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到達現場的時候,出事的馬路已經被封鎖起來了,周圍都是大家的疾呼聲和討論的聲音。
施施一眼就看到了消防車,還有戴着面具的消防人員,正在對大火進行撲救,現場的火勢雖然得到了基本的遏制,但是還是有滾滾濃煙不斷地往外面冒,“到底是怎麼回事?”
施施直接越過警戒線,走了進去,佟秋練和警局的人,此刻都是站在外圍,一股東西被燒焦的濃烈氣味就瞬間撲面而來,帶着滾滾熱浪,金屬鐵皮被燃燒,發出了嘶嘶的聲音,夾雜着濃烈的刺鼻味道,薰得人眼睛都發酸。
“有人打了119,說是在這裡發生了交通事故,我們正好從醫院回來,路過的時候,就停留了一下,發現居然是鄭恩菲家裡的車子。”皮特此刻面色凝重。
事情發生的過於湊巧了,鄭恩菲剛剛接受調查,立馬就出事了,這一切未免過於巧合了。
“鄭恩菲確定在裡面麼?”施施看着火勢,明顯已經燒了好一陣了,滾滾濃煙包裹着車身,根本就看不清楚車子裡面有幾個人。
不過看這個樣子,就算是裡面有人,也絕對不可能有生還。
“局裡的人剛剛調了附近的監控,鄭恩菲被她的律師接走之後,到了律師事務所待了一會兒,然後就準備直接回家,這條路是回去的必經之路,而且根據路口的監控探頭拍攝下來的畫面顯示,車子裡面當時應該坐了三個人。”孫杰在一邊解釋道。
“鄭恩菲,律師,還有他們家的司機,不過還要等火勢撲滅之後,才能知道具體的死亡人數。”
很快的,大火就被全部撲滅了,消防員很快的過去,將屍體擡了出來,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炭黑色的,還冒着青煙,身上面的衣物都被燒燬了,只是焦黑的屍體已經完全分辨不出誰和誰了。
三具屍體並排的躺在地面上,濃烈刺鼻的味道,讓佟秋練和施施都忍不住蹙起了眉頭,而另一邊的消防員正在排查是否還存在安全隱患。
雖然被燒得面部全非,不過若是鄭恩菲在這輛車子中的話,還是很好辨認的,因爲其中一個明顯是個女屍。
施施走過去,伸手按了按屍體表面,已經全部焦化,觸碰的時候,還帶着溫度,不過上面還有水漬。
施施只是拿着一個棉籤,探入了屍體的鼻腔中,棉籤再次拿出來的時候,上面全部都是黑色的,逐一對三具屍體進行檢查,都是一樣的。
“車子燃燒的時候,這三個人應該都活着,鼻尖吸入了大量的灰塵,具體的檢查還需要進一步的解剖。”此刻屍體上面還有水,根本不好操作。
車子被燒得只剩下一副框架了,裡面的東西都被燒得差不多了,消防員已經排除會發生安全隱患的東西。
等到車身的溫度逐漸冷卻之後,施施和佟秋練,才進去看了看情況。
車子裡面東西都是焦黑,完全看不出來這東西之前是什麼,只是車子下體被損毀得最爲嚴重,很快的,佟秋練就發現了異常之處。
“看這個!”佟秋練將車子的輸油管道扯了下來,因爲被灼燒的原因,所以很容易被拉扯下來。
施施看了看,衝着皮特點了點頭,皮特會意。
“立刻派人將關於這輛車子的所有監控視頻調取出來!”這是一場謀殺!
上面的是一個很整齊的切口,明顯就是人爲的,估計是因爲漏油的緣故,導致了車子忽然起火爆炸。
發生事故的時候,時間是很快的,車廂裡的人,很難發現車子下面在漏油,而他們發現危險的時候,估計已經完全來不及逃生了。
失火爆炸只是幾秒鐘的事情而已,所以三個人只能被困在車廂裡面,被活活燒死了。
屍體很快被運送到了驗屍房,佟秋練和施施都已經準備好了,屍體雖然外表被焚燬,但是裡面的皮膚組織還是完好的,通過採樣進行DNA的比對,就可以知道,死亡的三個人,到底誰是誰了。
施施觀察了一下其中的一具屍體,她拿着鑷子等工具,將屍體外面附着的雜物剔除掉,衣服被燃燒殘留的化工纖維,此刻正粘附在屍體的外層,和皮肉整個包裹在一起,幾乎無法分割。
施施拿着手術刀,直接劃開了死者的胸腹部,刀刃觸及到死者皮膚組織的時候,會發出一種清脆的聲音,被碳化的表層到刀刃下,很快被切割成了兩部分。
施施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喉管和肺部,都有着明顯吸入的黑色米分塵,死者若是死後被焚屍,死者當時就已經失去了呼吸功能,自然不可能吸入這麼多的煙塵污染物。
此刻死者的整個喉管和肺部均發現了煙塵,看樣子當時這個死者是活着的。
被活活燒死,想想還是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們在臨死前經受了什麼樣的折磨,已經不得而知。
另外兩具屍體又佟秋練和另一名警局的法醫操刀,所以屍體解剖工作進行的比較快,不過這一忙活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
施施拿着屍檢到了皮特的辦公室,“施法醫,結果怎麼樣?”
“都是被火燒死的,身體其他部位均沒有發現明顯的外傷,死亡原因都是吸入大量有毒氣體,被大火燒死!”
“啊——怎麼會這樣,我的女兒啊,怎麼會這樣啊,她還那麼小……”忽然一邊的一個婦女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好了別哭了,別哭了!”身邊的中年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我怎麼能不哭,我們的女兒纔多大啊,她是那麼乖巧懂事,怎麼偏偏出了這種事,到底是誰這麼喪盡天良啊!”
婦女顯然情緒激動,忽然衝到了皮特的面前,死死地抓住皮特的衣服,“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幫我們抓住兇手,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皮特對這個女人顯然有些招架不住,施施則是站在一邊,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此刻孫杰推門而入,身後跟着一個五十出頭的男人,“林薇的父親來了。”
“都是你,都怪你,你女兒都死了這麼久了,還有什麼好調查的,要不是因爲她的事情,我的女兒也不會出這種事情,你賠我女兒,賠我女兒。”女人忽然撲向了孫杰身後的林凡。
林凡猝不及防,差點被婦女直接撞飛出去。
“好了,別鬧了,你別鬧了!”她的丈夫從後面抱住她,試圖穩定她的情緒。
“都怪你,事情都結束那麼久了,你女兒死都死了,你還想怎麼樣,現在搭上了這麼多條人命,你高興了吧,開心了吧……”腐女肆無忌憚的說着嘲諷謾罵的話,而林凡則是雙手握拳,抿嘴不語。
這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全部指向了林薇,這明顯就是一場有預謀的復仇,要的就是當天在場所有人的性命,就是鄭恩菲也不能倖免。
“你倒是說話啊,你別給我裝聾作啞……”
“你想讓我說什麼,你女兒死了,你衝着我發脾氣,你女兒的命就金貴,我女兒的性命難不成就那麼輕賤麼?你女兒死了你想着找兇手,難不成我女兒死了就是活該麼!”男人說話的聲音顫抖,忽然伸手摸進了口袋裡面,所有人嚇了一跳。
生怕他從口袋裡面摸出一把槍什麼的,但是隻是掏出了一個支票,他直接伸手將支票甩在了婦女的臉上面。
“看好了,這是你那天你們幾家塞給我的錢,我不稀罕,你們想要搞垮我的公司是麼?儘管去吧,我不在乎,這幾個臭錢,你拿去給你的女兒辦理後事吧!”林凡的身子顫抖。
但是眼神卻無比的堅定,看着他們的目光帶着恨意,同時也帶着些許暢快。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個支票,我不懂什麼意思……”婦女眼神閃爍,周圍的人都開始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
“趙家送來的,不過這裡面的錢可不止他們一家的!”
“你胡說,你女兒死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別胡說!”
“我胡說沒有,你心裡清楚,要不是你們的孩子做了虧心事,怎麼會送支票過來,死了也活該,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長大了也是社會的垃圾,敗類……”林凡似乎很激動,說話明顯有些語無倫次了。
而這些話,就是周圍的人聽了,都難免覺得刺耳。
“我和你拼了……”婦女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就要衝過去,林凡躲閃不及,脖子上就被抓出指甲印,辦公室立刻亂成了一鍋粥。
半個小時過後,林凡坐在休息室,施施從實驗室拿了一些藥物過來,“林先生,您自己擦一下吧,傷口不深,不過還是擦點藥比較好。”
“謝謝。”此刻的男人頹廢狼狽,頭髮都被扯得亂七八糟,身上面的衣服更是被扯得七零八亂,一個婦女很快衝了進來,“老林啊,你怎麼回事啊?怎麼弄成這樣了啊。”
這個女人和林薇長得七成相似,就是這周身的氣質也是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母女。
“和鄭家鬧的唄,以爲我們好欺負,難不成就她女兒金貴麼?我的女兒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啊。”
一直堅強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眼眶就溼潤了,婦人嘆了口氣,眼眶也跟着紅了,“行了,別哭了,這麼多外人在呢,多難看啊,我給你上藥。”
“難不成我還說錯了麼?要怪的話也是怪我當時心軟,要是當時就報警,估計也沒有這時候的事情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那幾個孩子……”婦人說着沉重的嘆了口氣。
皮特剛剛將那邊的鄭家的夫妻安頓好,就走了過來,“當時你們不報警,確實不明智。”
“不過你們應該知道,你女兒的死亡並不正常吧。”施施站在一邊,這兩個人看得出來都是敦厚老實的人。
一個孩子有着先天性心臟病,能夠活了這麼久,這中間要經歷多少次生死邊緣的徘徊,其中的艱辛和酸楚,或許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哎——就算知道了,讓他們償命又如何,我的女兒已經回不來了,有什麼用呢。”林凡嘆了口氣,他的妻子在幫他上藥,神情專注。
“看得出來你也不是那種真的貪生怕死的人,看你將支票丟在她臉上就知道了,那你爲什麼當時沒有報警。”皮特單刀直入。
“還能因爲什麼,這幾個孩子都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有幾個和薇薇的關係都不錯,恩菲,倩倩,都對薇薇很好,報警的話,這些孩子肯定脫不了干係,我們的女兒死了,但是她們還年輕,若是因爲這事揹負上了污點,這就是伴隨他們一輩子的!”
施施沒有想到,居然是因爲這個原因,還以爲一直以來都是他們貪生怕死。
“恩菲和倩倩,就和我們的女兒差不多,雖然薇薇死了,我們痛不欲生,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着那幾個孩子也……”林薇的母親說着開始抹眼淚。
想到了那幾個人面對林薇死亡的默然,再對比此刻林薇父母的寬容,那些孩子或許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他們的良苦用心吧。
“倩倩?”他們已經兩次提到這個人了。
“馮倩啊,她和薇薇關係一直不錯,倩倩這孩子,就像個男孩子一樣,我們薇薇從小身子弱,倩倩總是保護她,對了,就是昨天吧,倩倩還去了我們家呢,拿了一點薇薇生前的遺物,說是留個念想。”
施施對這個女孩可是印象深刻,囂張狂妄,甚至有些目中無人。
“她不是在戒毒所麼?”那時候的尿液檢測可是施施帶着人親自做的,而且當時是戒毒所的所長親自過來將人帶出去的。
那個時候馮倩還咬牙切齒的和自己說,“你給我等着,大嬸,哼——”那個模樣,就像是炸毛的小獅子。
“戒毒所?”林凡顯然很驚訝,“你是說那孩子……”
“立刻打電話問一下戒毒所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皮特懊惱異常,怎麼就忘記了這麼個人。
也是因爲從一開始雖然在逐一的排查犯罪嫌疑人,但是馮倩因爲在戒毒所,所以一直都被大家給忘記了,一個在戒毒所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出來作案了。
“隊長,馮倩的父母將她弄出來了!”
“你說什麼!”皮特直接跳了起來,“怎麼都沒有人和我們說一聲。”
“我們並沒有將林薇列爲犯罪嫌疑人,戒毒所那邊只當這是一個普通的失足少女,她們家那邊疏通了一下關係,就被弄出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
“昨天?”皮特一拍腦袋,“昨天施琪自殺,鄭恩菲出車禍……”這一切不可能真的這麼巧合吧。
“那她現在在哪裡?”馮倩現在不知道到底應該被列爲犯罪嫌疑人,還是應該被列爲重點保護對象,不過最重要的就是立刻將她找出來。
“我們立刻去找!”孫杰說着帶着一隊人,風風火火的離開了休息室。
“難道是馮倩出事了麼?”和林薇扯上關係的人相繼以不同的方式死亡,這一切若說是意外,誰也不會相信的。
“馮倩昨天去你們家就是單純的拿東西?她沒有說什麼麼?”
“沒什麼啊,就是很正常的去坐了坐,什麼都沒說,急匆匆的,拿了幾幅畫。”
“幾幅畫?”
“薇薇沒有辦法進行什麼劇烈活動,所以從小愛好就是寫寫東西,在家畫些畫,我們加有一個專門的畫室,倩倩拿了幾張畫,就匆匆離開了。”林凡嘆了口氣,“這孩子對薇薇是真不錯,葬禮那會兒,就她一個人來參加了。”
皮特和施施對視一眼,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皮特走出了休息室,“看來有必要去一趟醫院了。”施施點了點頭,跟着皮特就上了警車。
到了醫院,施琪住的病房雖然是普通病房,但是門口卻有幾個警察在蹲守,皮特直接推門而入,裡面除了施琪就是李慧,李慧看見有人進來,一擡眼,看見是皮特和施施,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你來這裡做什麼。”顯然李慧覺得施施就是來看她的笑話的。
“施夫人,我們有幾句話想要問一下你女兒,你方便迴避一下麼?”皮特自然知道這人和施施不合。
“媽,比別走,別走……”施琪忽然伸出右手抓住了李慧的胳膊,看着皮特的時候,帶着一絲畏懼。
“好好好,我不走,警察同志,您看……”李慧也不知道施施在這裡,會不會對施琪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自然不敢離開。
昨天那個男人一陣風似的過來,有一陣風的離開,施琪之後就失魂落魄的,這一問才知道,這施施在沒有和徐敬堯解除婚約之前,就已經和顧北辰又牽扯了。
而施琪在知道那個男人高不可及的身份之後,非但沒有打消對顧北辰的念想,相反的,反而更加想要接近這個男人。
“爲什麼自殺?這傷口真的是你自己割的?”皮特看着施琪,凌厲的視線,似乎想要將施琪看穿一般。
施琪沒有想到皮特會一上來就這麼問,愣了半天,但是臉色忽然變得煞白,毫無血色,本來瘦的可憐的臉上,此刻露出了以一種驚懼的神色。
“是……是我自己……”施琪的聲音顫抖,低着頭,顫顫巍巍的不敢直視皮特的眼睛。
“一般人想要割腕,通常都是用慣用手拿刀,我記得你不是左撇子吧,怎麼割得是右手。”這種習慣通常都是人們下意識的舉動。
比如你拿東西端杯子,除非是習慣用的手真的不方便,不然的話,肯定不會用不常用的那隻手。
“你在胡說什麼……”施琪顫抖着嘴脣。
她真的不擅長撒謊,眼神閃躲,而且手上面小動作還很多,顫顫巍巍的抓着被腳,試圖掩飾她內心的慌張不安。
“鄭恩菲死了!”皮特拋出一句,施琪頓時睜大了眼睛。
“鄭恩菲死了?”施琪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此刻聽說了,整個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之前在戒毒所,你說這是報應,我們已經知道,那天林薇的死亡並不是正常死亡了,和毒品也沒有什麼關係,趙安南,程安安,鄭恩菲,聽說你再晚送來一會兒,這個手就廢了,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你猜那個人會不會放過你。”
施施和這對母女相處這麼久,雖說不是很瞭解,但是他們的弱點還是知道的。
更何況,施琪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就是撒謊都是漏洞百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施琪身子都開始顫抖。
“施琪,施琪,你別嚇媽媽,你沒事吧……”施琪身子抖得厲害,真的是嚇壞了李慧。“施施,你到底是安得什麼心,你是故意來嚇她的麼?”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朝着趙安南開槍,成爲犯罪嫌疑人,到現在割腕,施琪,我沒有嚇你,這個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明明不關我的事,爲什麼要找到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嗚嗚……”施琪說完將頭埋在被子裡面,就開始嚎啕大哭。
施施和皮特對視一眼,知道這事兒有門兒了。
哭了好一會兒,施琪才擡頭,哽咽着說,“是馮倩,根本不是我自己割腕,是馮倩,是她想要殺死我!”
“爲什麼你之前不說!”
“因爲……”
昨天戒毒所
施琪在戒毒所看見馮倩的第一眼,整個人都愣住了,馮倩就定定的站在那裡,很瘦,眼中迸發着凌冽的寒意,而她的手上面拿着刀。
“你要做什麼,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施琪看了看周圍,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圍居然沒有人,現在是戒毒所組織他們出來活動的時間,而這個地方沒有攝像頭。
也是施琪自己不想被人監視,故意找了這麼個地方活動,此刻卻被人逼到了牆角,施琪心裡面那個懊悔啊。
“當然是和你一樣啊,怕什麼啊,我有這麼可怕麼?”
“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馮倩比施琪高很多,加上身形消瘦,讓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有點陰沉,尤其是周身迸發的殺意,讓施琪身子都開始顫抖。“那晚是我的錯,我真的錯了,求求你饒了我我,求求你……”
施琪苦苦哀求着,但是馮倩只是嘴角揚着笑意,慢慢逼近,施琪就像是待宰的獵物,根本無處可逃。
“你別過來,我要喊人了,這裡是戒毒所,你別過來……”
“放心,沒有人會過來的,放心吧!”馮倩說着快步上前,水果刀直接橫在了施琪的脖子上面,施琪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面,馮倩也慢慢的蹲下身子,笑着看着施琪,那笑容格外的詭異。
施琪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她似乎都能夠感覺到那刀子散發出來的寒意,她的身體根本控制不住抖個不停,哆哆嗦嗦的。
“怎麼了?你也知道怕了?那天晚上不是很囂張麼?施琪,想混入我們那個圈子,也不是那麼混進去的!”馮倩拿着水果刀,在施琪的臉上面拍了幾下。
冰涼的觸感,讓施琪腦子一片空白,“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林薇會……”
“我覺得你那天很高興啊!怎麼?混入我們這個圈子有什麼感受?”馮倩一直帶着笑意,只是眼中卻毫無溫度,讓人忍不住身體發寒。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該奢求不屬於我的東西,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錯了,求你……”
“趙安南死了,程安安死了,你猜下一個是誰?”馮倩拿着刀,在施琪的眼前晃着,看似很漫不經心,不過施琪被嚇得已經不行了。
“是你!”施琪幾乎可以肯定,那天晚上的事情,馮倩應該一直都是記在心裡的,只是那會兒沒有發作。
只能夠稱爲孩子的一羣人,在林薇死後,大家都度過了一段十分忐忑的日子,但是隨着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這件事情被大家所遺忘。
尤其是媒體網絡,也不會再追着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幾乎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人再提起。
而林薇這個名字,也成爲了他們所有人的禁忌。
“你怎麼敢……”施琪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居然可以殺人。
“我有什麼不敢的,當時你們可以對薇薇做出那種事情,難道你們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道輪迴麼?終有一天……”馮倩目露兇光,施琪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求你,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真的不知道,饒了我,求你……”
“晚了!”馮倩忽然伸手將匕首握在了施琪的左手上面,匕首上面還殘留着馮倩的溫度,但是施琪只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
“你要做什麼,啊——”施琪不知道爲什麼,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的力氣,只能任由着馮倩握着她的手,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滑過她右手的手腕!
鑽心的疼痛,讓施琪發出了慘烈的叫聲,汩汩的鮮血不斷地涌出來,而馮倩此刻就像是癮君子看見毒品一般,笑得格外的燦爛。
那裂開的嘴角,施琪覺得此刻馮倩就是個魔鬼,馮倩鬆開手,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施琪。
施琪扔下刀,伸手按住手腕,但是滾燙的鮮血就像是開閘的洪水根本就止不住,“救我,救我……”
剛剛被嚇得,渾身痠軟,施琪根本就沒有力氣站起來,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
“你若是不死,就告訴所有人,是我要殺了你!”馮倩就像個冷麪煞神,站在那裡,就像是看着小丑。
“到時候我就說出你是害死薇薇的幫兇,加上你殺死了趙安南,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在牢裡待多久,我是無所謂的,大不了一死,你好好想想……”馮倩說着轉身離開。
而隨着意識的逐漸模糊,施琪倒在地上,她看見有人朝着她跑過來,只是心裡卻荒涼一片,冷得讓她渾身發抖。
視線轉移到現在的病房中。
“那天晚上,你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按理說施琪是剛剛混入那羣人中的,況且施暴的人是趙安南,鄭恩菲是助紂爲虐,見死不救,程安安和施琪到底做了什麼,到現在皮特和施施都不知道。
“那天……”這部分記憶,每天都在折磨着施琪,是施琪最不想回憶的部分,但是此刻卻要硬生生的被撕裂開,她的心疼得厲害,“林薇躺在牀上,趙安南準備對她……”
“我們知道趙安南準備對她意圖不軌,你在幹嗎!”
“馮倩本來並沒有參加婚禮,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消息,過來就要帶着林薇走,但是趙安南已經魔怔了,他不能讓林薇被帶走,然後我和程安安就拉住了馮倩……”施琪一邊說一邊哭。
施施嘆了口氣,尼瑪,原來是這樣,難怪馮倩這麼恨。
“馮倩一直在掙扎,我和程安安根本拉不住她,後來趙安南給她注射了……”
皮特和施施都是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這羣人是多麼的囂張放肆啊!
施施這會兒纔想起來那天給馮倩做檢查的時候,她的手臂上面雖然針孔很多,但是都很新,那會兒她只是隨口問了一句,馮倩則是回答的滿不在乎,說是之前一直是吸食的,最近才嘗試注射。
那會兒施施心裡面只覺得這個女孩簡直是無可救藥了,那會兒說話是那麼的囂張,那麼的跋扈,卻偏生……
內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你們瘋了麼?你知不知道這樣對一個人傷害有多大!”施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都是趙安南,和我沒有關係!”施琪魔怔一般伸手捂住耳朵,縮在牀邊,背部靠着牆,似乎這個樣子,能夠讓她心裡平靜一些。
“你們別問了,她都這樣了!”看到女兒這個樣子,李慧心疼的不行。
“糟了,那晚還在現場的人,就剩下……”
“徐向東!”施施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馬上派人去找!”皮特衝出了病房,施施則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施琪。
“其實若是真心朋友,根本不需要依靠吸毒這種事情才能結交。”
“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是私生女,我這輩子都會被人瞧不起,你不是我,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處境,我在學校,那些人雖然表面和我交好,背地裡面都在罵我,說我不要臉,我做錯了什麼,你說,我做錯了什麼,爲什麼都變成了我的錯,爲什麼——”施琪大吼着。
施施沒有作聲,倒是李慧愣在那裡,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施琪,媽媽……”
“別叫我,都是你,你爲什麼要做小三,爲什麼——”施琪朝着李慧大喊,幾乎是歇斯底里的,李慧目瞪口呆,只是眼眶卻迅速紅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對自己的怨念居然這麼深。
“施琪,我真的……”李慧支支吾吾,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我說了別叫我,你說啊,你爲什麼要做小三,你知不知道那些人背地裡面是怎麼罵我的,是怎麼罵你的,但是我卻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他們,因爲他們說的是對的,你就是個小三,我就是個私生女。”
“我不知道,你的心裡……”施琪從未和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李慧看到施琪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仇人,她的心裡面真是心如刀割。
“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施施在一邊冷笑,“就像是你們對林薇做的事情一樣,因果循環,總有一天人們會對之前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你閉嘴,你給我滾!”別人就算了,偏偏是施施,那種倨傲的眼神,那種蔑視的神情,讓李慧心裡更難受。
她這輩子都想要得到施夫人這個頭銜,這輩子都想要將沈婕母女踩在腳下,現在她們是離開了施家,但是她的心裡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
她們走的灑脫,而施毅,就像是他們不要的東西一般,就像是施捨給了自己一般。
“放心,我會走的,你們好自爲之!”施施走出病房,關上門,裡面傳出了母女兩個的哭聲,施施長長嘆了口氣。
這輩子施施都想要這對母女不好過,想要她們被人唾棄,只是此刻卻又覺得這兩個人也是可憐得緊。
施施剛剛出了醫院,就接到了顧北辰的電話,一擡眼就看見了不遠處停着的車子。
“顧北辰,這裡是禁止停車的,你就不怕車子被人拖走麼!”施施坐上車,或許是一夜沒有閤眼的緣故,施施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誰敢!沒吃飯?”
“是啊,忙到現在,累死了,渾身都痠疼!”施施伸了伸胳膊,居然直接打到了顧北辰的臉,顧北辰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啊。
“咳咳……你幹嘛把臉湊過來!”
“你說我湊過去?”顧北辰真是無語了,他就是想要親她一下,結果人家一胳膊橫過來,朝着自己的鼻樑就砸了過來。
“難道不是麼?我也不是有意的,怎麼樣,有沒有很疼?”施施伸手捧着顧北辰的臉,鼻子那兒,倒是真的紅了。
“沒事,我的鼻子又不是泥做的!”
顧北辰話音未落,施施忽然傾身,在顧北辰的鼻尖就吻了一下。
顧北辰那會兒幾乎是停止呼吸的,他伸手摟着施施的腰,眼睛卻不知道往哪裡瞥……
這亂瞄的時候,好死不死的就看見了不該看的,居然穿的是黑色的內衣……而且……
“怎麼了?是不是我最近太主動了!”施施笑着捧着顧北辰的臉,兩個人的臉捱得很近,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纏。
施施眨了眨眼睛。
然後施施就看見紅色的液體從顧北辰的鼻子中流了出來!
“呀——不好了,流血了,顧北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趕緊仰着頭,趕緊的啊!”施施以爲是被自己撞了一下,撞出血了,嚇得要死。
施施趕緊抽了幾張面紙,伸手按在了顧北辰的鼻子上面。
“家主……”左輪也以爲是被撞的,嚇了一跳,“需要去醫院麼?”
“不用,開車去飯店!”顧北辰心裡那個惡寒啊,尼瑪,活了這麼大年紀,居然會像個毛頭小子一眼,流鼻血,要是被施施知道,是看到了不該看的,肯定會拍死自己的。
只是顧北辰很鬱悶,那會兒在施家,什麼東西沒有看過啊,怎麼這會兒會流鼻血呢。
或許就這這種若隱若現,纔是最勾人的。
“顧北辰,你別說話,怎麼流了這麼多啊,真是!”
這用紙擦根本沒用啊!
然後……
我們英明神武的顧大爺,就仰面坐在車裡,鼻孔被面紙塞住,這施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面紙還拖在外面很長,顧北辰這個無語啊。
“是不是最近天氣太乾燥了?還是你太精力旺盛了?怎麼流了這麼多鼻血。”施施處理自己手上面的血跡,不時的看看顧北辰情況。
左輪在前面憋着笑,尼瑪,要是被別人看見家主這個樣子,還不得笑瘋了,哈哈……
那個鼻孔塞着紙,一臉鬱悶的人,真是他的家主麼?
“怎麼樣?感覺如何?”等了好一會兒,施施將面紙抽出來,上面還夾帶着血跡,施施遞給顧北辰幾張紙,“還流血麼?”
“應該沒事了。”顧北辰不去看施施,他此刻真是鬱悶得要死。
只是顧大爺不知道,這纔是剛剛開始,以後流鼻血的次數還多着呢。
徐向東自從知道林薇死亡的真相之後,就一直在酒吧買醉,此刻他的腦子昏沉的厲害,好疼……
他想要伸手揉揉腦袋,但是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被綁住了,徐向東被嚇得猛地睜開眼睛,這裡是哪裡!
徐向東扭動着身子,這裡是……
這是一個臥房,只是牆邊掛着的是林薇的畫,這幾張畫他認得。
因爲這是自己做模特,林薇給自己畫的。
徐向東的瞳孔收縮,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有人找上自己了。
門被忽然推開,馮倩走了進來。
“居然是你!”徐向東扭動着身子,馮倩穿着寬鬆的白色襯衫,牛仔褲,她本來就很瘦,一段時間不見,她更是瘦的厲害。
“爲什麼不能是我?怎麼?不認識我了?”
“你……你變了好多。”
徐向東幾乎沒有辦法找出詞彙來形容眼前的女孩,馮倩和林薇不同,她開朗活潑,像個男孩子,所以和他們處的都不錯,性格豪爽,在男生中也很吃得開。
但是此刻的馮倩,眼窩深陷,表情陰鷙,尤其是那雙眼睛,空洞無神的像是死人。
和林薇死時的眼睛一模一樣,因爲眼窩深陷,讓她的眼睛顯得很大,也更加駭人。
“是啊,那天之後,我們都變了不是麼?”林薇手中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些針管,裡面都裝着液體,徐向東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裡的是什麼東西。
“你要幹嘛,你別亂來!”徐向東拼命扭動身子,手腕摩擦着繩子,很疼,但是繩子卻還是那麼緊。
“我不會胡來的,你是薇薇喜歡的人,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放心,這些是我爲自己準備的。其實毒品真是個好東西,能夠讓人忘了一切煩惱,你知道麼?若是沒有這個東西,我覺得我會瘋的!”
馮倩將襯衫的衣袖捲起來,那密密麻麻的針孔,讓徐向東幾乎要作嘔了。
“害怕了?那你們那會兒對薇薇下手的時候,可不是這種表情。”
林薇死時手臂上面的針頭都是之後注射的,那會兒的這羣人可是面目猙獰,像是魔鬼,帶着笑意,一個個嘴臉。
馮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題外話------
雖然說這篇文會涉及娛樂圈,但是不會寫很多,首先就是因爲本人不太會寫,其次,這一篇文還是在於寫案子然後就是言情啦!
話說關於顧大爺流鼻血的事件,我只想說:“顧大爺,是憋得太久啦!”導致血氣上涌,然後就那啥啦!
其實第一個案子是從現在社會上的棄嬰事件得到的啓發,而現在的案子則是前陣子微博上的鬧洞房事件,下面會寫一個關於娛樂圈的案子!大家有什麼好的想法,可以留言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