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憑此要挾能攔下我?”
“能。”
一白一黑對峙,氣氛冷凝,周圍一圈的人們很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迫人的氣壓,訝異無措的往更遠的地方散去。
騷動已經引來更多人的注意。
繼續僵持,慶祝會必然會開不下去。
司北玄抿直了脣線,銳利的視線往人羣一掃,身形驟然疾退,在若初尚怔愣之際,玄袍融入黑夜,失了蹤跡。
只有眼力極爲犀利的人,纔看到夜空中一閃而過的銀光。
若初沉沉的望着銀光消失的方向,須臾,轉身離開了慶祝會場。
無須追去,追不上,且少君吃不了虧。
他只是生性淡泊不喜爭端,不代表他比司北玄遜色。
五人出門,一下走了四個,木槿愣頭愣腦,張着嘴巴發了好久的呆,才氣鼓鼓的往回走。
至於被甩在身後的那一整村子人會怎麼想怎麼議論,她可懶得理。
主子跟小姐都不在,她還留在這裡幹嘛,東西也吃飽了,不如回去等消息。
主子,大概是想跟小姐安靜的相處一會吧。
皇上那麼快就追過去了,也不知道三個人聚在一起,又會出什麼亂子。
這麼想想,小姐越發像是傳說中的那個什麼,紅顏禍水啊!
遠離了喧鬧的坪地,月夜下,山林之上,很是靜謐。
耳邊有輕微的風響,偶爾傳來一陣蟲鳴。
被男子擁在懷裡凌空飛行,未尋臉上並未詫異,儘管他的舉動突兀得很。
因爲他是哥哥,那個她最信賴的人。
所以他爲何做出這樣的舉動,她沒問,他要帶她去哪裡,她也沒問。
去哪都行。
踏過樹林,凌霄直上,待到未尋雙腳落地,遠目,這裡已經是村子裡最高的山頂。
有些涼,已能感到微微的溼意。
擡頭,就是淡淡的月色,未尋安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臉在月光下,益發柔和,溫潤的星眸,很黑,很深邃,裡面閃着的星光細碎。
“哥哥,你不開心?”
“怎的如此認爲?”
“感覺。”未尋展脣笑笑,他的情緒變化,也極少顯示再臉上,所以溫柔之下的真實情緒,沒一次她都只能靠感覺。
而事實證明,這幾年下來,她的感覺一直很準。
君未輕靜默,視線攫住女子的臉,夜風從後面吹起她的髮絲,往前飄揚,遮遮掩掩的擋住了她的眼。
擡起手,輕輕將她的髮絲撥開,君未輕無聲一笑。
似乎好久好久,沒這樣與她呆在一塊了。
只是兩個人,只是一處清淨的地方。
自從入了京,他或她,身邊便總是圍繞着些人,或者冒出些人,給他們造成打擾。
這讓他越發想念從前,想念在郾城隱居的每一天。
那時候,連喚她的心情都是不同的。
“尋兒。”兩個字,分外的暖,將舌尖裹出一層甜意,再吐出口中,便格外柔軟。
“嗯?”她也一樣,還是那樣軟軟的應着他,只是,她心裡已經不再只有他一個人。
多了一道,與他截然不同的身影。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要對她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