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的休息室裡,3個大人就這麼面對面地站着,素素則在進來之前交給了負責這場午宴的酒店經理,這樣的氣氛,那麼的微妙。
“說吧!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陽澈的語氣,依然那麼鎮定。
“呵呵,你剛纔聽的很清楚,不是嗎?素素是你的女兒,你跟夢漪的女兒。”
他明明就已經聽到了她說的話,可依舊是這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惹的暴脾氣的沫涵是一肚子的火。
“你隨便帶一個小女孩過來就說是我的女兒,你覺得,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相不相信我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不相信漪兒對你的感情!”
歐陽澈不屑卻又苦澀地笑了笑,轉過了身去,雙手插在褲袋裡,望向了窗外,“6年前,是她放棄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既然已經斷的乾乾淨淨,現在又把孩子帶到我面前,是指望跟我要贍養費嗎?”
原本還在一旁想着安撫沫涵情緒的趙辰睿,聽完歐陽澈的這句話後,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一個箭步衝到了歐陽澈身後,掰過他的身體,不假思索地一拳打了下去。
“你說的這算人話嗎?就算你不打算認這個女兒,也不應該污辱漪兒,污辱她對你的感情。”
被一拳打的坐到了地上的歐陽澈,也沒心急着起來,只是坐在地上,右手輕輕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雖然我不知道6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漪兒並沒有真的嫁給我。當時爲了成全你們,是涵涵代替漪兒完成了那個婚禮。婚禮前她已經恢復了記憶,想起了你們之間的一切。她不顧一切地跑過醫院找你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我原本以爲,你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絕對不可能再分開。可是,隔天你就消失了蹤影。要不是從報紙上看到你的新聞,我們甚至不知道你去了美國”
“辰說的全部都是事實,這6年來,她明明可以給素素找了個新爸爸,過的比現在好十倍百倍,可是,她沒有,因爲她的心裡只有你的位置。她對你用情這麼深,卻換來你的一句背叛。歐陽澈,你太讓我失望了!”
歐陽澈站了起來,眼神裡,是犀利的冷酷。
“過去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是種負擔,那我一定會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回去告訴你的好姐妹,讓她準備好讓出孩子的撫養權。”
說完,歐陽澈不帶一絲留戀地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可沒走出幾步就被沫涵攔在了面前,
“歐陽澈,你怎麼能這麼冷血?這麼殘忍?素素是漪兒的*,你現在把她搶走,就等於是殺了她。”
“如果你今天沒有把孩子帶過來,我說不定還真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記得是你害了你最要好的妹妹!”
說完,擦着沫涵的身體就走了過去,打開大門,徑直走了出去。
看着愣在了原地的沫涵,趙辰睿急忙走了過去,“涵涵,你沒事吧?!”
沫涵只是慌張地看着他,“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6年的時間,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辰,你說他真的會把素素從漪兒身邊搶走嗎?會嗎?會嗎?”
因爲情緒的激動,沫涵拽着趙辰睿的胳膊,一個勁的搖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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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冷靜一下!就算歐陽澈真的想要回孩子的撫養權,也是需要走法律程序的,在那之前,我們如果能解決他們之間的誤會,說不定還能挽救。”
走出休息室的歐陽澈並沒有去到會場,而是進了另外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因爲沒有使用的緣故,宴會廳裡顯得有些昏暗。他想吶喊,卻喊不出來,握緊的拳頭重重地打在了牆壁上,
“安夢漪,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原本以爲自己已經成功地把這個女人封印在了那個無人可入的禁區,可是,孩子的出現,讓所有的回憶都一下子涌進了他的腦海裡。恨意,愛意,痛苦,思念,無奈五味陳雜的感情,一時間把他折磨的不知如何是好。無力地滑坐在了地上,任由回憶瘋狂地吞噬着。
(6年前,美國)
手術室裡,醫生護士都已經準備就位,躺在手術檯上的夢漪,此時此刻,心裡正在劇烈地掙扎着,手術燈亮起的那一刻,眼淚滑落,她終究還是做不到,
“等一下!這個手術我不做了!”
說完,慌忙地脫掉了手術服,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逃出了醫院。
倉皇落跑的夢漪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想再相信他一次,想再給他一個機會。這麼想着,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個她此時此刻最想見到的男人。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
“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了。我原本以爲,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任何的解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彼此相信。可是,你卻因爲對我跟苒苒的誤會,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看到她從醫院走出來的那一刻,歐陽澈的心,是絕望的。
而她的心,在聽完他的這番話後,也徹底死了,“誤會?你確定你們之間真的只是誤會嗎?”
“到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苒苒那麼低聲下去地跑去跟你解釋,卻被你扇了耳光,哭着跑了回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辨事理?”
聽着他的斥責,她的眼裡,滿滿的全是眼淚,她想擡頭,她想努力地不讓眼淚流下來,可她終究做不到,聲音裡,是哀怨,是心死,更是嘲諷。
“我變了?!我聽到你的消息,不顧你爸對我的威脅,拋下所有的尊嚴和麪子跑來這裡找你,卻看見你跟另外一個女人熱吻歐陽澈!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聲淚俱下的控訴,兩人全部都僵在了各自的位置上,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
“現在孩子已經沒了,就像你說的,我們之間從此以後一點關係也沒有。”
說着,夢漪從脖子上撤下了那條罌粟項鍊,放到了歐陽澈手上,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身後,她聽到了項鍊掉落落葉裡的聲音,也聽到了他離開的腳步聲
這是一段被時光掩埋了的記憶,一段是有他們兩人知曉的過去。可是,他不知道,那一天,那個女人躲在樹後面,目送着他離開的背影,哭幹了眼淚;他不知道,她孤身一人在落葉堆裡彎着腰找了整整1個小時,就爲了那條被他丟掉了的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