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人眼神犀利,看了眼屋中被嚇得整個人縮起,一直往牆根退的少女,開口,聲音沙啞,冰冷,“只有你一個?”
“嗚嗚!饒命,饒命啊!我以爲這茅草屋沒人,路上耽誤了時辰才進來歇歇腳,我我這就離開,大俠饒命,別殺我、別殺我!”少女哭喊着求饒,身子越發往牆角縮去,連人都不敢看。
沒理會少女的哭求,視線掃過整個屋內,最後又在少女身上頓了頓,手勢輕輕一揮。
待少女瑟瑟發抖了良久,仍然沒聽到任何動靜,才畏畏縮縮的擡起眼角,往門口飛快的瞄了一眼。
沒人。
擡頭再看,確實沒人。
這些大俠,性情多怪異,走了都不說一聲。
只是她也沒起身,只是伸長了脖子,往門外看了好久,像是門外有野獸,若她靠近,就會被一口吞沒。
半響之後,實在是被門口灌進來的冷風凍得受不了,少女才戰戰兢兢的挪向門口,然後飛快的將門關上,立即又飛奔回自己原來的位置,小手拍拍胸口,壓驚。
真的是壓驚,這次可沒裝。
她關上門的時候,外面的人才真正離去。
感謝她有個比狗還靈的鼻子,那些人身上的血腥味太濃,人不走,氣味自然一直在。
這種螳螂捕蟬的把戲都是她玩剩下的,想詐她?嘻嘻嘻。
小命保住了。
放鬆了身子往牆壁壓,“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次我可是真的救了你,感恩圖報就不必了,別醒過來恩將仇報殺人滅口就行。萍水相逢不必言謝。”
本是硬實的牆壁,被她這麼一壓,竟然凹陷了進去,彷彿裡面還有中空的空間。
碎碎唸了一句,再次強調自己是好人的事實,少女才慢悠悠坐直了身子,將身後牆壁上的獸皮揭開,後面赫然藏着的,就是那個人事不省的半死人。
這牆,當然不是內有乾坤,尋常的獵戶人家建個半途休憩的小屋子,哪可能弄那麼多道道。
但是打獵的人,卻也有個習慣,喜歡把不要的獸皮,製成獸皮毯子掛在牆壁上,於這種天氣裡,既保暖又防風。
她只是利用了視野上的一點錯覺,讓人以爲她是挨靠着牆壁,實際上身體並沒有真的靠上去,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她的演技,常年琢磨下來,可堪大師級別。
這得歸功於她那個二孃。
讓她多了一技傍身。
將獸皮毯子捲上去,探手拍了拍那人的臉,“睡很久了,還不醒?再不醒我也幫不了你了,待天一亮我就得下山,沒人照看,你就算現在沒死,過幾天,也會被餓死,凍死。到時候可怪不得我了。”
人都不搭理她。
少女泄氣了,手指順勢撥開了黏在那人臉上的髮絲,一張臉,在昏暗的火光下,漸漸呈現了出來。
“喝!我的娘喂!”饒是她膽大,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還是臉嗎?
除了能辨明五官,臉部皮膚上,全是一顆顆指頭大的鼓包,糾結在一起,成了一片駭人的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