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君未尋揉揉鼻子,心裡怨念。
這就是頂風賞月的結果。
看着鏡子裡的那張臉,眼周明晃晃的青黑,她都不知道昨晚上是怎麼回房的,之後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狀態,後來累極睡去,夢裡也不安穩,老是夢到一隻微涼的手掌,不住的往她眼睛上蓋。
木槿一早進來侍候,頗爲驚訝,“公子,你昨天晚上做賊去了?”
賞了木槿一個大白眼,洗簌完畢,君未尋強打精神,“哥哥起身了嗎?”
“起了,玄四爺那邊說要儘早出發,現在就等你了。”
君未尋不自覺的撫了下眼睛,不自在的輕咳,“走吧。”
客棧大堂,依舊是人滿爲患,最靠邊的一張桌子,儼然是衆人的焦點。
一人白髮玄袍,清冷絕美如畫中仙,一人白衣勝雪,溫潤謙和如水中月,連稍微遜色些的女子都高貴婉約如谷中蘭。
就算一旁的侍從,都是不可多的的好相貌。
君未尋從樓上徐徐走來,又吸引了一部分視線,同穿一襲白衣,相比君未輕,少了些高不可攀,多了些人間煙火,風流靈動。
君未輕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嬌俏的身影,臉上笑意不自覺加深。
君未尋邊走邊暗自打量哥哥的氣色,比昨日好了些,臉沒有那麼蒼白,只是脣瓣還是缺了血色。
鬆了一口氣,纔有餘暇注意一旁的司北玄,眸光沉蘊,波瀾不驚,這樣才正常吧。果然,昨天晚上一定是她眼花了。
“哥哥,一會就要出發了,吃完東西咱就趕緊啓程吧。”
“你昨夜沒睡好?怎的臉色那麼差?”注意到她眼下的烏黑,君未輕皺眉。
“我認牀。”蹩腳的藉口連自己都不信,君未尋輕咳,對着哥哥,她信手拈來的胡謅本事完全無法施展。
她對他,撒不了謊。不是不敢,而是不願。
心虛的瞄一眼君未輕,果見他嘴角笑意一淺,灼灼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來,接過他遞來的糕點,吃了兩口,索然無味,君未尋才低低道,“我昨晚聽到你咳嗽了。”
君未輕眸色一頓,緩和下來,“別瞎想,哥哥沒事。”
“京城繁華,能人異士也多,我想定有醫術高明的大夫,我想早點趕路。”若是尋常大夫有用,哥哥的病不會一拖數月,還瞞着她。
陶青煙在一旁聽聞,訝然的看着君未輕,“先生,你身體有恙?”
“無礙,只不過是小風寒,”君未輕淡淡一笑,看了眼君未尋低垂的臉,又道,“引發了些許往日舊疾。”
君未尋擡頭,眼睛黯了下來,真的不是小風寒,恐怕舊疾也是安慰她的藉口吧。
“那也需多注意纔是,莫言一直在……京城,我們早日趕去,尋他看一看。”陶青煙道。
君未輕但笑不語,眸光輕巧掃過對面無波無瀾的男子,沉蘊更深。
君未尋聽到陌生人名,忙問,“夫人,那莫言是不是醫術了得?”
陶青煙像是聽到什麼好笑之言,掩脣莞爾,“他曾經是享譽民間的鬼手神醫,自然非等閒之輩。”
“神醫?”君未尋臉上一喜,眼神閃亮,“哥哥,到了京城我們就去找他給你醫治。”
君未輕流連她眼中的螢光,須臾,溫柔頜首,“好。”
君未輕身後,木棉垂首靜立,長睫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