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羅安的猜測沒錯。
十幾分鍾後,FBI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局、FBI危險品處理小組、聯邦疾控中心洛杉磯分部、聯邦應急管理署等部門的工作人員,抵達現場,進行一番檢測後,確定造成剛纔恐怖場景的幕後黑手,是肉毒毒素構成的毒氣。
此時加州第一共和銀行這棟二十幾層的高樓,已經空無一人,外部的廣場周圍,也沒有了人的影子。
十幾位穿着黃白相間,專業防感染隔離服,帶着專業防毒面具的工作人員,正謹慎小心,仔仔細細的處理銀行大樓裡的屍體。
銀行大廳裡,共有三位沒來得及跑出去的死者,分別是一位男性LAPD警員,一位女性銀行職員,一位男性銀行保安。
圓形鐵門後存儲現金的保險庫裡,有兩位女性職員失去了生命。
滿是金屬櫃子裡的安全庫內,死了兩名LAPD警員,兩名女性銀行職員,以及一位男性銀行經理。
幸運的是,因爲加州第一共和銀行早上剛開業,就遭遇了劫匪搶劫,所以大樓上方的職員並不多。
毒氣順着中央空調一路行走,並未當場殺死這些職員,他們只有一部分陷入了昏迷狀態,還能搶救過來。
溫斯洛和切妮爾,以及那對母女,因爲被及時送到醫院,再加上吸入的毒氣量少,也被搶救了過來,目前正在高級監護病房裡昏睡。
小組主管波坦特-伯恩也抵達了現場,這起案件弄的非常大,洛杉磯市長,FBI洛杉磯分部局長,甚至是加州州長,都給他打來電話詢問情況。
大樓斜對面十幾米的街角,有幾個方形立柱遮陽傘,組成了一個臨時指揮中心。
“Fu-k!”
指揮中心後方,波坦特-伯恩掛斷州長電話,臉色異常難看的罵了幾句,然後走到羅安身邊,沉聲問道:
“現場處理的怎麼樣了?”
“已經找到了造成這起事故的元兇。”
羅安伸手指了指,波坦特-伯恩順着指引看去,不遠處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大透明玻璃箱。
玻璃箱的蓋子上貼着一個通體紅色,中央印有三個黃色半圓組成的危險標示。
玻璃箱內部,則靜靜擺放着一個成年人手臂粗細,通體爲藍色的金屬瓶。
“一個裝滿了肉毒毒素氣體的瓶子。”
羅安把目光從遠方的醫院位置移開,回答道:
“防護人員告訴我,裡面全都是肉毒毒素,也就是肉毒桿菌。
稀釋之後,它是幫助女人撫平皺紋的絕佳產品。
但在高濃度狀態下,它就是世界上最致命,最恐怖的毒藥。
只需要幾秒鐘,它就會讓人癱瘓,然後死於窒息。”
“Son of比吃!”
聽完羅安的解釋,波坦特-伯恩再次低聲罵了幾句,然後接着問道:
“弄清楚把這瓶毒氣送進銀行的人是誰了嗎?”
“正在調查,但大概率查不出來。”
羅安指了指不遠處,被穿着防護衣的工作人員,裝進了專業裹屍袋的銀行經理,皺着眉頭回答道:
“這瓶毒氣是在安全庫內發現的。
那個安全庫,做的生意就是幫一些人存儲秘密物品,至於那個人的真實身份是誰,他存儲在金屬櫃子裡的物品是什麼,銀行方一概不問也不知。
防護人員們進入安全庫時,這瓶毒氣就在地上放着,沒人知道它從哪個金屬櫃子裡取出。
極大概率是之前那夥銀行劫匪找到它後,覺得沒什麼用也不值錢,就扔到了一邊。
然後銀行經理帶着幾個職員,盤查丟失物品時,不小心誤觸打開了它。”
毒氣這種東西,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可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好奇心略重一些的人,搞不好還會湊上去,用力聞一聞。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幾秒鐘的時間,足夠毒氣充滿那間屋子,所有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就失去了生命。
要不是羅安的反應速度夠快,今天銀行大廳裡的人最終能活下來幾個,恐怕是個未知數。全軍覆沒也說不定。
波坦特-伯恩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沉默良久,他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所以,這是兩起案子,一起銀行搶劫案,一起私藏毒氣案,對嗎?”
世界上無論哪個國家,無論東西方,都不允許私人擁有毒氣這種東西。
羅安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哪個部門或實驗室出面,表明這瓶東西是他們的,那這大概率就是兩起案件。”
“Fu-k!”
波坦特-伯恩聽到這話,再次滿臉憤怒的罵了一句。
今天波坦特-伯恩說這個單詞的次數,已經遠遠超過了羅安與他見面以來,說這個單詞次數的總和。
沉默半響,波坦特-伯恩接着問道:
“羅安,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頭緒沒有?”
“長官,我有一個問題。”
“說。”
“先調查毒氣案,還是先調查那夥銀行劫匪?”
這個問題很重要,特別調查組加上組長羅安,一共就6個人。
目前溫斯洛和切妮爾因爲救人,不小心吸入毒氣躺在了醫院裡,特別調查組又少兩個支柱,回到了原本的四人狀態。
這種情況下,兩個案子必須要有調查的先後順序,根本不可能同時處理。
“先查毒氣案!”
波坦特-伯恩拉着羅安走到一邊,凝聲道:
“這起毒氣案很嚴重,不,非常嚴重。”
他簡單陳述了一下剛纔電話中的情況,最後滿臉嚴肅道:
“羅安,你一定要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這個案子。
期間如果有哪些部門不配合,立即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最快速度解決。
如果我解決不了,我就去找我們FBI洛杉磯分部局長;局長還解決不了,我就去找市長,或者加州州長!”
自從911事件以來,公共場合襲擊案,就成了聯邦人的夢魘。
這起案件鬧的這麼大,目前已經登上了洛杉磯市的頭條新聞,不出意外,幾個小時後全聯邦都會知道這件事。
波坦特-伯恩的壓力山大,但他不慌,因爲他手裡還握有羅安這位特別調查組組長的王牌。
波坦特-伯恩對羅安有信心,只要自己抗住上面的壓力,不讓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打擾到羅安,羅安絕對能處理好這起案件!
“好的,長官。”
得到答案,羅安點頭答應下來。
簡單與波坦特-伯恩繼續討論片刻,羅安沒有直接開始查案,而是把現場臨時交給疾控中心等部門處理,然後帶着莫娜、蕾西和米歇爾,前往了不遠處的醫院。
羅安等人離開沒多久,波坦特-伯恩也離開了這裡。
不過在這之前,波坦特-伯恩打了個電話,壓下羅安之前推到某個女性銀行副經理的事,禁止洛杉磯主流媒體報告,他不想這些事情影響到羅安。
洛杉磯主流媒體們也樂得賣FBI一個人情,不過有些小媒體還是報道了此事,但很快就被大型媒體的報道打壓了下去。
抵達醫院,看到病房裡躺在病牀上昏迷的溫斯洛與切妮爾,蕾西低聲破罵,莫娜和米歇爾眉頭緊鎖,羅安沉默半響,拉過一名護士,問道:
“他們以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這……”
護士正猶豫着怎麼回答,旁邊蕾西的手機突然響起,摁下接聽鍵,簡單聽幾句,她把手機遞給了羅安:
“找你的。”
羅安眉頭微皺,接過手機:
“伱好,羅安-格林伍德。”
“那夥銀行劫匪們開的車,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