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少會因爲某一個人的存在與否而有所改變,當然,只是很少,在這很少的一種人裡便有陸漸紅這個人。作爲國家領導人,他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會對整個國家千萬難以估量的影響。
高軒自然深知這個道理,他更明白,自己只不過是陸漸紅的兒子,雖然他對自己非常關愛,但是有着比自己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他看來,這一次的免職只是人生中的一個插曲,並不是什麼世界末日,所以如果這事發生在別人的身上可能會很痛苦,但是他只是在短短的不理解之後,便恢復了平靜。人生之中,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不是嗎?
想通了這一層,高軒自然沒有必要去大肆宣揚。
丁聰一直神色陰沉地站在監控前,看着外面的殺手貴等人,如果不是在內地的話,他現在恐怕已經拎着一把刀衝出去了吧。
過不多時,忽然有警車呼嘯而來,高軒不由微微一笑,肯定是有官員來吃飯看情況不對,給打了電話。
也沒有人出去,只能看到視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高軒認出來,過來交涉的是刑警隊長王標,也不知盤問了些什麼,估計是把身份證拿出來之類的吧。正看着,高軒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小高打過來的。
小高告訴他,殺手貴已經被逐出了竹聯幫,而且竹聯幫賣了劉大權一個面子,對於丁聰的事情早已撤回了追殺令,也就是說殺手貴的這個行爲完全是個人行爲,與竹聯幫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個消息無疑是非常利好的,高軒向小高道了謝,轉頭就把這消息給丁聰說了,丁聰也是鬆了一口氣,這時,視頻上的畫面出現了大的變故,那幫黑西裝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跟警方動起了手來,王標被殺手貴一腳踢中下面,摔倒在地直打滾。
“下去幫忙!”幫助警方緝拿襲警人員,這無疑是一絕後患的絕佳機會,高軒和丁聰都是生出了這個念頭,在這一瞬間,兩人的距離被拉得很近很近。
衝下樓去,殺手貴等人正在逃竄。豪君樓距離縣公安局並不遠,在王標被撂倒的時候,就有警員報了警請求支援。豪君樓是依山而建的,下山的路只有唯一的一條,瀝青路面兩側都是以高牆豎起,足有三米之高,一般人根本上不去,殺手貴雖然功夫牛叉,但他畢竟不是武林高手,飛檐走壁,都只是個傳說。
正在他們向下跑的時候,接警而來的警察已經鋪天而至,看着長長的警車車隊,殺手貴等人掉頭就跑,下不了山,那只有回頭,只要衝進豪君樓,挾持了人質,這些縣城的小警察也是無計可施。
於是,很自然的,他們便與丁聰和高軒以及聞訊趕來的馬龍三人迎頭碰上了。
在殺手貴的眼裡,丁聰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看着殺手貴衝向丁聰,高軒心頭就有些奇怪,既然殺手貴被逐出了竹聯幫,他爲什麼要來尋丁聰的晦氣,不過眼前是沒辦法去考慮這些了,因爲丁聰已經跟殺手貴鬥在了一起,而馬龍也加入了戰團,跟那幫黑西裝打了起來,很快聞訊趕來的警察們也如神兵天降,高軒自然樂得輕鬆,戰局幾乎就是一邊倒。
殺手貴雖然強悍,但是在警方正義之槍的威懾下,也只有乖乖繳械的份,再牛逼的人也怕死。
後來他們才知道,王標在檢查殺手貴的身份時,一眼便認出這是公安部發的通緝令中的一人,這一次縣公安局可是露臉了,恐怕殺手貴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縣城警察的手裡,他更沒有想到的是,臺灣警方給內地發了協查通報,這就是沒有文化釀成的苦果,否則他也不敢大搖大擺地在這裡拋頭露面了。
高軒自然沒有站出來,丁聰也極爲低調,不過縣裡能夠因此而立功也非常感謝丁聰,丁聰趁機提出了化肥廠那塊地的事情,具體如何交涉高軒並不清楚,但是從丁聰回來後的表情來看,基本差不多了。
化肥廠早已破產,那些鬧事的職工也都是些年紀大的,年輕的一些也各自去想辦法了,他們擔心的只是化肥廠的地被賣了,政府根本不給他們錢。丁聰有的是辦法,分兩步走,對於那些提出正常訴求的,丁聰讓他們入股,到時候有分紅,不過有個條件,那就是化肥廠欠的工資以外,還需要再拿一部分錢,否則免談,對於那些瞎胡鬧的,包括不肯入股又要錢的,丁聰就用了些“私下裡的辦法”,反正不管他怎麼弄的,地的問題解決了,當然,是以租用的形式。
接下來便是規劃整個場地,在這個時候,高軒便接到了馮兆坤打來的電話。
馮兆坤簡單問了問他現在的情況,也說起了那起信訪事件,問他願不願意到市裡的部門去工作,這擺明是換個馬甲再出來。高軒的心頭有一絲悸動,其實他雖然看透了一些事情的本質,但是從他的內心來說,他是不願意就這麼折戟沉沙的,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他還是想好好把握一下,所以他很謙虛地說:“一切但憑馮叔叔安排。”
一週後,高軒被通知到市教育局報到,職務是市教育局監察室副主任。這個任命讓高軒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機關單位真的不是量材施用,而是量職施用。
於真顯然是得到了這個消息,在高軒走前跟他聚了一次,笑言以後高軒就是市裡的領導了,可別不把他當兄弟了。
高軒只是笑着沒說話,這一次他完全是在聽天由命,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在這個方面遠沒有於真那麼機靈,看來自己在認識上要有所改變了。
這一晚,被調到順崗接替高軒副鎮長位置的程揚也參加了聚會,與於真、胡海峰一起,四架馬車喝了個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