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前面竟然是一處斷崖,若想過去,只怕很難。
自從進入巫山地界,他們沒有再遇到之前的危險,這斷崖突然出現在眼前,衆人不禁都是一怔。
赤海當先嚷嚷道:“原本還以爲後面路途安穩平坦呢,沒有想到,又有難題!”
雲夕苦笑道:“是啊。”
她說着便走了斷崖之前,觀察地形。
這斷崖與對岸的距離並不算太遠,但是他們卻是絕對跳不過去的。
皺了皺眉頭,雲夕暫時也想不出辦法。
她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南宮瑾,見他也是皺眉思索,便笑了笑。
看來他們得好好想想辦法了。
這時其他人也走了過來。
百里空看着前面斷崖,聲音有些諷刺的道:“這斷崖真是蹊蹺,像是故意斷在這裡,擋人去路!”
雲夕目光一掃他:“確實是故意的,這裡的所有險阻都是刻意安排。”
赤海驚道:“你是說佈置這一切的人,有移山填海的本事?”
雲夕笑而不語。
南宮澈卻是苦笑道:“赤海大人,你別驚訝,有可能真有這樣的人呢。”
“是麼?我可不信。”赤海大力搖頭,“又不是神仙,還能移山!”
百里空突然也道:“若是那人擁了靈島之秘,學會了馭獸之術,便真的有可能改變山河了。”
這話一出,衆人心中一凜。
若是真的有這個可能,那他們一路艱辛也是值得的,因爲靈島之秘所蘊含的力量,是可讓天地變色的。
沒有人能拒經這樣的誘惑。
雲夕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臉露驚喜,只是神色淡淡的瞟了一眼百里空。
現在她覺得,百里空不管是做什麼,都是有特別的目地的。
他剛纔那句話,也絕對不會是爲了激勵大家。
很有可能,他是爲了加重所有人的貪婪之心。
貪心一重,只怕就會出亂子了。
因爲誰都想獨自擁有那種強大的力量,爲了爭奪那種力量,他們一定會彼此鬥爭。
目色一寒,雲夕似是警告的看着百里空,可是對方只是淡然視她,並沒有什麼異樣。
輕輕咬住脣,雲夕扭過了臉去。
這個時候,盛譽突然說道:“過了這斷崖,那南山寺是不是就到了?”
衆人一聽,目光不由的都越過斷崖,向遠處眺望。
只是前面雲海重重,什麼也看不清。
百里空又道:“很有可能啊。”他說着,目光意味深長的看着衆人,緩緩笑道,“只怕過了這裡,大家都要加把勁了,因爲靈島地圖和寶鑑,就在眼前啊。”
這話中的含義,人人都能聽得出來。
雲夕覺得,一瞬間,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些冷膩起來,只怕每個人心裡都起了警惕之心。
看了一眼一副躍躍欲試的赤海,雲夕冷笑道:“這話說得太早了吧,現在咱們最重要的事情是考慮如何度過這斷崖,過崖之後的事情,還是留待以後再想吧。”
她這幾句清冷冷的話語,登時讓幾個人反應了過來。
赤海和盛譽有些
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剛纔百里空幾句話,讓他們兩個心裡都起了警戒之心,他們甚至想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都是敵人,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的心裡,已經在思量如何對付對方了。
若不是雲夕及時讓他們明白過來,他們現在只怕還沒有過斷崖,便要開始互相爭鬥了。
把赤海幾人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裡,雲夕十分肯定,剛纔百里空的幾句話,是在挑拔離間!
他想要離間他們之間和諧的表象。
而他這樣做,自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地的。
雲夕眸色一寒,冷冷的掃了一眼百里空,還有站在他身邊,神色淡淡的黑衣人。
黑衣人目光微垂,但是雲夕卻突然覺得,他的雙眸竟然那麼的熟悉,而且讓她莫名的心生涼意。
這樣的感覺,很獨特,卻似是有過。
她回想遇到百里空之時的情形,腦子卻越發的混亂。
輕輕的搖了搖頭,卻感覺自己的手掌被人握住,她側頭,見南宮瑾一臉關懷的看着她,目露擔憂。
她向他一笑,輕輕搖頭,示意他不用多想。
鬆開了他的手,南宮瑾上前一步,看着斷崖,神色沉沉,過了一會兒,他對衆人道:“要過這個斷崖,如今只怕只有一個方法了。”
“什麼辦法?”赤海搶先問道,一副急切的樣子,他現在雖然明白這個時候不能多想其他,但是心裡依然是忍不住的去想南山寺裡的寶物,只恨不得脅生雙翅,飛度這斷崖!
而盛譽和他也是同樣的心情,他目光也流露着焦急之色,定定的看着南宮瑾。
南宮瑾嘴角一扯,微微一笑,淡淡吐出兩個字:“搭橋!”
“什麼?”這次是赤海驚訝的叫了出來,他瞪着南宮瑾,“你,你是說搭一座橋?”
南宮瑾點頭,神情淡淡。
盛譽疑惑的道:“這真是唯一的辦法了嗎?”
他說着,眼望斷崖,這斷崖其實斷得十分讓人爲難,因爲它說長不長,卻又讓人無法過去。
南宮瑾冷然看着他,微有譏諷:“反正本王心裡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太子殿下若是有其他的法子,也可以說出來的。”
盛譽不好意思的一笑,搖頭道:“我也沒有辦法,那就……”他想說“那就聽你的吧”,但是又覺得搭座橋有些浪費時間,一時間極爲躊躇。
見他如此,南宮瑾揚聲道:“既然大家不想搭橋,那麼可以各自想法,咱們擇優選之,如何?”
大家都沒有作聲,因爲一時之間,也都想不到好的辦法。
南宮瑾冷冷一笑,又道:“既然大家也沒有辦法,又不贊同我的辦法,那大家就在此先停一會兒吧,等想到了好辦法,再行決斷吧。”
他這麼一說,赤海當先大聲道:“九王爺,我可是贊同你的法子的。”
南宮瑾微笑的看着他,道:“赤海大人贊同,就怕其他人不同意。”
赤海嘲諷一笑,似是意有所指:“不贊同的讓他自己想辦法去!”
這話一出,盛譽臉色微變,卻不動聲色。
這一切落在雲夕的眼中,雲夕心中微沉。
最後百里空和盛譽也都同意了搭橋,大家便都開始去忙了。
其實這斷崖不長,也不需要搭什麼長橋,只要找到一棵巨樹,砍伐了來,搭在兩岸。
衆人就可以藉着獨木而度,不用費什麼功夫。
不過一時間,巨樹難尋。
最後還是找到了一棵高度差不多的樹木,衆人便用刀劍去砍伐。
齊心協力之下,倒是很快砍倒了樹木。
接下的事情,便是把樹木擡到崖邊,然後再搭到對面。
後面那件事倒是有些爲難。
因爲衆人都在一端,沒有人在對面接應,只能把樹木放在地上,慢慢的推送到對岸。
這個過程,最要緊的是,不能讓巨木倒入懸崖之底。
所以衆人在推送樹木之時,不但要把力氣用在推木之上,更要保證樹木兩端不能失重。
衆人商議之下,便選了幾個體形比較健壯的護衛,坐在了樹幹的一端。
可是這樣一來,便更增加的推木的難度。
待把獨木橋搭好之時,衆人都是累得幾乎倒下。
等喘息平定,赤海便第一個跳上了木橋,準備過去,這時百里空卻是道:“且慢。”
赤海扭頭疑惑的看着他,問道:“慢什麼?”
百里空神色悠悠,卻是道:“你東海國要第一個過去嗎?”
他語氣古怪,聽得赤海一愣。
雲夕冷目凝視百里空:“百里公子這是何意?”
百里空冷冷一笑:“我的意思很明白,大家都知道,過了這斷崖,不遠處便是南山寺。”
“那又如何?”雲夕心中怒意隱顯,百里空這個時候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目地肯定不純。
向雲夕一笑,百里空眼視衆人,慢慢的道:“大家要去南山寺尋寶,搶先者自然有優勢,所以我想誰先過這個獨木橋,還是再商量一下比較好。”
這話說得衆人心中都是一跳。
其實赤海並沒有多想,他只是想着趕緊度過斷崖而已,現在百里空幾句話說來,倒是好像指責他是故意搶先似的。
赤海的臉漲得通紅,他瞪着百里空,惱怒的道:“百里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意思是說我是故意的?”
百里空緩緩一笑,不緊不慢的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赤海大人你可以不用這麼急,大家商量後再過崖也不遲。”
重重的哼了一聲,赤海看了看衆人,見大多數人的目光都似是懷疑的看着他,他心中更是惱怒。
他從橋上跳了下來,大聲的道:“哼,我現在可是下來了,你們快些商量吧!”
百里空又是一笑,對赤海依然十分溫和:“赤海大人不用如此生氣,就算是要商量,你也算一份子的。”
看着百里空清俊的面容,赤海卻覺得無比痛恨,他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但是卻是忍住了。
他冷笑道:“好,那咱們就一塊商量!”
雲夕知道,赤海是真的被激怒了,但是她卻不言不動,因爲赤海現在惱怒的對象既不是她這邊的人,也不是盛譽,而是百里空。
這正合她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