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位於紫瞳巢穴後面的藥池,顧傾城拿出了一個十多釐米高的小瓶,裝了不少藥池裡含有藥性的池水,等到回去後,給暮君邪煉製療傷的丹藥。
看了眼零星灑落的陽光,顧傾城拿出修老留給她的《丹藥錄》,翻看着裡面用於治療內外傷的丹方。
丹藥錄上面記載着,有種固本培元的丹藥,名爲固元丹,用來治療內傷,起到快速治癒的效果,並且可以將失去的靈力,補充回來,效果勝過補氣丹數十倍。
搭配上人級八品養元丹,最爲得宜,可以快速補充傷患體內流失的真氣和血液,只不過,顧傾城看到養元丹的品級時,犯了難。
她這幾天也有不斷的煉丹,可反反覆覆煉製中,煉藥師等級就停在了二品初級煉藥師,只能煉製人級五品以下的丹藥,而養元丹超出了她最大的煉製程度。
思來想去,顧傾城打算勉力一試,若是就此突破二品初級煉藥師,那也是好事一件,就算不成功,自己也算盡力了,對得起醫生這個職業的本責。
打定主意後,顧傾城沒有回到巢穴裡,而是閃身進了乾坤袋,開始準備煉製固元丹和養元丹的藥材,再進行煉製。
果不其然,不出顧傾城所料,第一次的煉製,很快就以失敗告終。就這樣,顧傾城一連失敗了很多次,望着可用的藥材越來越少,顧傾城心裡反而越來越平靜。
修老曾經說過,煉藥一事,貴在專心,這一條四字箴言,不單單適用於煉藥,在任何方面,認真專心都好過三心二意。
在前世時,顧傾城最有自信的,就是自己的耐心和認真,她曾經可以爲了救治病人,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也可以爲了配製湯藥,實驗了半個月之久。
即使是接觸到,自己從沒接觸過得煉藥一事,顧傾城也相信,自己的耐心不輸於任何煉藥師。
深吸幾口氣後,顧傾城保持着心緒,開始進行最後一次試練,藥材已然不多,這一次試練,是顧傾城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她以最飽滿的態度去煉製,還是無法煉製成功,那就證明,她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突破的了,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和精力。
依次將藥材放入,顧傾城和烈火都目不轉睛地盯着藥爐,顧傾城更是眯起了眼,小心翼翼的釋放着精神力,生怕一個控制不好,毀了這次的煉製。
可縱使顧傾城再小心,到了最後一步時,藥爐忽然發生劇烈的晃動,一陣陣刺耳的金屬剮蹭的聲音,刺激着耳膜,緊接着,顧傾城臉色一變,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試圖控制住丹藥,不要爆炸。
但是,事與願違,就在顧傾城小心再小心的時候,藥爐裡瀰漫出一股青煙,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再撞擊着,如利刃般,一刀刀割着她的精神力。
一開始,顧傾城還可以咬牙堅持,可是那種破壞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顧傾城知道,她是守不住了,可這個想法剛剛冒出,她就噗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因爲慣性,她撲到了藥爐上,鮮血順着藥爐,滑入其內,散發出閃爍如星火般的脆弱光芒,轉瞬即逝。
顧傾城的精神力受到撞擊,縱使她在最後關頭
快速的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卻還是被傷了,腦海中一陣陣眩暈,像是一陣陣波濤襲來,她扶着藥爐穩住身形,才勉強沒讓自己摔倒。
這樣持續了好片刻,顧傾城眼前因爲眩暈帶來的短暫黑暗,才逐漸消失,而當她的目光,投向藥爐內時,她赫然發現,幾枚透着血色的丹藥,靜靜地趴在爐底,散發着陣陣藥香。
不過,顧傾城鼻翼翕動,隱隱約約在藥香中,聞到了一股子血腥之氣,她蹙着眉,伸手將丹藥從爐內拿了出來。
小小的七枚丹藥,躺在顧傾城的掌心中,她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不同。可是,丹藥錄中記載,這養元丹應該是白色的,可她手中的養元丹,卻是血紅色的。
這……真的是養元丹?還是她用錯了藥物?
顧傾城立刻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所有的藥材都是她按照丹方,一個個找出來的,反覆覈對過,絕對不可能出現偏差。
可是,如果不是藥材出錯了,這養元丹怎麼發生異變?難道說,這就是養元丹,只是她煉藥師等級,比較低微,所以煉出來的丹藥,可和原本的丹藥不同?
想來想去,顧傾城覺得這個可能性最高,誰讓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二品初級煉藥師呢!
唉,算了,接着煉藥吧!
煉好了養元丹,接下來就是固元丹,只是顧傾城沒有想過,煉製同爲八品人級丹藥的固元丹,顧傾城竟一下子就成功了。
望着一次出爐十顆的固元丹,顧傾城隱隱覺得肯定是哪裡不對,但她又沒想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只好放棄再深究的想法,抱着有些小虛弱的烈火,餵它吃下補氣丹,這才閃身出了乾坤袋,直奔巢穴。
顧傾城回來時,可能是因爲身體虛弱的緣故吧,暮君邪還在沉睡中,顧傾城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兒的笑意,拿着養元丹和固元丹,徑自走到暮君邪的身旁,將丹藥硬塞了下去。
只不過,在丹藥硬塞下去的過程中,顧傾城使了個壞,以土靈力在丹藥的外面包裹了一層,讓丹藥無法化爲液體。
一股腦兒被灌下去這麼多丹藥,又無法化爲液體,暮君邪的俊臉,憋得通紅,雙眼刷地一下睜開,眸底浮光流動,運用靈力,將丹藥順利服下後,他帶着確定的口吻道:“你,是故意的。”
廢話,她就是故意地,怎麼了!
“有本事,你接着裝睡啊。”顧傾城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來,抱着烈火,居高臨下地看着暮君邪。
從一回來,顧傾城久知道暮君邪是裝睡的,真正睡着的人,氣息平穩,四肢放鬆,哪裡會想他這樣,緊繃的身體,跟一張拉滿弦的弓似的?
好歹是個有魔君稱號的人,裝都不會裝。真是……笨!
暮君邪臉色未變,目光緊緊釘在顧傾城的臉上。
顧傾城沒有給他反駁地機會,接着道:“既然醒了,就起來吧,你們禍害了人家,總不能真讓那些人死在泥漿裡面吧。”
那些傭兵團的人,現在還在泥漿裡封着呢,要是再不去把人救出來,估計真要沒氣了,這麼險要的時候,暮君邪還能心安理得的裝
睡,也是一種強大的本事。
說完,顧傾城沒有等暮君邪的回答,徑自向外面走去。
當她走到巢穴外時,暮君邪臉色古怪的看着洞穴口,拿起早先被顧傾城扒下來的衣服,默不作聲地穿上。
窩在暮君邪手腕上的黑龍,看到自家主人被吃得死死的,一種名曰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悄然爬了上來。主人啊,主人,你好歹也是一堂堂魔君,被一個小小的靈師呼來喝去,你不覺得丟人,我都替你丟人……
看到暮君邪走了出來,顧傾城挑着眉,沒有說話,和暮君邪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至於誰在前誰在後,當然是顧傾城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暮君邪默不吭聲地跟在後面。
當兩人回到傭兵團衆人被困的地方時,顧傾城看到了兩個離秋,準備的說,應該是一個離秋,一個離落,後來的那個穿着一襲碧色練功服,所有的頭髮攏在腦後,一絲不苟的形象裡,透着一絲沉着。
只見,離落還是那一身裝扮,老老實實地跟在離秋的後面,帶着隨後趕到的幾個傭兵團成員,圍着那些泥人,來來回回地走着,似乎是在找解救的辦法。
顧傾城帶着淺笑盯着暮君邪,也不言語。可縱使這樣,暮君邪也知道顧傾城的意思,她是讓自己收拾殘局。
暮君邪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低聲道:“黑龍,去!”
黑龍帶着一聲低吼,從暮君邪的手腕上急射而出,直襲那些泥人而去。
然而,就在黑龍剛剛吞吐雲霧,將所有的泥漿吸走時,一道急促的嘶鳴聲忽然響起,仔細地聽,似乎還夾雜着女子的呼救聲。
顧傾城側耳傾聽,果不其然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你不要過來!救、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衆人都聽到了這求救聲,可所有人都沒有動作,因爲,眼前的泥人,都開始慢慢動了起來,那些泥漿,正在一點點消失。
不多時,所有被泥漿封住的人,終於重見天日,頂着滿身的泥水,拼命的大口大口呼吸着。
火雲霄一直保持着拿劍殺敵的動作,剛一解放,身子軟麻的他,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團長!”
“團長!”離秋和離落異口同聲地疾呼着,兩人迅速的跑到火雲霄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咳咳……我沒事,別擔心。”火雲霄有意無意地推開離落的手,整個人將所有重量,都依靠在離秋身上,帶着一絲笑意和滿足感。
顧傾城眯着眼,將離落失落、嫉妒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綻放出一抹玩味兒的笑意。
此時,火雲霄似乎也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呼救聲,他面色一變,提起大刀,推開離秋,跌跌撞撞地向那個聲音跑去。
而那個聲音,就是提前跑進內圍的秦雨落,至於秦雨落怎麼獨善其身,沒有死在這內圍,顧傾城懶得理會,不過有熱鬧看,不看白不看。
“走,咱們也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撿漏呢!
顧傾城帶着意味不明地笑意,越過暮君邪,向秦雨落聲音的來源地走去,只不過,她躲在暗處,沒有直接露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