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只換來紫嫣狡黠的一笑,“我並未在意。 .”
“哦?爲何?”將女子因狡黠的神情而帶出的靈動攫在眼中,司北玄低問。
“只要你信我,他人便是將流言傳得天地變色,也傷不着我半分。”
“嗯,還有一個原因,”司北玄點頭的同時,眼底波光更爲繾綣,“你信我。”
“是。”
相視的兩人,淺淺而笑。
殿內氤氳出的溫情,將窗外的狂風暴雨全然隔絕,不受半點波及。饒是不識情滋味的一根筋木槿,都覺着自己身上起了雞皮粒子,暗裡搓搓手臂,小心翼翼的又湊上前,諂笑,“皇上,主子,你們先且用膳,奴婢能不能借苗公公一用,跟他討教討教處事之道?”
苗敬本就半提着的心瞬間懸到最高,差點沒倒抽一口涼氣,就見他家主子大手一會,淡淡的去吧二字,成了他耳裡的死亡之音。
嬌憨女子的笑臉在他面前不斷放大,一把提溜了他的衣襟,拽着往外面走去。
“皇、皇上!奴才還需伺候您跟娘娘用膳……”拖沓着腳步,苗敬垂死掙扎。
“一時半會也吃不完,待會再來收拾東西即可。”司北玄眼角都沒往自己的貼心內侍偏移一點,自也看不到小內侍絕望的眼神,抑或是,裝看不到。
紫嫣額角滑下黑線,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一幕,木槿歡天喜地的拽着人往外走,反苗敬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拼命掙扎求救。
等人走遠,紫嫣才偏頭,好氣又好笑的嗔着男子,“你明知道木槿這是欺負苗敬,還由着她胡來,剛纔一頓教訓豈非白費了?”
“苗敬爲人行事太過小心謹慎,說是死板也不爲過,你不覺得他剛纔的樣子,才更符合他那個年紀?”司北玄微挑了眼角,笑得有些邪氣。
“……”這人就是故意的了?紫嫣開始同情苗敬。
至於外邊發生了什麼,被宮牆格擋,他們看不到,偶爾傳出幾聲微若的哀嚎,也被雷雨聲掩蓋了過去,絲毫沒有影響到殿內兩人用膳的好心情,至少沒有影響到某個無良主子的好心情。
而在膳後,前來收拾餐具的兩個人,表面看起來也毫無變化,除了某個丫頭張揚了一天高居不下的嘴角,以及某個內侍每每看到那丫頭就強忍後退,避之唯恐不及的神色,其他一切如常。
緊隨而來打破紫嫣平靜的,是下午傳來的兩個消息。
兩朝元老,當朝相國,前來同皇上請辭,大致的意思是人至年邁,身體難堪朝務繁重,自請辭官,頤養天年,以享一番天倫之樂。
再是當日出宮遊玩,太后遭遇相府二夫人的事情不知爲何會傳了出來,在宮闈之中掀起了一陣波瀾,而房相國請辭的真正原因似乎也終於水落石出。皇后自感有愧,親自造訪太后賠罪過後,竟然受到禮佛的太后影響,開始研究起佛法,頗有放下凡塵,不理俗世繁務的架勢。
這兩件事情一經傳出,即刻喧囂塵上,不管是宮中朝中還是民間,都傳得沸沸揚揚,轉眼就將頭天流傳出來的有關新妃品行的流言壓沉至谷底,果真如皇上所言,很快就無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