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個寶貝不會用多尷尬。
青煙直覺肯定鐵鍋並非尋常之物,只是有何不同尋常就不清楚了。
“什麼釜?”獨南行還真的不知道。
“就是鋪子靠裡面架子中間放的一口鏽跡斑斑的鐵釜。”
“不知道。”他根本就不關心鋪子裡有什麼。
青煙嫌棄地看着他,“你這老闆做得不合格,自己鋪子有什麼都不知道。”
“誰說那是本王的鋪子?”
他既是南安王爺又是契闊樓主,怎會去開一間小小店鋪。
“不是你的你好意思收我錢?”
“爲什麼不好意思?”
青煙不想再說話。
獨南行見她好像生氣了,手肘頂了一下她。
“幾個銅板就與本王置氣?”
“還請王爺動用您高貴的腦子想一想,難道就只有銅板嗎?”
她可是救了他的小命。
青煙也不是什麼滴水之恩圖他涌泉相報之人。
好歹態度好一點,讓她不要那麼後悔。
兩人低聲鬥嘴,坐在上面的呈陽王后就當他們小年輕看對眼,轉頭打算跟呈陽王說南安王爺該成家了。
突然覺得腹中疼痛劇烈,口中腥味翻涌。
“嘔——”
一口黑血噴出。
呈陽王后暈倒在桌案上。
宴席的人紛紛看過去,看到王后中毒,頓時炸開了鍋。
“來人吶,傳太醫。”呈陽王連忙扶起王后,見她已經不省人事。
青煙下意識想衝過去,獨南行按住了她。
緩一步,青煙便看到琴畫的衛籟長老上去爲王后查看。
也對,這裡那麼多人,根本不需要她這個廢柴長老鹹吃蘿蔔淡操心。
青煙沒動,但還是站了起來,遠遠看着情況。
衛籟和太醫接連看過之後都面色凝重。
“是中毒。”
至於中了什麼毒,他們一時也無法判斷。
重重防衛的呈陽宮中,竟然有人對王后下毒。
而且這毒還厲害到連琴畫學院的長老都不能當即判斷是何毒。
青煙見他們愁眉不展,轉頭看向獨南行。
盯着他的眼神好像在說,不會是你吧?
獨南行冷冷掃了她一眼,錦袍一甩,大步朝人羣走去。
青煙本就想湊近看看,見他走過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血都黑成這樣了,都不用把脈也知肯定是毒。
因爲無能爲力,太醫害怕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青煙看着他,心口發酸。
做醫生真的很無奈,救不了人時自己都充滿了無力感,還不被家屬理解。
罵兩句都是小事,送命也有可能。
她把太醫扶起,推到呈陽王視線看不到的人羣后,又故意把散琉的長老擠到了前面。
琴畫的衛籟都救不了,別說他了,散琉長老怕得罪呈陽王,不想摻和這種事,可是自個兒莫名其妙就到了人前。
他只能硬着頭皮去給王后把脈。
三個學院的長老輪流查看過之後,都拿不定主意。
青煙暗暗掏出一把蕎牙子塞給中義長老。
反正是毒,先用蕎牙子吊住命再說。
中義低頭一看,瞬間懂了。
“君上,伍仙學院有解毒聖品蕎牙子,可先服用,暫緩毒性蔓延。”
中義奉上蕎牙子,衛籟先接過手,看過之後對呈陽王點頭。
呈陽王一時間看不到太醫,轉頭吩咐宮女,“讓太醫趕緊處理。”
太醫捧走蕎牙子,半刻不到便已將蕎牙子研磨成齏粉,混入湯藥。
呈陽王后服下之後,衛籟運功爲她療傷。
療傷之初,呈陽王后還在斷斷續續嘔血,只是從黑血逐漸變成紫色。
又變成藍色、黃色最後才變成正常的紅色。
兩個時辰後,王后已不再嘔血,卻沒有甦醒的跡象。
“蕎牙子只能保一時,還是要儘快找到解藥。”
“王后到底中了什麼毒?”呈陽王微蹙眉頭。
衛籟猶豫片刻,與奕君子一個眼神交換,才說道。
“有可能是魔藥彩虹螳。”
這名字取得可真好。
青煙聽了差點笑出來。
嚴肅時刻,她只能咬着自己的嘴巴。
呈陽王氣得重拍桌子,“魔族最近是越發猖狂,可有解藥?”
衛籟偏頭避開他的視線,“沒有,聽說此魔藥無解。”
連魔族之人中了此毒也只能等死。
呈陽王眸子緊了緊,定定望着呈陽王后。
他心中縱然悲慟,帝王身份卻不允許他表現出來。
“王后母儀天下,不得有閃失,衛籟長老、中義長老、孔羣長老,此事還需諸位長老費心。”
呈陽王凝重地看向三個學院的長老,幾位長老自然不會推脫。
衛籟長老以身作則,率先清點學院人數,並且命令琴畫學院弟子一切行動都要結伴而行,互相爲證,提防內鬼。
有他在先,中義長老和孔羣長老也如此照做。
除了三個學院的人,今日宴席之中所有人都接受盤問,包括獨南行。
侍衛奉命盤查宴席飲食酒水相關的人和在場奏樂跳舞的人。
考慮到每個學院都來了很多人,呈陽王特命騰出一個院落給他們暫時休憩。
院落在呈陽宮西北角,遠離中心位置。
呈陽王后危在旦夕,爲了揪出下毒之人,接受盤查的各學院人都沒意見。
青煙見一旁侍衛把江碧問得說不出話,不由興起一個念頭。
找下毒之人有必要問人家祖宗十八代嗎?
雖然江碧說不出自己父親是誰,可她報了母親名字,出生村莊,外公外婆,七八個大姨舅舅,大臨山的人都能證明她從小就進了學院。
按理說這樣的身份背景沒什麼好懷疑的,爲何侍衛非要深究。
好在中智替她解圍,要不然就麻煩了。
“魔藥只有魔族纔有嗎?”
青煙懷疑呈陽王賊喊捉賊,就是爲了把他們都留在呈陽宮中,好方便尋找他要找的人。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獨南行跟她在一起。
“那就是有特殊情況嘍?”
爲了找個人就要狠心毒死自己妻子?真是心狠手辣的人渣。
青煙已經在心中做了預判,卻沒想到侍衛傳來消息,說是在御膳房中抓到了可疑之人,請幾位長老去看。
一行人還未趕到御膳房,又有侍衛跑來說人已經死了。
他們看到疑犯時,疑犯已經不是個人,而是化作一灘血水了。
青煙快快掃了一眼地上令人作嘔的髒東西,轉身背對着。
“怎麼了?”獨南行看她好像不舒服。
“可能吃太飽了。”想吐。
青煙捂着口鼻還是能聞見噁心的味道。
“魔族之人。”衛籟長老斷言。
中義和孔羣兩位長老點了點頭。
如此歹毒手段只能確認是魔族所爲,可人都化成一灘水,就沒有更多線索了。
“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周副將看向衛籟長老。
衛籟搖了搖頭,一籌莫展。
中義心情沉重,孔羣愁眉不展,中智更是唉聲嘆氣。
看來這一次是把他們四位都難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