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夕眸色一沉,心中暗自沉吟,南宮瑾的話提醒了她,南宮澈確實不像她看到的那樣,至少今天他很不同。
他的莫名質問,讓她不安。
面對這個十七皇子,雲夕之前從來沒有過任何的危險感,可是如今不同了。
她心裡劃過一絲冷然,手指握緊,心念百轉。
南宮瑾見她神色變幻,似乎是有什麼心事,他心中疑惑,靠近她,關懷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告訴我。”
面前的男人神色堅定不容置疑,但是雲夕卻是不發一言。
在什麼都不確定以前,她是不會告訴眼前男人任何事情的,況且,她也不能說。
擡眸,目光冷淡又摻雜着一絲的懶散,雲夕彎起脣角,露出一絲令南宮瑾迷醉的笑容。
南宮瑾不禁一怔,他心裡擔憂她,卻不防她突然這樣笑起來,他心裡不禁一熱,不自禁的又想與她親近。
然而在他要握到她的手腕的時候,雲夕卻是翩然一躲,聲如珠玉:“九王爺還是要參加宴會的,您還是留些體力吧。”
面色微沉,南宮瑾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女人,留些體力?難不成她以爲剛纔的纏綿已經讓他體力不支了嗎?這分明是挑逗他,看着她波光瀲灩的眸子,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動了動喉嚨。
面對她的時候,他的渴望總是這麼強烈,真是該死呢!
“既然你這麼說,那本王就讓你看看本王體力如何……”
他話未說完,雲夕已經翩然退出很遠,她早就看出來他的意圖,她還有事情要做,沒時間繼續和他在這裡纏綿,所以她只是一笑,悠然留下一句:“抱歉,妾身不想再試王爺的體力如何了。”
一下子沒有抓住她,再看她的時候,她已經倩影嫋嫋,跑出很遠了。
本來很想追過去的,但是這裡畢竟是御花園,南宮瑾暗了咬牙,按下心中對她的渴望,扯了扯脣角,向前而去。
回到宴上,正是觥籌交錯之時。
南宮辰發現雲夕剛纔離開許久,此時見她歸來,便執着酒盞,低聲問她:“剛纔去哪了?”
“御花園。”雲夕淡淡回答,她現在心思在南宮澈身上,目光流轉之間,她遠遠看到南宮澈坐在遠處,他神色有些古怪,目光也是閃爍不安,不時的轉向自己這邊。
心念亂轉,雲夕的精神再次緊繃,眼前的其他事情可以暫擱一邊,她要先解決南宮澈那邊的問題。
若是他真的發現了什麼,或者說是知道了什麼,那麼他就有可能破壞她很多計劃。
她不想在自己任務未完成之時,周圍再發生什麼別的狀況。
思及此,她目光一寒,卻是很快收回凝向南宮澈方向的目光,她舉起一盞酒夜,擡袖飲下之後,面上的神色已經恢復平靜。
南宮辰就在身邊,她的心思不能被他發現。
“怎麼一個人去了?也不帶個人跟着?”南宮辰問道,脣邊似有笑意,但是又似是冷漠。
對於
他此時的態度,雲夕選擇無視。
她斂着眸子,神色淡然猶如天邊浮雲:“只是散散心,獨自一人更加隨意。”
南宮辰見她神色淡然,眼神平靜,只是面上有一些懶散的樣子,也沒有再多疑,他笑了笑,也不再和雲夕說話,只是轉身與身邊的其他人說話。
此時南宮澈的心思卻無法平靜,在御花園裡和雲夕說過話之後,她雖然明確的告訴他,她就是慕容璃月,可是他心裡卻更多了疑惑。
一方面他覺得現在藏在別院的那個女子不太可能撒謊,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懷疑眼前盛妝華服的慕容璃月。
所以此時他心裡十分糾結和掙扎。
然而內心再掙脫扎,他卻始終想不到答案。
招了招手,站在不遠處的慧公公小跑過來,恭敬行禮:“主子,有何吩咐?”
南宮澈低聲問:“別院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知道他問的是那個啞女的事情,慧公公道:“已經派人去醫治她了,只是目前還沒有治好。”
“哦。”南宮澈垂眸,他手指手撫着手中握着的琉璃盞上的紋絡,微微蹙眉,半晌心中依然沒有一個清晰的決定,他緩緩舉盞,目光好像漫不經心過人羣,落在對面那個盛妝的女子面上,緩緩道,“抓緊時間醫治她吧。”
若是啞女開口說話,可能事情會更清楚一些。
慧公公覺得南宮澈有些古怪,覺得他似乎是太過在意那個啞女的事情了,但南宮澈已然這般吩咐,他也只得從命而行,他恭聲道:“是,奴才明白。”
此時雲夕雖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心思卻是時刻緊繃着,面上淡然的神色,只不過用來掩飾她真心內心罷了。
剛纔南宮澈那邊的情形全然落在了她的眼中,她觀察得很是仔細,看出南宮澈在猶疑,她心裡大致猜出了些許。
想必南宮澈確實是知道了一些什麼,只是他不敢肯定,所以纔會如此遲疑。
脣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然卻又嫵媚的笑容。
雲夕擡首望向夜空,夜色如墨,與宮苑的熱鬧和燈火通明像是兩個世界。
而她雖然身處這個熱鬧繁華的宴會上,心中冷然空寂的卻如墨夜一般。
身處繁華,心在荒蕪。
這就是她身邊殺手和棋子的命運。
雲夕不禁微微冷笑,看來她的生活裡麻煩不會斷絕了。
宴會結束之後,回到七王爺府邸,雲夕沒有立即行動,因爲並沒有機會讓她去查探什麼。
南宮澈居在宮內,雲夕雖然自信可以在宮禁出入自由,可是她不想犯險,目前的危險和麻煩還是以潛伏的狀態存在着,她用不着太過急切。
況且急切太過,也會壞事。
身爲殺手多年,這個道理她自然懂得。
但她要想見到南宮澈,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她是七王爺側妃,進宮向梅妃請安,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而南宮澈又是梅妃之子。
藉着請安之由,去見南宮澈,很容易。
況且梅妃又偏愛她這個七王側妃,所以一切就更方便她行事了。
進宮請安,進了梅妃宮院。
和梅妃寒喧了幾句,雲夕便找了一個藉口,獨自出來,身邊連阿奴也沒有跟着。
因爲是刻意要見他,所以很快便看到了南宮澈。
一向溫潤如玉,笑容溫和的十七王爺,此時眉頭微凝,十分苦惱的樣子。
而他眉宇間的苦惱在看到雲夕的時候,更加濃重了幾分。
見他這般模樣,雲夕心裡倒是更鎮定幾分,因爲在心理相峙之上,她自信自己勝過南宮澈許多。
他不是她的對手。
心念一轉,雲夕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端莊合宜,她福福身:“妾身見過十七王爺。”
南宮澈轉眸看着雲夕,卻是眉頭更凝,啞女的啞病還沒有治好,對於她的真僞,他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可是心裡總是存了疑影。
他對雲夕早心存好感,所以他現在苦惱的不光是事情的真相,更讓他苦惱的是,他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女子是個騙子。
無奈的擡了一下手,他語氣裡微帶嘆息:“側妃免禮。”
他的眼神和所有的神情都被雲夕看在眼裡,雲夕觀察得很仔細,所以也把眼前男子的心思猜了一個大概。
不用遲疑,她已決定先發制人,要改被動爲主動,所以她微笑問道:“王爺最近有什麼心事嗎?妾身看王爺眉頭緊鎖,似乎是有什麼爲難之事。”
若是她心虛,她應該避開自己,就算是不避開,也不會如此直接發問。
這樣看來,她就不是假的了?
南宮澈此時心裡更是心思混亂,他願意相信她,但是啞女也不像作假。
“嗯。”態度曖昧不明的應了一聲,南宮澈擰眉道,“最近確實有一些事情讓本王煩心。”
既然已經開口問了,雲夕更是直接問道:“可是因爲妾身的身份?”
南宮澈心中嗡然一響,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女子,她神色平靜,脣角還揚着一抹笑,毫無畏懼,更無不安,反而是他,心中難平!
看着面前男人震驚的樣子,雲夕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是一個殺手,從小便養了不畏任何人任何事性子,雖然在面對某個男人的時候,她時常感覺到無奈,但是那種無奈卻是特別的,至少對付南宮澈,她有自信和把握。
她微微一笑,笑容悠然自信,她目視不安的南宮澈,緩緩開口:“王爺,若是你有什麼疑惑,其實可以儘管說出來,或許妾身可以給王爺一個答案。”
她這般鎮定和自信,反而更讓南宮澈不安了。
他張了張口,突然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張口結舌半天,他一個字也沒有問出來。
看他如此模樣,雲夕知道,以現在的情行看來,就算是南宮澈真的知道了什麼,或者是聽到什麼,也不會成爲她的威脅,也不可能給她造成危險。
其實她可以這樣轉身而去,只不過她現在很好奇的是,南宮澈到底是知道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