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收拾顧錦年,也不在乎這一下兩下的事兒了。
柏靈一想着只要有顧錦年在,很有可能她抄襲顧錦年的事情會曝光,這心裡就忐忑不已。
她想,她必須要採取最爲有效的手段了。
就在她們兩個聊了一陣子後,柏靈主動說要走,她心慌意亂,只想儘快離開。
顧錦年起身準備送柏靈走,兩個人剛來到門前,顧錦年還沒來得及拉開門呢,慕家的傭人就跑來敲門了。
敲門聲傳來後,傭人在門外說:“錦年小姐,許先生和他姐姐來了,說要見您!”?
她拉開門,問:“是許致遠嗎?”
“是的,他們現在已經在樓下客廳了。”傭人恭敬地說。
許致遠和許明月一直是慕家的常客,所以他們過來拜訪的時候傭人都是直接請進門的。
真是一聽許致遠來了,顧錦年就頭大。
如果說年少時的她滿心覺得許致遠對她的糾纏是無微不至的好,那麼現在在她的眼裡許致遠的好就真心是無微不至的糾纏。
到底是不愛一個人,有些感覺實在是勉強不來,只會增加心理負擔。
顧錦年無奈地問傭人:“他們來幹什麼?說了嗎?”
“聽許先生說,是賠禮道歉。”
顧錦年有些莫名其妙,然而站在她身旁的柏靈心中卻十分不是滋味。
就算她這幾天拿了許致遠不少好處,但比起對顧錦年,許致遠這點好真的不算什麼。
到底許致遠還是愛顧錦年的,不然不會那麼心急火燎拿錢和房子把她給打發掉,根本就是想扭頭再重新追求顧錦年。
此時顧錦年還不知道柏靈和許致遠之間那點不得不說的故事,她只是感覺挺尷尬的,畢竟許致遠這個人什麼性子她太清楚不過了,恐怕稍後又是一番糾纏。
她也不想弄得許致遠太丟面子,便扭頭對柏靈說:“小靈,不如你先回去吧?我這兒可能還有點事兒需要處理,就不特地送你出去了,反正出去的路你也認識。”
柏靈按捺住心底的不悅,強裝笑意點了點頭:“好的,那我跟你一起下樓吧,等下我就自己先走了,你去處理你自己的事情,不過呢,這些天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累壞了,雖然工作重要,可是要累壞了身子也是得不償失的。”
面對柏靈的關心,顧錦年連連點頭。
柏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
顧錦年來到客廳時,就發現客廳中瀰漫着一股玫瑰花的香氣。
許致遠是很愛送花的,這點倒是相當討人喜歡。
走向沙發區的她看見了許家姐弟二人,頓時就抽了抽嘴角。
許致遠竟然西裝筆挺的來了,這麼熱的天還穿得如此正式簡直讓她不知說什麼好,而許明月就坐在他身旁。
許明月一如平日裡的打扮,整個人都十分明豔妖嬈,長髮盤在腦後露出了潔白的頸脖,穿着一條寶藍色的連衣裙,腳上是十釐米高的白色高跟鞋。
顧錦年是知道她的,年齡和身高,就是許明月最沒自信的地方了。
一見顧錦年來了,許明月漂亮的臉上滿是不情願,看樣子是真的很不想來慕家。
顧錦年想起了剛纔傭人的話,說他們是來道歉的,便大概明白了爲什麼許氏姐弟會來了,很有可能是上次在咖啡廳裡發生的不愉快許致遠已經知道了,所以硬拉着許明月來道歉。
許明月雖然比許致遠年紀大,名副其實是姐姐,可在一家人的寵溺之下許明月做事難免有些任性浮誇,遠不如性子從小穩重的許致遠。
因此,許致遠很多時候也是把這個姐姐也是當妹妹寵着的,也不介意許明月爲了裝嫩總是叫他哥哥。
許致遠面對顧錦年,立即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雙眼緊緊盯着她。
過於灼熱的目光讓顧錦年臉頰燥熱,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她還是落落大方走了過去,與他們面對面的在沙發上坐下。
傭人立即端來了一壺清涼解暑的花果茶,恭恭敬敬地擺好了杯子和點心果盤,再退下。
客廳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顧錦年心情很尷尬,主動端起花果茶抿了一口,向他們微笑:“致遠,你和明月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這話有些明知故問,但不說這個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和許致遠許明月的關係早已經不似從前了,上次許明月當衆給了她一巴掌,她已經打從心底把許明月排除在了朋友行列之外了。
“當然有事兒,來,這是送給你的!”許致遠說着,將自己帶來的三十三朵香檳玫瑰花束遞給顧錦年。
顧錦年沒有接。
許致遠尷尬了一下下,還是主動把花束擺在了茶几靠顧錦年的那一邊。
今天來,許致遠主要是讓許明月給顧錦年道歉的,此外,也順便找點事情來和顧錦年套近乎。
許致遠的臉上洋溢着燦爛的微笑,顧錦年沒有直接說不見他,他已經很開心了。
事兒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顧錦年也只能接受許致遠的好意了。
她微笑着把花束拿起來,放在了自己身旁的沙發上,並對他表示感謝:“謝謝你,花兒很美。”
“這花是我特地讓人從保加利亞運來的,你喜歡就好。”
顧錦年眉心一皺。
當然了,她明白許致遠刻意這麼說是爲了表示他對她的用心,可卻也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她不愛許致遠,不管他送的花是國外運來的,或是國內培植的,在她眼裡都沒有區別。
如果她真的愛許致遠,那不管他是送花還是不送花,在她眼裡也都是沒區別,就算什麼也不送,那也是真愛。
她動作僵硬了幾分,把花放好便又端起了茶杯,直視着許致遠。
有段時間不見,許致遠人已經瘦了一大圈,臉面色還蒼白了幾分,一看便知道他這些天一定是宿醉連連,怪不得還能因此進醫院。
見到顧錦年,許致遠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說,然而今天他們來的主要目的還是關於顧錦年和許明月之間的矛盾。
所以,許致遠暫且按捺住雀躍的心情,主動開了口:“小錦,明月上次在咖啡廳跟你鬧矛盾的事情我聽說了,說到底這件事兒也是因爲我,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明月也不會這麼緊張並且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我今天特地來賠禮道歉,希望你能和明月和解,不要因此對明月有什麼有什麼芥蒂,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朋友!”
說着,許致遠動了動胳膊,捅了許明月一下,想讓許明月趕緊也說些好聽的。
許明月今天其實是不想來的,她不想和顧錦年道歉,因爲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外面關於顧錦年的流言本就說得不好聽,所以她覺得一切都是顧錦年的錯。
但是許家和慕家還開展了幾個新的合作項目,如果因爲這些小事兒弄得兩家關係太過難堪了就連許父許母都看不過去,所以這一家人吵了她好幾天了。
迫於無奈,許明月就只好來了。
不是看在誰的面子上,而是看在錢的份上。
她皮笑肉不笑地拉開了丟在一旁的挎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個精美的包裝盒來,放在了茶几上推到了顧錦年的面前。
“對不起啊小錦,上次是我太沖動了,一切都怪我,這是我特地準備的一點小禮物,請你收下。不管怎樣,咱們都還是朋友,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說這番話的時候,許明月並沒有真心感到悔悟。
她語氣很生硬,甚至還有點衝。
顧錦年也不是傻子,她聽得出來許明月並不是真心的。
但許明月肯屈尊降貴底下高貴的頭顱認錯就已經不錯了,她要求也不多。
慕流光曾經跟她說過,爲了讓許家同意退掉這門婚事,慕朝只好給了許家幾個合作項目算是補償,讓許家賺大頭的那種,不管怎麼說兩家都是世交,若是因爲她和許明月之間的事情鬧得不愉快,這兩家長輩見了面恐怕也是尷尬的。
所以了,權衡利弊之後,顧錦年決定接受。
而且,她覺得雖然當時許明月當衆扇了她一耳光沒錯,但許明月也沒落得好啊,當衆也被人潑了一身的水……
想到這裡,顧錦年忽然愣住了。
她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一直在糾結的重點是誰泄露了她的行蹤以及慕流光爲什麼會知道她和柏靈見面並且跟來,卻從來沒有想過慕流光爲什麼要利用柏靈對許明月潑水。
顧錦年微微失神,她覺得自己真的太后知後覺了。
慕流光和許明月可謂是青梅竹馬,交情然自然不淺,所以慕流光絕對不可能親自對許明月下手,他若動手的話,在公衆場合這麼對待一個女人未免有些太不是男人,所以……慕流光是在藉着柏靈的手,在幫她討回那一巴掌的公道!
終於想明白這件事的顧錦年忽然呼吸狂亂了起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真的是這樣的沒錯。
顧錦年大腦中忽然一片空白。
她很想見慕流光。
立刻!
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