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暮君邪和明長風走進來的時候,就聽到顧傾城冷冷的話語,暮君邪眉頭微蹙,問道:“阿七,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就是有人倚老賣老,覺得家主是被我騙了,纔會派我來這裡。”顧傾城沒好氣地翻着白眼。
本以爲顧傾城在氣頭上,不會回答自己的話,可顧傾城的反應卻出乎意料,暮君邪自動忽略了顧傾城語氣中的不耐煩,心裡鬆下一口氣。
“事實如此,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能懂什麼?竟然還來到這裡指手畫腳,真不知道老家主是不是被你灌了迷魂湯!”莫老不認識暮君邪和明長風,依舊理直氣壯的叫囂着。
聞言,顧傾城不怒反笑,嘴角噙着一抹迷離笑意,不再糾纏剛纔的問題,對着莫老問道:“你在顧家的藥鋪工作多少年了?”
“我可是顧家藥鋪的元老,早在藥鋪一開業的時候,我就來了,至今已經工作了四十年。你一個黃口小兒,紅齒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讓老家主讓你掌管藥鋪,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還真就不服!”莫老瞪着那雙小眼,兩撇八字鬍,吹得一翹一翹的。
“哦,四十年了,和秦家藥鋪也串通了四十年了吧。”顧傾城挑眉冷笑,纖纖素手在放置藥材的藥架上,輕輕敲打着。
木質發出的悶響,一下下打在莫老的心頭:“你,你胡說什麼!”莫老聲色俱厲的呵斥道。
顧傾城望着藥鋪中的衆多藥材,隨意拿起了一株,在莫老面前晃了晃:“首先,這些藥材,都是一些沉年藥材,而且是低階藥材,藥用價值不高。再則,這些藥材裡,都被下了抑制藥性的毒藥,兩種藥材一綜合,氣味十分難聞。你如果不是和秦家藥鋪串通已久,你會聞不出這麼明顯的異常氣味?”
“表妹,你說的是真的?”明長風訝異地問。
“不信你自己聞聞。”顧傾城隨手將藥材扔到了明長風的懷裡,也順便扔了一株藥材給暮君邪。
明長風拿起藥材,狠狠嗅了兩下,然後頗爲嫌棄地丟掉了藥材,一邊拍着手上的藥渣,一邊皺着眉,嫌惡地道:“還真是,難聞的要死,根本沒有藥味了。”
而另一旁,暮君邪拿了藥材,先是深深地看了眼顧傾城,不明白她怎麼變換如此大,剛纔在馬車裡發生的一切,恍若錯覺。
緊接着,他纔拿起藥材,放在鼻頭下聞了聞,片刻後雖然沒有像明長風那樣直接將藥材扔了,可還是皺起了劍眉,“確有異味。”
顧傾城勾着嘴角,抱着雙臂,靠在木架上,望着莫老,道:“說說吧,你是怎麼和秦家串謀的?”
“你……你……這藥材的味道就是這樣,你們不要不懂裝懂!”莫老已經面露恐懼之色,可仍舊死鴨子嘴硬,拒不承認。
其實,自從進了藥鋪,顧傾城就聞到了這股異味,當時並沒有立刻下決定,促使她下了決定,認爲是莫老和秦家串通的原因,是莫老着急忙慌地奪掉她手中的藥材時,一瞬間露出的害怕之色。
然後,當她將所有藥材都看了一遍後,她便更加肯定,這裡面一定被人動了手腳,加上莫老說了,他在顧家藥鋪工作了四十年,無論如何,
哪怕他不懂藥理,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該能夠分辨正常藥材的氣味,可他並沒有上報這種情況。
顧傾城仔細想了想,莫老之所以這樣做,無外乎兩種原因,一種是他監守自盜,剋扣下進藥材的錢,裝進自己的腰包,一種是和外人串通,故意禍害顧家藥鋪,而衆多世家中,只有秦家和顧家敵對,而且秦家也做藥鋪生意。
她便加以試探,誰知道莫老這麼沉不住氣,急忙否認的同時,臉色卻早都變了,無形中把自己出賣了。
就在顧傾城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站在一旁,一開始和莫老一起到外面迎接她,就未出聲的另一個老者,忽然跑了出來。
對着顧傾城急忙道:“七小姐,莫千秋他其實是秦家的客卿長老,這些年就是他和秦家串通的!我們其他人本想和家主說明,可莫千秋將我們看的很嚴,並且威脅我們,說只要我們將這件事抖落出去,他就殺了我們全家。爲了家人,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上報。”
“好哇,顧青你竟敢出賣老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被拆穿的莫千秋,氣急敗壞的準備動手,然而他一出手,便暴露了自身實力。
原來,莫千秋是武聖強者,怪不得能夠坐上秦家的客卿長老。
顧傾城兀自冷笑着,並未打算出手相救,顧青在這個節骨眼上,才拆穿莫千秋,根本就是爲自己開脫。
總歸是,兩人狼狽爲奸,看到莫千秋被拆穿,不想把自己也牽扯進來,這才棄車保帥。
別說莫千秋用他們全家威脅,那都是屁話!顧仁毅幾乎天天都來藥鋪,他要是當時稟報的話,顧仁毅豈會留莫千秋作爲後患?若是將莫千秋斬殺了,那所有的威脅,都是廢話,一吹就散。
暮君邪悄無聲息地走到顧傾城身邊,護着她,不讓她受到武聖攻擊的波及。而明長風見顧傾城、暮君邪兩人都不出手,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不打算多管閒事。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原本呈圍觀狀的百姓,忽然散開,一個油頭油麪賊眉鼠眼的年輕男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年輕男人剛一進來,莫千秋就住了手,連忙走到了年輕男人面前,只聽年輕人對着莫千秋,喊道:“莫長老你沒事吧?”
“大少爺掛心了,這些毛頭小子還動不了我。”莫千秋冷哼了一聲,有恃無恐的看着顧傾城等人。
聽到莫千秋對年輕男人的稱呼,顧傾城立刻明白了,原來這個人就是秦家的大少爺。
明長風知道顧傾城不瞭解秦家,特意湊了過來,低聲道:“這個男人就是秦家大少爺,秦壽。”
噗……
禽獸?
秦家果然人才,連起名字,都這麼……與衆不同!
顧傾城壓制住想要爆笑的心情,睨着秦壽,懶洋洋地道:“不知道秦家大少爺,到我們顧家藥鋪所爲何事?該不會是想吃裡扒外,跟我們顧家串通,背棄秦家吧?”
“哪來的……”
“你別說了,我直接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顧家可不是什麼小人,串通禍害人家名聲的事情我們可做不出來。再說了,這藥
材是要入藥的,是會吃死人的,我們可不敢在秦家藥鋪的藥材上面下毒。”
秦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傾城一臉正義的打斷。
而這話落在圍觀的人耳朵裡,聽出來的可不單單是正義了,想到自己從顧家藥鋪裡賣得藥,是被秦家下了毒的,想要秦家爲了和顧家競爭,不顧他們的生死,不顧道義的在藥材上下毒,他們就憤怒到了極點。
當即就有人嚷嚷起來。
“秦家的人,你們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竟然在藥材上下毒,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靠,我還說顧家的藥材爲什麼聞着味道不對,原來都是你們這羣沒良心的人,在背後搞得鬼!”
“這麼不要臉的事,也只有你們秦家做得出來!怪不得你們秦家,無論何時都做不了第一大世家!”
“就是就是!秦家還我們一個公道!”
“還我們一個公道!還我們一個公道……”
“都給我閉嘴!這是顧家往我們秦家頭上潑髒水!你們不要上當,他們顧家賣的假藥,跟我們秦家無關,全部都是他們顧家昧着良心賣假藥!”秦壽抖着一臉比豬剛鬣還要豬剛鬣的油肉,一頓狂吼,睜着眼說瞎話都不帶打草稿的。
也不知是被秦壽嚇到了,還是怎地,暴動的百姓忽然平靜了,紛紛將目光投到顧傾城等人身上,看得出來,是想讓顧家給個說法,證實一下誰說的纔是真相。
“秦壽,你還真是禽獸,說謊話都不會臉紅。不過,你既然說了,那我就順應民意,證實給你看。”顧傾城抱着手臂,冷笑着說完,然後低聲在暮君邪耳邊說了句什麼。
只見暮君邪點了點頭,右手在虛空上一抓,站在秦壽旁邊的莫千秋,就被暮君邪抓了過來。
緊接着不知暮君邪用了什麼招數,莫千秋便像瘋了一樣,自個兒往牆上拼命的撞去,邊撞邊驚呼:“你……們……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實驗而已。”顧傾城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好心的回答道。
一旁的秦壽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他都沒看到暮君邪是怎麼出手的,自家的長老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莫千秋好歹也是武聖強者,就這麼一招都沒開打就敗了,那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該有多高?
接下來的時間內,莫千秋就像一個皮球一樣,不停地往牆上撞,來來回回幾次下來,整個臉都撞成了豬頭,滿臉的鮮血,已然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噗噗吐出兩口鮮血,莫千秋終於停了下來,如同死狗一般癱軟在地。
顧傾城捏着兩顆丹藥,趁着莫千秋呼吸張開嘴巴的時候,一起扔進了莫千秋的嘴裡。
只見莫千秋還沒來得及反應,丹藥就已經進了嘴巴里,化成了水,流進肚子裡,他抱着喉嚨,唔唔地道:“你……你……給……給我……吃了什……什麼?”
“放心,我們沒你這麼下作,不會給你下毒的。”顧傾城回了莫千秋一句,又捏起了兩顆丹藥,對着人羣道:“大家看好,這一顆褐色丹藥是補血丹,淺棕色丹藥是養元丹,接下來就請大家好好看看他的變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