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內炸開了過,樓下喝酒談天的人聽了那句話紛紛上樓來看,花神淚這種烈酒在莫言城中當真是聞名,消息一經傳開,過了飯點,卻讓飯館二樓座無虛席,連過道上都擠滿了等着看這位買了三杯花神淚的人,不自量力的醉倒。
卿雲歌眼神往旁邊一掃,着實無語,她不過是喝三杯酒而已,還要給那麼多人當猴子一樣圍觀,衆目睽睽之下用膳,她不在意卻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看來確實醉倒了很多人,看熱鬧的人裡有不少看笑話的。”卿雲歌在菜餚送上來前,只能以桌上的下酒菜填肚子,抱着盤花生米幹嚼,“要是知道是一個女子喝,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別丟臉了。”弒千絕倒是對卿雲歌酒量很有信心,話裡讓她別丟臉,眼睛裡完全看不出她會醉倒的擔憂。
“他們又不認識我,就算真醉了也沒事,當然要是我醉了打架的話,可能會不太妙。”她要是醉酒後打架,這裡估計只有弒千絕有制服她的實力,但他不能用鬥氣,那時候她根本就是無敵了。
點的菜還未送上來,掌櫃的已經端着三杯花神淚過來了。
一路沉香,源自那晶瑩的酒杯裡,光嗅着酒香便讓人垂涎三尺。
店家爲顯得這酒的特別,特意用了好酒杯盛酒,白玉製成的酒杯,襯得杯中酒水如同瓊漿玉液,而奇特的是杯中酒面上籠罩着一層光澤,當真就像是從仙界瑤池裡盛出的美酒。
花神淚,原來是如此得名。
掌櫃的將三杯酒從托盤裡拿出,在卿雲歌面前擺成一排,“姑娘,這就是花神淚,以十種毒花,十種名花,以及十種藥花所釀,基酒爲百年女兒紅。”
卿雲歌嗅了嗅酒香,香味清淡,隨後她握住就被,素白指尖在白玉的襯托下美如白瓷,好看極了。
“是那女子要喝!”看熱鬧的人中有人驚呼道。
那一刻所有人的視線聚集在卿雲歌身上,那容貌只算中上的女子,執起酒杯在衆目睽睽之下將白玉就被湊到櫻紅粉嫩的脣瓣間,微揚起頭,將杯中酒送入口中。
花神淚不如酒香清淡宜人,入口的酒濃烈霸道,烈酒劃過喉嚨,嚥到肚子,那份濃烈席捲肺腑,當真是霸道到不行。
卿雲歌拿開酒杯,盯着空酒杯直看,只聽她喃喃道出一句,“無邪的酒。”
卿雲歌放下酒杯,從衣袖裡拿出畫軸,在掌櫃面前打開,指着寂無邪的畫像問道:“替你釀出花神淚的可是這人?”
掌櫃的看了眼畫像,卻沒有立即回答,“姑娘,還有兩杯。”
卿雲歌咋舌,有些急躁,她找了半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若非喝到這酒,她當真是不知該往何處尋。
一手拿着畫卷,一手拿起酒杯,爽快的連飲兩杯。
卿雲歌將最後的酒杯倒過來,讓掌櫃確認她喝光了,再次發問,“是不是這個男人釀出的花神淚,他們人在哪裡?”
一地寂靜,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那些等着看笑話的人,這會是徹底笑不出來了。
一個女子,連喝三杯花神淚未倒,還氣勢如虹的跟掌櫃打聽事,而他們堂堂七尺男兒,卻在花神淚下一口就倒下,醉上個十天半月。
如此一想,看笑話的人趕緊走掉,哪裡還有臉面待在這裡?
“正是這位公子。”掌櫃許久才從震驚中緩過來,“至於去了何處我就不知了,他當時來店裡吃飯,結果不夠錢結賬,就釀了一罈花神淚來抵債。”
“他?”卿雲歌尋出話裡的不對勁,指着雒離愁的畫像,道:“只有他一個人,這個人沒有與他在一起?”
“只有公子一人。”掌櫃一口咬定。
隨即想起當時釀好酒後,那位公子嚐了一口,他當時質疑花神淚是否有所說那般厲害時,那位公子拿着酒勺如此回答。
“除我以外,只有一人不會醉。”
那時他問是何人,那位公子只答是位女子,其餘便再未多說。
“若你哪日遇到喝花神淚不醉的女子,幫我傳句話,一切安好,勿憂。”
憶起這件事,掌櫃纔想起最後的交代。
“莫非姑娘就是釀酒的那位公子所說之人?”聞言,卿雲歌疑惑,“公子一切安好,讓姑娘勿憂。”
卿雲歌臉色很差,眼中醞釀着風暴,看得掌櫃趕緊溜掉,而周圍那些看戲的人亦是不敢多留。
“既然他傳話說安好,想必不會有事,夫人可以安心了。”凌傲出聲勸慰。
“安心個鬼,我一直以爲他們兩人在一起,結果事情還是發展到了最壞的地步。”卿雲歌握着畫卷的手收得緊緊的,極力壓制住心裡涌動的情緒。
這是她最害怕的結果,她一心不想讓他們兩個牽扯進來,現在看來事情恰恰相反。
他們兩人一起來的天外天,卻是分道揚鑣了,以他兩人形影不離的情感,會發生這種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兩有一人潛入敵人內部了,而另一人在外接應。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很顯然潛進去的人是離愁。
雒離愁素來沉穩可靠,比無邪更爲適合做臥底。
可是再適合,他們也太亂來了。
卿雲歌手肘撐着桌面,擔憂的嘆息一聲,扶額沉思。
必須儘快找到他們,將人帶出來。
“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到天外天,那一年去過無極大陸的只有我和鬼鏡兩批人,不是跟着我來的,就只剩下鬼鏡。你妹妹被抓走時,寂無邪在場,以你對他們的瞭解,他們發現鬼鏡的行蹤是否會跟來?”弒千絕出聲分析,不忍看她苦惱擔憂的神色,她這是關心則亂。
“一定會!”卿雲歌答。
“如此想要找他們,必須先將鬼鏡引出來,鬧大了他們自然就會出現。”話落,弒千絕看了岑家父子一眼。
誘餌近在眼前,就看如何得到那樣東西了。
卿雲歌點頭,眼中擔憂不減。
鬼鏡的地盤啊,他們兩人就隻身犯險,明知深處危險之地還不與她聯繫,要是出事連個支援的人都沒有,簡直是不要命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