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同樣被金光籠罩,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破開了她的防禦,體內的靈氣就像漏洞一樣往外傾瀉,再也控制不住。
顧傾反抗不了,索性便不再動作,反倒是想起此前武神宮的一切事情來。
禁制是不會出錯的,那麼眼前這個石雕的主人就是那個武神宮的叛徒嗎?
她離開武神宮後根本沒將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隨着時間的推移,她更加忘了這件事情。可現在武神宮的叛徒出現在自己面前,曾經發下的誓言她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既然武神宮叛徒確有其人,她的誓言就會生效,如果她不按約定去做,那麼她就被被心魔困擾,阻礙她修行的腳步。
可是,對方是連上界這麼多天之驕子都不放在眼中的人物,她又有什麼本事將他帶回武神宮一趟?
騙?
那也得別人相信才行。
打?
那更不可能,除非她天資卓絕,機遇逆天,再過個萬把年,或許有機會。
她心神不寧的模樣並沒有逃過石雕的雙眸,那雙睿智的眼睛彷彿能看透人的靈魂,“小丫頭,你在想什麼?”
他這麼問純粹是他第一次看到在自己考驗下,竟然有人走神。
顧傾收回神思,稍微正了正色,“沒什麼。”
無聶原本並沒有太過留意顧傾,畢竟她修爲太過低微,但漸漸地,他發現眼前這個女修體內靈氣充盈竟然比元嬰期的清風差不了太多。
這個發現讓他目光閃亮了幾分,分給顧傾的注意力就多了幾分。
站在下面的衆人都仰頭盯着懸浮在浩瀚虛空中的幾個光團。恨不得那中間包着的人是自己。
鐵杉最實誠,一路走來對顧傾也有些盲目的崇拜,他仰頭盯着光團,雙眸閃閃,“顧姑娘肯定會獲得傳承的。”
他並不知道自己這話會戳陸天綾的心窩子,陸天綾本來就很不爽,聽到鐵杉嘴裡說出這話,一張臉比剛剛更黑,她雖然看不起鐵杉,但事實上鐵杉就是她陸天綾這輩子的第一個男人,不管她喜不喜歡,但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竟然對另外一個女人如此信服甚至是崇拜,她心底堵着一口氣,恨不得將鐵杉一掌掌拍死算了。
這次,就是站在旁邊的清雅也淡定不了了,經過幻境,她和顧傾在現實中雖然沒有交流,但對她實在生不出好感,一路上看着那麼多優秀的男修圍着她轉,她還能忍耐,但現在她竟然成了唯一一個女修被神殿選擇着。
憑什麼?
“哼,這神殿數千年來,來過去過的天才人物數之不盡,她不過運氣好被神殿待選而已,你們還當她就被選上了?”
元琅等人聽了這話,都十分不舒服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清雅容貌出衆在上界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而元琅等人俊逸出塵,卻一直沒將清雅看入眼中。
這邊氣氛有些怪異,遠處的白無痕則有些激動,一雙眼睛亮閃閃地盯着包裹着顧傾的那團光團,若說這些上界修士中有誰
會希望顧傾被選,那一定是他。
他自己沒機會了,但已經發下心魔誓的他若是沒有意外,就是顧傾的人了,這顆大樹當然越大,他才越好乘涼。
風輕塵已經從第六塊浮石上跌下去,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她想過能達到第七塊浮石的人不多,而如果真有女修的話,那她一定是唯一的一個。可她沒想到自己拼盡全力纔看看到達第六塊浮石,連嘗試躍向第七塊的機會都沒有。但那個被她瞧不上的顧傾卻輕輕鬆鬆做到了。
這女修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奇葩。顧傾在她心底的在意程度直線上升,很快就上升到了她前三個視作敵人、對手的人。
就在下方諸人目光炯炯盯着上方四個光團時,其中一個光團突然裂開,一人的身形迅速朝着西方跌下。
衆人驚呼出聲,一眨眼的功夫,血刃已經臉色漆黑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血刃在光團中支撐到最後一絲靈氣消失乾淨時沒有異常情況出現,他就知道自己估計是完了。
沒想到這麼幹脆直接地就掉了下去,在衆目睽睽中出現在地面。他一向不太在意別人的目光,可是此時他卻有些在意了,因爲他竟然是四人中最先一個支撐不住的。
就連顧傾那個剛剛纔突破金丹後期的女修都比他支撐得久,他第一次覺得臉沒地方擱。
此時,光團中的諸人都不知道血刃已經失去了競爭力。顧傾體內的靈氣已經消耗了一多半,剩下的也在源源不絕地消失。
“咦,你這丫頭的靈根長得好生奇怪。”突然地,虛空中又傳來一道聲音,如同已一柄響錘錘入顧傾的腦袋裡。
她渾身一震,這武神宮的叛徒會不會察覺到什麼?
她身上有造化石,雖然藏在乾坤袋中隔絕了外界,對方若不查探她的乾坤袋輕易感知不到,但靈根這東西是才生長出來的,對方會不會通過靈根猜測到什麼?
“嘖嘖……”就在顧傾忐忑不安的時候,無聶發出一聲嘆息,“你的靈根竟然如此完美,竟讓我尋不出一絲瑕疵,難怪難怪……”
無聶的聲音突然響起,又在兩個“難怪”之後消失。
顧傾的心不安地跳動着。握着乾坤袋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一分。
就在這時,無聶的聲音再次響起,卻離她更近了幾分,“小丫頭,你天賦不凡,本尊很是欣賞,不如你來做老夫的弟子如何?”
若此人不是無聶,不是武神宮的叛徒,顧傾肯定巴不得馬上拜師,說不定就能一朝飛天,踏上人生巔峰,橫行上下兩界都無人敢招惹。
但是……她還記得武神宮那位說過,無聶是武神宮的叛徒,性情乖張,不止背叛了師門,還背叛了他的戀人,加上她自己身上有造化石這等東西,被無聶這種心地不夠善良的大能盯上,並不是好事。
“多謝前輩厚愛,可惜晚輩已經有師父,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好個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本尊更喜歡你了怎麼辦?不如本尊去將你師
父殺了,這樣你就沒了師父,可以擺在本尊門下。”
顧傾聽得背脊一寒,此人過人性情乖張狠辣,自己隨口一謅,竟然就要殺自己師父。
“如果你殺了我師父,我更加不會拜你爲師,你是殺師仇人。”顧傾深吸一口氣,勉強冷靜地說道。
那聲音的主人卻愉悅的笑了起來,“本尊好不容易起了點收徒的念頭,你這丫頭不知好歹,竟然還拒絕,既然你不想拜我爲師,那你來神殿做什麼?”
顧傾苦笑,他們一行人來這裡根本就是意外,走到這裡也是隨形勢而已,不過這話他肯定不會說出來。
就在這時,顧傾感覺自己體內最後一絲靈氣也快消失了,另一邊的雲天和清風也好不了多少。
雲天的靈氣也快要枯竭,清風體內的靈氣也只剩下一成不到。
“小丫頭,那兩個男修資質不在你之下,現在你體內靈氣已經耗盡,他們體內還剩餘一些,但本尊並沒有讓你離開,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顧傾吞嚥了一口唾沫,她直覺沒什麼好事。
她現在修爲太低,實在不宜和此人碰面,她此時根本就不想什麼傳承,只想對方快點放她離開。
可對方偏偏就不順她的意,聲音帶了兩分笑意,“因爲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本尊偏要你做我的徒弟,就算你現在不拜師,我也要你獲得我的傳承。”
顧傾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地一聲響,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表現得急巴巴的讓對方厭煩,這武神宮叛徒無聶也真是個奇葩人物,性情乖張到了一定程度。
另外兩團光團幾乎在無聶聲音之時,便同時破開,兩道身形迅速朝下跌去。
“是誰?是誰?”
站在遠處的衆人都瞪大了眼睛,也只來得及看到兩個人影,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清風都已經是元嬰真君了,留在上面的肯定是他。”
“沒錯,另兩人都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怎麼能和清風真君相比?”
這邊議論聲還沒消失,雲天和清風兩人的身影同時出現。身後的聲音也在兩人出現的剎那戛然而止。
雲天和清風同時轉頭看向對方,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然後擡眸朝着遠處最後一個光團看去。
此時,包括血刃在內的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風輕塵也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滿臉不可思議地盯着浩瀚星空中唯一一個耀目的光團。
此時若說高興和淡定的只有元琅一行人,他們都見識過顧傾的本事,這一刻真是驚喜又大快人心。
風雅一張絕美的臉上也已經慘白慘白,她怎麼都沒想到連師兄都掉下來,顧傾還好好地掛在那裡。
“不會,就算她還掛在那裡,也未必能被神殿選中。”她自我安慰着,就如她此前所說,來過神殿的天驕成千上萬,可幸運兒至今未出現,她不相信顧傾會真那麼走運。
(顧傾:我就是這麼走運,一邊兒哭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