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青煙還想着摸葉子的事,隔三差五去大臨山問。
後來發現調查進展緩慢,她也不去了,心思都放在院舍佈置上。
屋子建好了,裡頭的牀鋪也齊全了,只差一些零零碎碎的需要添置。
本來司會就是想找她說話,隨便問一嘴。
青煙來了興致,跟他一起去採購。
有人付錢買買買的感覺不要太好,她上癮了,接連十幾天跟着司會下山,到處逛集市,連四個弟子也不管了。
有什麼好管的?
一個乖的不用管,兩個不乖的她不想管。
還有一個脾氣大的,別說管了,動不動就給她臉色看。
年前,山上浩浩蕩蕩來了一撥人,專門來找她。
青煙黃昏纔回到小臨山,懷裡抱着一堆用得上用不上的稀奇玩意兒。
“你爹來了?”
青煙把懷裡的東西都塞給李落寒和錢一涼,跟着蘭深來到議事廳。
院舍建好後,議事廳空出來了,還用大臨山撥的錢換了嶄新的桌椅。
蘭王爺非常客氣,一來就表示還要捐錢。
青煙親自給他倒茶,“王爺客氣了。”
他這樣一說,蘭王爺以爲她是拒絕了,下一秒就聽到。
“您要捐我肯定不會拒絕,嘿嘿。”
青煙摸着手腕上的金珠晶石鏈子。
對於錢財,她一貫秉承着來者不拒的理念。
蘭王爺看向兒子,所以你師父到底是想要我捐呢還是想要我捐呢?
蘭深從青煙身後默默走到蘭王爺身邊。
青煙看到蘭深,就稍微收斂了。
想到佩蘭國離小臨山不近,一個王爺大老遠跑過來,難不成是有事相求。
她轉頭看向門口的從風,下巴一擡,示意他關門。
從風一聲不吭把門帶上。
門關了,就他們幾個人,青煙變得自在起來。
她神秘兮兮地湊到蘭王爺身邊。
“我聽說蘭王爺要造反,兵馬糧草,錢肯定是越多越好,在我這裡您就別破費了。”
蘭王爺聞言一驚,嚇得臉都白了。
“長老,這話不能亂說。”
青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哎呀,我們是自己人,不用藏着掖着。”
她伸手一拽蘭深的衣服,把人拽近。
從風見她拉蘭深,偏頭不再看她。
“蘭深品行端正,爲人正直,芝蘭玉樹,我清楚着呢,他這樣的人,有朝一日成爲一國之主,定然能帶領他的子民走向人生巔峰。”
蘭王爺皺眉看着兒子。
他跟長老都說了什麼?引起那麼大誤會。
蘭深無奈,他還沒解釋,就有人替他說了。
“雖然他不說,我還是能看出他胸懷大志,有遠大抱負。”
青煙笑嘻嘻,舉起杯子,“王爺喝茶。”
“長老可不能胡亂揣測,本王衷心佩蘭王,願誓死效忠佩蘭王,旁的心思一分一毫也不敢有。”
他一邊說着,一邊對着西南方向行臣子之禮,以表忠心。
說完呵斥蘭深,“逆子,還不跪下!”
瞧瞧他都做了什麼?
他師父都看出他有造反的遠大抱負了!
這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條命都要給他陪葬!
什麼也沒做的蘭深:“……”
他撲通一聲跪下,青煙連忙將人扶起來。
“蘭王爺,蘭深是我的弟子,我這個做師父的都不捨得兇呢!”
她笑意盈盈,語氣也像玩笑一般,卻莫名讓蘭王爺發怵。
蘭王爺再次看向這名女長老。
年紀輕輕,姿態隨意,一雙眼睛圓溜溜,看着牲畜無害的樣子。
可她舉手投足間的氣勢,讓人無法忽視。
甚至讓他這個王爺都心生忌憚。
當初因爲有人向契闊樓買了一條十六歲少年的命,他擔心兒子安全,迫不得已將人送到五仙學院。
本以爲只是一時避難,卻不料兒子竟然不肯離開。
寒衣節前,他幾次寫信讓他下山,他都不願走,看來是認可了這個女師父。
知子莫若父,蘭王爺也沒強求。
“長老誤會了,蘭深也是我兒子,我當然盼着他好,但這種話傳出去會招來殺身之禍,本王這是替他着想……”
青煙嗯了一聲,讓蘭深坐着歇腿,順便也讓另一個坐下。
從風覺得自己就是個順便的。
他不肯坐。
餘光瞥見他沒動,青煙轉頭看他。
“喂?一直站着不累嗎?”
從風見她拿正眼對自己,垂眸看她一下,然後傲嬌地偏開視線。
“累。”
累你還站着?
Wшw▪ tt kan▪ ¢ Ο
還要我站起來請你不成?
我是你師父,你成天擺臉色,你是不是找抽?
我的小皮鞭呢?
我今天不把你抽得皮開肉綻,我就不是你師父!
青煙心裡把他吊打了一頓,嘴上淡淡說道,“坐。”
等人坐下後,青煙又笑看向蘭王爺。
“您就放心吧,這裡都是自己人,做人要有夢想,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你們想幹大事,我特別支持……”
蘭王爺目瞪口呆。
誰想幹大事了?
他這個王爺做得很安生,要她支持什麼?
長老這是什麼意思?
支持造反?
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
“迫不及待鼓動蘭王爺造反,你是想做未來王后?”
青煙愣了一下,轉頭瞪從風,“胡說八道什麼!”
她連長老都不想做,怎麼可能想做王后。
而且是嫁給一個有婦之夫。
她擔心蘭深多想,“你別聽他亂說,我就是你的師父,決對不可能做你後媽!”
“後媽?”
從風皺眉,她想什麼呢?
再怎麼樣他也不會把她和蘭王爺扯一塊去。
她怎麼不想想她和蘭深這種可能?
還是說她完全就是把蘭深當晚輩,當兒子,排除了這種可能?
如此一想,陰沉冷然的臉稍稍放晴。
蘭王爺倒是有點明白了。
他看向女長老,說實話,很美很有味道。
他還沒往深處想,青煙就站起來指着從風的鼻子罵道。
“你是不是找死?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老到可以做我爸的老頭?你慪氣慪了23天也差不多了,再給我甩臉色信不信我抽你!”
他雖然年紀不小,卻也算風華正茂,談不上老吧。
瞧她嫌棄的口氣,好像他一隻腳踏進棺材,土埋到脖子了。
老頭蘭王爺不敢多想了。
什麼23天,分明是你跟着司會玩了25天!
從風眼皮子一垂,不知從哪裡掏出小皮鞭遞給她。
這小子跟她槓上了是吧?
青煙氣得不停深吸氣,奪過小皮鞭往他懷裡丟,“走走走,看着心煩。”
然後她再也不看他,和蘭王爺尬聊家長裡短。
“什麼?有五個老婆就兩個孩子?您這樣不行,是不是身體哪裡有問題?”
“哦,鶼鰈情深啊,非常愛王妃,所以不想王妃受生育之苦?那您還討那麼多老婆?您的愛像切發糕,可以分幾份?”
“身不由己?”音量拔高,“你討幾個老婆佩蘭王也要管?咦~”
鄙視的聲音。
“你們佩蘭王果真不是個好東西,該反!”
蘭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