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六皇子雙腿殘疾,跑都跑不了在這麼多箭雨下面簡直就是死路一條啊。
青衫手腳利索的將門栓給插上,驚魂未定的喘了一口粗氣道:“小姐,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六皇子的腿雖然不能走,但是他身上的武功深不可測,那些利箭不一定奈何的了他,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那個武功也很厲害的侍衛,根本就不用我們操心,小姐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說話間,她已經揮手打落了天空中飛來的一隻利箭。
“沒想到你這個丫頭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可是武功還不錯嘛。”
而且竟然能夠看出來六皇子和那個侍衛身上的武功高深莫測。說實話,自己這個武功白癡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啊。
容詞用閃閃發光的眼睛看着青衫,深刻的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
“小姐,你這是什麼眼神?”
“欣賞的眼神。”
“是嗎?”她怎麼覺得小姐明明是大灰狼的眼神。成羣的利箭不在眼前亂竄,容詞總算覺得心裡負擔小了一點,她推開一間廂房的門,拉着青衫躲了進去,兩個人一起聽着外面的動靜。
短暫的刀劍聲過後,果然如同青衫這個丫頭所說的一樣,外面的人似乎都被解決了。
小院子的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了,容詞走出來,卻見褚恆扶着端君陌的輪椅,推着他像院子裡面進來。見到裡面站着的兩個姑娘,臉上似乎也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吊兒郎當的笑了兩聲道:“榮二小姐,你和我們主子還真的是有緣啊,走到哪裡都能夠遇見,就連遇刺這種事情都撞在了一起了。”
原本以爲這個看似刁鑽的榮家小姐定然會反駁自己幾句,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的一雙眼睛竟然只盯着自己的主子看。
褚恆頓時感覺到了深深的挫敗感,連忙向自己的主子看過去。
只見主子依舊一臉淡漠,一雙眼睛靜靜的看着前方。由於主子身邊的氣場實在是太低了,褚恆不敢多看,連忙轉開了眼睛。同時,身體向旁邊移動了一點點。
可是沒有想到,他剛剛移動開了一點點,面前的容詞就已經閃身過來了。
“你受傷了,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容詞驚訝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這個六皇子還是一個血肉之軀嗎?肩膀上面被利箭刺傷了這麼大的一個窟窿,竟然一聲不吭。
其實她哪裡知道,他過去所受的苦,又何止是一個血窟窿這個一點小傷。
見她這樣着急的神色,六皇子卻只是淡淡的將自己的袖子從對方的手上扯開,眼見着隨着他的動作,肩膀上面的血留的更兇了,容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然後道:“喂,你是傻了嗎?你別動,在動血留的更快。”
“不勞榮二小姐費心了,”端君陌淡漠的聲音從面具下面傳出來,他用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指了指門邊,道:“榮二小姐,如果沒有事情的話,你可以先回去了。”
容詞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道:“我知道,你這個樣
子也不敢去找大夫是吧?褚恆,將你家主子推進來,我來幫他包紮。”
“啊?”褚恆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
“對,沒錯,就是我。”容詞自信的點了點頭,沒想到卻換來對方懷疑的目光,褚恆張大嘴巴道:“你真的可以嗎?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可不是你隨便找來的試驗品啊。再說,他明明調查了這個丫頭是個從鄉下來的,過去十五年裡面一直長在鄉下,怎麼可能會醫術呢?
看着褚恆那懷疑的目光,容詞直接走過去將對方一把揮開,然後牢牢的握住了端君陌坐着的輪椅。
“唉,榮二小姐……”
“褚恆,”端君陌淡淡的叫了對方一聲道:“讓榮二姑娘推我進去吧。”
褚恆張大嘴巴,什麼?自從主子的腿受傷了之後,他可從來沒有讓別的女人近身啊,現在怎麼會榮二小姐推着他呢?
一向都嬉皮笑臉的褚恆懵逼了,半響纔將自己要出手的招式給收了起來。青衫看着自家小姐已經隨那個冷冰冰的六皇子進了廂房,想了想,還是在外面的石凳上面坐下來等着。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褚恆一臉的不放心。
青衫連忙出聲道:“我家小姐厲害着呢,再說他們兩個人是未婚夫妻,六皇子既然答應了給小姐診治了,你還眼巴巴的跟進去做什麼呢?”
說着青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本正經的說道:“小人,就要做好小人的本分。”
說完,她徑直喝了一口 ,喝完還不忘記讚歎 一聲道:“好茶!”
褚恆氣了一個仰倒,廢話嘛這可是主子才能喝的茶。真是有什麼樣的小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啊,都一樣不按常理出牌。
不過對方那句下人就要做好下人的本分,這句話,褚恆還是聽進去的,他鬱悶的看了看緊閉的廂房門,道:“我先去跟老方丈說一下這邊已經沒有事情了,你幫我看着主子和你家小姐,要是有什麼不對的話,就出來喊人。”
青衫連忙乖巧的點點頭。
褚恆一臉黑的走了。
而這邊,容詞將端君陌推進廂房之後,倒了一杯水給他喝,然後便四周望了望,問道:“這裡有藥箱嗎?”
“有,在左邊的櫃子裡面。”端君陌握拳咳嗽了一聲,聲音有點虛弱。
容詞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隔着面具看不出來什麼,但是眼神中明顯透着一絲疲憊,袖子下面沾上了血跡,估計已經被上面傷口溢出來的血給弄到了。
容詞連忙加快了手腳,她來到櫃子前面將藥箱拿出來,然後放在桌子上面,從裡面拿出了紗布和止血的藥。望着對方傷到的肩膀部位,她又有點犯難了,咳嗽了一聲說到:“你要不要把上面的衣服給脫了,不然不好上藥啊。”
雖然她是現代人,早就在電視上面看過無數的人光着膀子了,但是面對一個古代人,她覺得自己說出這句話來還是有一種耍流氓的嫌疑。
果然,本來還沒有什麼反應的端君陌在聽見她這
句話之後,立馬就擡起了頭,一雙淡淡的眉眼從面具後面看了過來,看得容詞一陣心虛。
“榮二小姐……”
他的語氣很淡、
淡的容詞心肝兒一顫,連忙改口道:“算了算了,我還是把你的袖子剪開吧,畢竟這男未婚女未嫁,不合適,不合適嘿嘿……”
容詞幹笑,越笑越尷尬,心想這個六皇子還真的是一塊冰山啊,自己笑了這麼半天了也不給一點反應讓她找一個臺階順便下了,真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好在她臉皮夠厚,笑了一會兒之後,來到對方身邊,然後拿起剪刀刷刷刷的將對方的半截袖子給剪了下來。
來到古代這麼久,容詞已經有了一定的辨識度,知道眼前這布料就是京都最名貴的雨後天晴,就是自己這麼一剪刀估計已經剪下了好多白花花的銀子。
肉疼了一下之後,容詞開始將油燈挪到眼前的桌子上面,以便更加方便的查看對方的傷勢。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簡直就是嚇一跳啊。
方纔她還以爲對方只是被箭頭給小小的磨蹭了一下,可是沒有想到那箭頭是直接插進了肉裡面,估計方纔眼前的男子已經一聲不吭的將箭給拔了。
容詞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她一直覺得對方可憐,雙腿癱瘓,沒有一個人敢嫁給他,又覺得對方冷漠,長期的自閉,也怎麼愛說話,整個人就是一塊冷冰冰的冰山。可是沒有想到,今天她還能夠看見對方如此堅強的一面。
“有點疼,你忍着點。”容詞不知不覺已經放輕柔了自己的語氣,箭頭已經插進了對方的血肉裡面,雖然 被撥了出來,但是必要的消毒還是要有的,不然會得破傷風。可惜,古代也沒有什麼麻藥。
“你放心的做吧。”出乎意料的,端君陌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跟褚恆的不可置信比起來,這句話簡直就是對容詞最大的肯定。
雖然自己擅長的是法醫,可是在醫術上面,她曾經得到一個資深的中醫前輩的指點,造詣甚至不在自己I的主業之下,這一點,她對自己有信心。
“那好,我開始了。”
說話之間,她的手已經飛速的動了起來了。
清洗傷口,消毒,上藥,固定,所有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出五分鐘,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就打完了。
看着自己手臂上面潔白的綁帶,端君陌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的嘴脣終於向上勾出了一個淺淺的令人不易察覺的弧度。容詞卻忍不住拍手笑了起來道:“端君陌,你笑了啊!你笑起來真好看啊!”
雖然看不見整張臉,但是僅從那一點點弧度,也能估計出來是一個大美男。
“是嗎?”聽到她這麼說,端君陌反而收斂了弧度,擡頭看她,道:“榮二小姐,謝謝你,你放心,上次你說的婚事,我會盡快求皇奶奶收回成命的。”
“啥?”容詞一愣,難不成對方以爲自己剛剛救他是爲了退婚嗎?
看着端君陌又黑下去的臉,容詞覺得自己真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