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聞言,皇帝先起了意動,“聞聽皇后所言,倒像是這麼回事,國師謫仙般人物,當世也只得其一,但凡有眼光的女兒家便沒有不看中的。 若能解決此事,倒也甚好,省得國師年年裡的往外跑,朕有時候想見都見不到。”
“臣妾也是做此想。”
君未輕淺笑,仿若兩人談論的話題人物並非自己,只以局外姿態待之,“君某嚮往閒雲野鶴逍遙度日,這些世情糾纏未曾考慮過,不敢勞皇上皇后費心。”
“怎能說是費心呢,皇上跟本宮早將國師視作自己人般親近,爲國師考慮周全,而是應該。”皇后嗔道。
“莫不是皇后心中有了可匹配國師的人選?”皇上的雙簧附和及時。
修長手指間白子輕落,君未輕無奈擡眸,“皇上與皇后珠聯璧合,想以此亂了君某下棋心境是真吧,皇上,這一局,君某認輸。”
“噗嗤!”皇后以袖掩脣,嬌笑出聲來,“國師心性有九竅,萬般皆是瞞不過。”
“誒,從來都是你贏朕,便是這小小施一回計,讓朕贏那麼一次,在皇后面前撈回點面子,總是可行的吧。”皇帝老臉皮厚,亦不怕認。
一番笑語似真似假,將棋盤周圍的空間,渲染出真假難辨的和樂融融。
出得皇帝帳篷,頭頂明月已經當空,踏着細碎星辰,月袍男子身姿如仙,飄逸縹緲。
“主子,你觀皇上與皇后可是當真有了讓你婚配的心思?”篷子裡的對話,守於外的木棉聽得一字不漏。
隨在男子身後的路程,心裡七上八下的忐忑難安。
雖然最後這件事情被以玩笑的方式帶了過去,但是未嘗不是皇上皇后真正的心思。
若讓主子婚配,則可更大程度更牢靠的將主子與西玄捆綁在一起,或許這便是皇上心底真正的想法。
那麼主子呢?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又是什麼?
真的對婚配無意,還是還沒遇到那個能讓他點頭的人?
心思百轉千回,終是忍不住,越了本分問出口。
君未輕單手負背,擡眸遙望天際混沌,語氣淡然,“我若無心,誰能強求。”
遊走紅塵,心卻始終在紅塵之外,有關那些俗事,他從未想過沾染。
得了男子的回答,木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失望也在心間萌芽滋長。
沒人有機會,包括自己,更是如此。
所以她唯一求的就是能待在他身邊,如此便好,哪怕一輩子都是侍女的身份,她也甘之如飴。
不敢強求,不敢奢求。
這個男子,她求不起。
對於這一點,她最是明白不過,然而,明白歸明白,認命歸認命,有時候,卻也總會生起那麼一些不甘來。
而讓她生起那些不甘的催化劑,是裴紫嫣。
這麼多年,也只有裴紫嫣。
主子待她,太過特別。
比如剛纔會出現在皇上帳篷之中,與之對弈,向其認輸,所有一切,不過是爲下午帶了裴紫嫣去探望四王爺,做出一個交代。
再是擁有特權,也不能肆無忌憚,主子,從不是個隨意揮霍特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