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尋!”奉嬤嬤臉全黑了,第一次說話帶上了別的情緒,幾乎是咬牙切齒,“再多嘴一句,馬上給我出去提鈴!”
奉嬤嬤第一次覺得頭疼,她就不明白了,不過一天時間,這‘女’子怎麼就完全不怕她了,逮着機會就找她說話,還全是暗地裡損她的!
罰她提鈴,就像叫她喝水吃飯一樣自在,臉皮厚得都能賽過宮牆了!
未尋在一邊捂了嘴偷笑,她現在真的一點不怕她。
在宮裡這段時間實在是太憋屈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奉嬤嬤剛好被她逮到,魔音穿腦,嗯,辛苦她老人家了。
承乾宮的早晨,漸漸渲染出了活力,同樣的,也常常‘雞’飛狗跳,隔着大老遠,都能聽到奉嬤嬤怒吼的聲音,偶爾,還會夾雜着年輕‘女’子笑嘻嘻的討饒。
日子便在這樣的氛圍中悄然流逝。
而皇上,這段時間除了每日準時回來用膳,在下午,一般都很難在承乾宮看到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未尋輕鬆了下來,閒的同時,也無聊的發慌,便喜歡到處走走轉轉,偶爾還會去找奉嬤嬤,看她訓練新宮‘女’。
那個嚴厲勁兒直叫未尋咋舌,原來奉嬤嬤對她,已經算得上很不錯了。
這日從奉嬤嬤處回來,途經御‘花’園,突然就想去景湖看看,那些紅蓮,這個時節已經結出蓮蓬了吧。
一路晃晃悠悠,遠遠就看到涼亭擠了不少人,待得近了,發現大多都是些生面孔,想來是新選進宮的妃子,聚在這兒玩耍。
聳聳肩膀,未尋沒再走過去,而是在湖畔尋了個位置坐下,迎面荷風吹來,荷香淡雅,舒爽愜意。
湖裡,紅蓮依舊怒放,一片紅火間,能瞧見掩映着的筒狀翠綠,果然已經長出蓮蓬了。
以往觀蓮節,拉了哥哥一起去觀荷採蓮,她就喜歡拔了蓮蓬生吃,嫩嫩的甜甜的,味道特別好,偶爾還會硬塞幾顆到哥哥嘴裡。
那時,哥哥的眼裡就會閃過淡淡的無奈,然後縱着她,將他並不喜歡的蓮子吃下去。
她便會間或使壞,故意不挑出蓮心,再塞過去,看着那張溫雅清俊的臉登時就皺巴成一團,開懷暢笑。
其實她知道,哥哥是知道那些個蓮子沒挑掉蓮心的,可是他配合着她,吃下苦蓮子,只爲逗她笑。
那麼哥哥知不知道,她塞他苦蓮子,是爲了縱容他的縱容。而在事後,揹着他,他吃了幾顆苦蓮子,她同樣,也會吃下相等的數量。
笑,便一起笑,苦,也一起苦。
那時的時光啊。
望着那些被紅蓮碧葉半遮半掩的蓮蓬,未尋輕彎了‘脣’角,也許,那個白衣男子,此時也在某地,看着滿湖的蓮,想她。
站起身,試探着往裡靠近,伸手想要勾住離的最近的一個蓮蓬。
近了,近了……
“喂!”
未尋一驚,差點直接撲進湖裡,真是可惜!還差一點點就勾到那個蓮蓬了。
無奈的朝聲音處看去,涼亭裡,聘婷少‘女’正仰着下巴,高高在上的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