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又靜靜的退了下去。.
對於落在身上的異樣眼光似渾然不覺。
低垂着的眼眸,眸底滋味複雜,男子的話正好替她解了圍,可是……她連擡頭看他都不敢。
曾是彼此那麼熟悉的人。
她唯有斂藏起身上所有的氣息,祈望男子什麼都沒有發覺。
不發覺,纔不會爲她難過心痛。
而木槿,在女子抽走手臂的時候,又是一陣輕微的恍惚,掌心握了下,鬆開,又緊握。
女子重又退回到身側的位置,司北玄不自覺緊繃了的身子纔不着痕跡的放鬆。
君未輕果然察覺了。
這麼快。
以後不知道還要跟他明裡暗裡的爲女子爭鋒多少回,而這些,女子都不會知道。
話題人物隱到了人後,安陽撇嘴,視線再次跳轉到玄袍男子身上,“四哥,你剛纔想要親自告訴我們的到底是什麼,別想用一個小插曲混淆視聽!”
之前的疑問被突然出現在衆人視線的女子打斷,可不表示安陽就給忘了。
“我的眼睛暫時失明,舊疾復發。”司北玄道,輕描淡寫。
卻將安陽及衆人震在了原地,好一會沒能回過神來。連一早有了預料的君未輕,也抿脣沉眸,不言不語。
場中一時安靜。
“四爺,你開玩笑的吧,你明明看得見……”半響,木槿才瞪圓了雙目,不可置信的低喃。
明明那雙黝黑深邃的眼,在他們進來的時候,曾一一與他們對視過。
那樣精準的目光,落在每一個人身上,怎麼可能是瞎的?
若不說,沒人會想到那雙眼睛居然無法視物。
“這是怎麼一回事,眼睛瞎了?舊疾復發?”安陽竭力穩住顫抖的聲調,看着男子,“可是少時的舊疾?四哥,你身上的毒不是已經好了麼?怎麼還會舊疾復發?怎麼還會看不見?”
“墜崖,頭部受創,誘發了毒素,說了是舊疾,無需擔憂,會好的。”司北玄聲線及神色仍是淡淡的,仿若說的是別人的事情,與他全無關係。
安陽眸光更顫,提及舊疾,心底的震動久久不能平息。
少時,她與四哥其實還未多有接觸,但是他的事情在衆兄弟妹中,卻是皆有耳聞的。
年幼失孤,被父皇冷落遺忘,分配至禁宮,備受欺負凌、辱,身邊只餘一個奶孃相依,卻又被這唯一親近的人下毒,眼盲。
後四哥莫名離宮,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無人知曉,他更不曾向人提起。再回來眼睛卻是好了起來,只偶爾受一次毒發的痛苦,卻不曾再失明過。
而在後來的後來,紫嫣出現,四哥身上的毒完全解掉。隨後發生的諸多事情,她也是看客之一,曾爲四哥身體復原欣喜過,卻怎的料得到今日他竟然說舊疾復發?
他竟然說,頭部受創誘發毒素?不可能,紫嫣明明……
思及此,視線不自覺往旁邊的白衣女子掠去,紫嫣救四哥向來不遺餘力,怎的會讓毒素還殘留在四哥體內?
那時候,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是她不知道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