長蘇對自己的無視,她擡手從食盒裡面拿出燭臺,點亮,滴了點蠟油在小桌上,然後將蠟燭立在融了的蠟油上,固定,";這下你可以吃了!";
火光映紅了於歡歡臉上歡快的笑容,更讓容長蘇幾乎冰冷的心一暖。
";我不餓……";容長蘇淡淡的看了一眼於歡歡,啓脣,輕聲說出三個字,不帶一絲情緒,一如他渺遠的表情。
於歡歡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呆愣……
";咕咕咕……";容長蘇的肚子恰好不爭氣的叫了起來,被飯菜香刺激的胃部反應比他說出來的話更真實。
於歡歡勾脣,大眼睛望向容長蘇,滿含笑意的眨呀眨,一片揶揄。
容長蘇玉白色的臉不好意思的紅了紅,他低頭咳嗽了一聲,默默的拿起於歡歡放在他面前的筷子優雅的吃了起來。
";蘇蘇,就連你吃飯的樣子我都喜歡看!";於歡歡支着腦袋,一副迷戀的模樣,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說道。
";噗!";容長蘇被於歡歡的話刺激的猛朝邊上噴出一口飯,連着咳嗽了好一陣,臉色纔有所緩和。等到平靜下來,他輕飄飄的看了於歡歡一眼,又低頭繼續吃飯,什麼話都沒有跟她說一句。甚至連責備,都沒有!
容長蘇吃飯的模樣正如於歡歡所說的,很好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而雅緻,就像是有學問的公子作畫一般,不緊不慢,修養十足。
於歡歡看容長蘇似乎不怎麼願意搭理自己,腦子開始飛速旋轉起來,掃描着法醫的那段記憶,企圖找到什麼《跟喜歡男生搭訕的十萬個開場白》、《怎麼一句話讓男生關注你》、《讓男生不得不愛的告白》……
";喂,帥哥,地上的樹葉是你掉的嗎?";於歡歡低頭撿起地上的一片樹葉拿在手中,十分認真的問容長蘇。她的記憶里人家貌似說的是";磚頭";,於歡歡找了院子裡每個角落都沒有看見磚頭,靈機一動,換成了";樹葉";,心中一陣犯嘀咕,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容長蘇頭也沒擡,更別說給於歡歡一個眼神,他依然吃着於歡歡送來的東西,漫不經心。
該死的,下次一定拿個磚頭來!於歡歡嘟嘟嘴,擡手將手中的樹葉扔掉,尷尬的朝着容長蘇咳嗽了兩聲,調整自己的姿態,再接再厲。
";蘇蘇,咳咳,剛纔那個只是個玩笑,玩笑……";於歡歡對着容長蘇揚揚自己秀麗的眉毛笑着說道,也不管對方聽進去沒聽進去繼續開口問道,";我聽長安城的人都說您是一匹千里馬,對吧?";
容長蘇狐疑的停了一瞬間筷子,望着於歡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大明白於歡歡到底想要說什麼,思考了一會兒。他淡漠的眼神觸及到於歡歡腳下的食盒,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
";正巧!";於歡歡激動的一拍桌面,嚇得容長蘇筷子差點掉在地上,她卻一點都沒有意識到,笑呵呵的對着容長蘇得意的說道,";人家都說我是母千里馬呀!古人說過,千里馬常有,而母千里馬不常有,客官,且行,且珍惜!";
";噗……咳咳咳……";容長蘇這次嘴裡倒是沒有多少東西,只是喉嚨被菜嗆了幾分,咳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心中的忍耐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於歡歡暗自懊惱那些瞎扯淡的搭訕知識,無奈的哭着臉,望着痛苦的容長蘇,扯着嗓子對着院子外面的下人大吼:";一個個幹嘛呢?快點給容王爺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