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病根?!這可如何是好!”陸管家聞言,愁眉不展。
“王爺,要不我回家一趟,跟我爹說說,讓他在皇上那兒求個情,寬限些許時日再讓你上朝。”房月柔也擰起了秀氣的眉,不無擔憂。
皇上那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先且不管,但是讓司北玄就這麼拖着傷強撐着去覆命,日後留下病根來,身體垮了,於他的前途定然有礙。
又或許,這便是皇上下旨的目的之一。
若是能說動爹爹,好歹他在朝中說話還有些分量,許能在皇上那兒求得點緩衝的時間,多多少少總是好的。
紫嫣在旁緊咬着脣,男人被設計,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心底盡是沮喪。既然王妃也許能幫上忙,她希望阿玄能應下來。休養好身體,留住本錢,日後面對陰謀詭計,才更有底氣反擊。
視線掃過廳中幾人,最後落在紫嫣身上,將她的擔心看在眼裡,司北玄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既然那人下了旨要我即日上朝覆命,便是心中已有成算,即便是房相出馬,也難得出我們想要的結果的來,反會讓他對房相生隙。”
頓了頓,嘴角泛出一絲冷笑,看向王府牆外,皇宮的方向,司北玄聲線透出幾分涼薄,“既然他已經將目標轉到我身上,我便好好表現,看看到頭來,他是不是能夠得償所願。”
那人生性多疑,有時候多疑到,甚至連他自己的眼睛耳朵都不信。
自他懷疑上紫嫣的那一刻起,自己與那人之間的棋局,就真正開始了。
如今他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如同豺狼虎豹的“兄弟”,還有早就想將他泯滅於中的父親。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戰場,廝殺的是血緣至親,以親情爲矛,以親情爲盾,到最後不管孰勝孰敗,丟失的都是一個情字。
兩敗俱傷之局。
無妨,反正在皇家,親情之涼薄,形同與無。
沒人會去在乎這一點,所有人想的,只不過是一個字。
贏。
廳中氣氛,比之先前更爲壓抑,男子的話,也沒有人去反駁。
衆人心裡心知肚明,接下來,是單憑玄王府,不可抗拒的局面。
膳後,紫嫣坐在房中呆呆出神。
四周光線全然暗下來的時候,門口傳來輕微的吱呀聲響,擡眸,男子高大頎長的身影映入眼簾。
“阿玄。”
“在發什麼呆。”他走近,自然的在女子身邊挨靠着坐下。
春獵回來之後,因着身上有傷,不適宜再留宿書房,他便擇了紫嫣的這處小院作爲養傷之用。給房月柔的理由,則是血腥晦氣,不欲那些污濁沾染了她。
信或不信,他便不去管了,需要給出的也不過是一個明面上說得過去的解釋而已。憑房月柔冰雪聰明,不可能不知當中內情。
既已迎娶,卻又這般對她,說起來是他負了她,可是他沒什麼感覺。
人不可能時時迎合別人而活,更何況他的性子,更不可能那麼做。
他的潔癖,在對待感情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