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仁笑的面色紅潤,道:“姑娘要是沒什麼事請讓開,我們小姐要回府了。”
“讓開!”靜源公主冷哼一聲:“就憑你區區將軍府千金也敢讓我讓開!”
一旁的隨從再次提醒道:“公主……你是要路見不平教訓囂張跋扈的千金小姐,不是跟千金小姐攀比身份。”
“哦!”靜源公主終於想起自己是要幹什麼,她雙手叉腰,指着慕容璃月道:“慕容璃月,你好大的膽子!不過區區將軍府千金,也敢這麼大陣仗在京城撒野!我記得按照北夏律法,這條街是不準騎馬的!除非是軍情大事,或者是父……皇上出巡!”
雲夕挑眉,微微側臉看向墨仁。
墨仁難得機靈了一回,低聲道:“確實是這樣的……”
原來如此,看來這慕容璃月往常也甚是跋扈囂張,仗着慕容峰是大將軍就敢如此僭越囂張,好在沒人敢得罪她,亦沒人多嘴,否則當真讓皇帝知道了,豈不是要忌諱慕容峰一分。
雲夕躍下馬,回身對侍衛們道:“你們原路返回,尋其他路回府。”
侍衛們領命,調轉馬頭轉身離去,捲起一陣灰塵。
墨仁也下了馬,緊跟在雲夕身旁。
雲夕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越過靜源公主準備離開。
靜源公主見雲夕這就要走,急道:“誰準你走了!”
雲夕頓足,回頭道:“怎麼?”
靜源公主道:“看你平日那麼囂張跋扈,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隨從他們公主又開始任性,忙拉她:“公主……適可而止吧。”
“走開!”靜源公主甩開隨從。
墨仁氣憤道:“這位姑娘,你這就有些不講理了,你說這裡不能騎馬,我們大小姐立刻就遣散了侍衛,步行回府,你還想怎麼樣?”
靜源公主冷哼:“我都聽說了!你們大小姐哪次打獵不是這麼招搖過市?今日若不是遇到我,以後就更不知天高地厚!”
雲夕聞言,淡淡道:“之前我不懂事,給百姓造成了困擾,慕容璃月在此給諸位百姓道歉。至於觸犯的律法,我改日定會上衙門領罪,如此可好?”
雖然這與她無關,她也無需對這個女人低頭認錯。
不過,曾經的慕容璃月確實做的不對,一來讓民聲怨道,二來又觸犯了律法,如今被人指出,若不虛心認錯,更是會留下囂張跋扈的形象,讓民衆厭惡。
雖然她對此是無所謂,但若事情鬧大了,反倒不利於她在北夏的潛伏。
靜源公主見雲夕這麼配合,自己就快沒得玩了,急道:“那這些路呢,都是你來回跑來跑去跑的都不結實了,這個怎麼辦!”
雲夕微微一笑:“我回去就吩咐人來修繕。”
“你!”靜源公主見雲夕依然配合,氣道:“你是在炫耀自己家有錢嗎!”
雲夕一頓。
原來如此,這個女人並非是路見不平,想要教訓慕容璃月,而是來找茬的。
如今她這麼配合,她竟連這麼說不過去的理由都找出來了。
隨從有些擔憂的想要阻止:“公主……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我們還是回去吧……”
“哼!”靜源公主沒有理會,鄙夷道:“我最見不得的就是那些身份低賤的草民,剛有了那麼一丁點功勞,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今天我就要替百姓們好好修理修理你!”
“放肆!”墨仁聞言氣道:“竟敢羞辱我家將軍和小姐,我家將軍戰績赫赫,我慕容大軍流血流汗保衛家國,竟被你說的如此一文不值,竟還敢說我家將軍低賤!”
閣樓上,南宮辰抿了一口茶,冰冷的眸中覆上一層不明的笑意。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曾經不曾關注過慕容璃月,從方纔靜源公主的話看來,她是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可剛剛她和靜源公主的那一番對話,又處處謙讓,虛心悔改,心性成熟。
能夠如此冷靜理性應對這種狀況的女人,又怎麼會是他們說的那麼囂張跋扈?
如今靜源公主擺明了找茬,他倒要看看,她還能不能沉得住氣。
雲夕淡淡一笑,示意墨仁退下:“姑娘說我是身份低賤的草民,那不知姑娘是何身份?”
靜源公主見雲夕問,哈哈一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乃是當朝四公主靜源公主!”
雲夕挑眉,行了一禮:“原來是四公主,璃月眼拙,冒犯了。”
靜源公主見雲夕行禮,得意道:“算你識相,本公主忙的很,你若是識趣,就乖乖的跪下掌嘴贖罪,本公主開心了,興許能放你一馬!”
雲夕聞言,緩緩道:“璃月無知,觸犯了律法,定當前往衙門領罪。也會依照承諾,派人修繕道路,諸位曾因璃月無知而受到叨擾的百姓,亦可前往將軍府,璃月定會備下重金,親自向各位賠禮道歉,請各位可以原諒璃月,璃月日後一定不會再犯。”
周圍的百姓聞言,雖然半信半疑,可見雲夕字字句句相當誠懇,不禁稱歎。
南宮辰挑眉,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
這個女人打的什麼算盤?
不過,她倒算會收買人心,原本這種事情百姓也就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如今還能拿到銀子,得到慕容大小姐的賠禮道歉,那有什麼過錯是不能一筆勾銷的?
“誰要你做那些沒用的!”靜源公主氣道:“本公主要你掌嘴!掌嘴!”
雲夕頷首:“公主說的對,璃月本是一介草民,與當下各位百姓本無兩樣,更沒什麼貴賤之分。但公主說璃月修繕道路是爲了炫耀財富,那就真的是誤會璃月了。璃月是誠心認錯,想要爲自己的過錯做些彌補,也能夠造福百姓,若公主不願讓璃月修繕道路,璃月不敢再多做堅持,以免冒犯公主。”
“你!”見雲夕又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出的茬給化解了,靜源公主焦急的指着她,費神思索了片刻,才道:“好!本公主就只是爲了你曾經那些過錯教訓你一次,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雲夕嘆了一口氣道:“公主乃是金枝玉葉,璃月乃一介草民,在公主眼中低賤如芻狗,既然公主容不得璃月改過自新,非要懲罰璃月,璃月也不敢忤逆。”
靜源公主見雲夕如此,開心道:“那就趕緊跪下掌嘴!”
這時,一旁
的一個百姓道:“公主,這慕容大小姐如此誠心改過,你又何必一再咄咄逼人,我等雖是草民,卻也未必低賤到任人蹂躪踩踏的地步!”
周圍的百姓們聞言,紛紛響應:“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慕容大小姐如此誠心改過自新,公主何必又如此跋扈,不肯放過她呢!”
“你們大膽!”靜源公主見百姓們議論紛紛,怒道:“本公主想怎樣就怎樣,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何況本公主這是在爲你們討公道!你們還不識好歹的來指責本公主,真是一羣刁民!賤民!”
雲夕聽靜源公主如此說,眸中閃過一絲狡黠,面上卻露出怒容,添油加醋:“公主!璃月有錯,公主儘管衝着璃月來!與這些無辜百姓何干!公主嘴上說是因爲璃月囂張跋扈,爲百姓打抱不平,如今反到一口一個賤民的辱罵百姓。我等在公主眼中真的就如此低賤!豬狗不如!在璃月看來,草民也好,王宮貴胄也好,本是共根生,並無甚高低貴賤之分!公主自視高貴,我等也尊重公主,但並不代表我們就怕了公主,任由公主隨意欺凌踐踏!”
“說的好!”百姓們紛紛呼應。
“嘶……”南宮辰微微眯眼,好痛快的一擊。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且不論這逢場作戲的演技,這字字句句把自己和百姓放在一起,又拿平等沒有高低貴賤的說辭拉攏人心,使得靜源公主失去了立場,更顯得她纔是那個囂張跋扈欺凌百姓的人。
呵,靜源公主本就單純,嬌生慣養,哪裡是這女人的對手?
本以爲靜源公主輸了,這場戲就沒什麼好看的了,然而,南宮辰卻沒有想到,他還是小看了慕容璃月,她纔不是耍耍嘴皮子贏了就罷休的人。
“混賬東西!竟敢如此忤逆本公主!來人!”靜源公主氣的直跺腳:“給我打,但凡是頂撞我的人,都給我往死裡打!”
兩個隨從相視一眼,有些爲難。
靜源公主氣道:“再不動手我就讓父皇砍了你們!”
兩個隨從聞言,不敢再猶豫,立刻衝上去鎮壓百姓們的呼聲。
雖然也沒動手真打,可百姓們見他們衝上來,立刻慌了神,一個百姓驚呼道:“公主的隨從打人啦!救命啊!”
見百姓呼救,雲夕眸中的笑意更深,只見她從墨仁手中奪過馬鞭,縱身衝向前,手腕輕擡,馬鞭嗖的一聲游出緊緊勾住隨從的脖子。
雲夕冷哼一聲,輕輕往後一拉,那隨從整個人朝後飛去,重重摔在客棧前的門柱上。
另一個隨從見狀,立刻衝上來打雲夕,雲夕敏捷的側身閃過他的一拳,隨即上前從背後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隨從驚的一動不動。
樓上,南宮辰見雲夕瞬間便制服了兩個大內高手,不禁驚愕。
好快的身手!
她看起來身形嬌小,而且畢竟是女子,力道無論如何也難以大於男人,可是,這個女人卻巧妙的揚長避短,身法敏捷,令人應顧不暇!
雖說他從小在慕容峰門下習武,卻甚少見到慕容璃月,而且,慕容峰的功夫也未必在敏捷上有這樣的修爲,至少從未教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