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裝打扮,依然明豔照人,長大的她,眉眼盈盈,嫵媚嬌俏。
是他心裡的那個模樣。
他們分明是……
可醒來,爲何她又不見了?
慕容白百思不得其解,他赤腳衝進舒若谷的房間,大喊道:“舒先生,舒先生,蕭蕭呢?”
舒若谷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雪白的手,雪白的棋子,幾乎分不清哪是手哪是棋子,有一種悽豔的美。
不知道爲什麼,慕容白想到了悽豔這個詞。
“她自然是在她的地盤。”舒若谷頭也不擡。
“她昨夜分明來過的。”慕容白急道。
舒若谷冷笑一聲,“你做夢吧,她既然說過不想見你,難道她還會來麼?”
“你騙我,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慕容白不依不饒。
舒若谷淡淡道:“殿下,你還是長大吧。要認清現實,她不會嫁給你,我們就此返回京城,從此相忘於江湖,不是很好嗎?”
“不好不好不好。我就是要風蕭蕭。否則你們別想讓我當太子,哼,舒若谷,你別以爲我不瞭解你的陰謀詭計,你扶持我做太子,不過是因爲好好拿捏,你能實現你的目的。你不就是想取司馬家族而代之嗎?你做到了,我不奉陪了。”
慕容白說着,轉身就要走。
舒若谷冷冷地道:“你不做太子,於我有何損失。損失的是你大齊天下。陛下身體不好,難道你想他龍御歸天之後沒有繼承人嗎?”
慕容白被他的話驚住,猛得回頭,“不可能,你胡說,我父皇……他,他身體好的很。”
哼笑兩聲,“是嗎?”
反問的語氣,充滿了嘲諷,舒若谷永遠都知道如何怎麼對付敵人,如何擊垮敵人,像慕容白這樣的孩子,更是不堪一擊。
不過是一句反問,就將慕容白釘在當場。
是呀,父皇身體不好,所以他才急着爲大齊國剷除權臣奸臣,將司馬家族連根拔起,卻又爲了皇族榮耀而保持着他們的俸祿。
如今的司馬家族,就是一直被拔光牙、剪斷了爪子,抽盡了力氣的老虎。
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也不可能再對皇家事務指手畫腳,不能逼着他取不喜歡的風若琳。
可他,就算做了太子,就算想去風蕭蕭,只是風蕭蕭若是不想嫁給他,那他又如何?
還不如,被逼着娶風若琳,這樣他可以一輩子都欺騙自己。
告訴自己,自己不得自由,所以不能和蕭蕭在一起。
那樣的話,自己起碼這一輩子,還有一個念想,不至於這麼殘忍。
血淋淋的將傷口撕開,告訴他,風蕭蕭根本不喜歡他。
他只不過是襄王有夢,神女無情罷了。
他頹然倒地,目光空洞,如同受傷的野獸一樣,慢慢地蜷縮起了身體,聲音低低地沙啞,“我已經死了。”
既然不能罔顧父皇,那他就只能辜負自己,那麼註定,他已經死了。
就算回去京城,做了皇帝,對他來說,這一輩子,也不過如此。
沒有了她,他也就沒有了心。
這一切,他本來就是爲她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