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怎麼出聲說話的穆輕寒忽然道:“這種事如果換做是我,定然無法接受兩個人既是結爲夫妻,自當一心一意相待彼此,哪裡容得下第三個人”
王氏一怔,笑道:“穆小姐真是快人快語,只是這樣的話咱們私下裡說說也就罷了,穆小姐可千萬別在外頭說,讓人聽了會說閒話的”
穆輕寒一愣,有些不明白。
元瑛也忙笑道:“可不就是這樣穆姐姐便是尋常人家,但凡有些積蓄的,哪個男子沒有兩個妾呢何況秦家這樣的人家其實表姐這樣想就很好,再怎麼着,那些人也不過就是個供爺們兒取樂的玩意罷了,規規矩矩的,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着她們,哪一日不規矩了做出什麼容不得的事兒、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心思,便是發賣打殺了,誰又能說半個不字呢”
穆輕寒又是心中一愣,眸光微閃,沒再言語。
如此說來,這些女子也挺可憐的。最可憐的是,她們自己卻並不知道自己的可憐
她的師父和那早逝的師公,一定不是這樣的,她情不自禁的想道還有高楓,他一定也不會這樣對她的
她相信,高楓那麼喜歡她,他們之間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的如果,如果真的有的話,那她寧願不要
“時候也不早了,我看咱們還是先用午飯吧”王氏說着笑着起身,招呼元瑛、穆輕寒二人一同去餐廳。
三人一起用過午飯,略坐了坐,元瑛便和穆輕寒告辭了。
而這時候,家下的婆子管事們前來回事的也多了起來,秦夫人那邊又打發人來找,王氏忙得不可分身,再三笑着過意不去的表示歉意,連親自相送都不能,仍舊命王嬤嬤送她們出去了。
上了馬車,元瑛往車壁上一靠,神情便有些悶悶的,輕輕的嘆了口氣。
穆輕寒不覺偏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目露同情。
像她這樣的出身,將來嫁入燕王府,說不定也是這樣的生活,難怪她會心情不好了。
穆輕寒猶豫着,覺得自己應該安慰安慰她。
想了片刻,她輕輕開口道:“阿瑛你不要難過,你是燕王爺、燕王妃親自相中的兒媳婦,他們肯定不會刁難你、會對你好的還有那個燕世子,不是說不近女色、身邊沒有那些女人的嗎你這麼好,將來嫁過去了,他一定會只對你一個人好的”
元瑛聽了這話撐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坐直了身體,向穆輕寒感激笑道:“謝謝你穆姐姐借你吉言,我也相信我將來一定會過得很好的只要攤上個不討厭自己的婆婆,那便是積了德了,我應該樂觀一些的至於你說的,燕世子只會對我一個人好”
元瑛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笑道:“穆姐姐你這麼說不知是安慰我呢還是說的反話呢,這怎麼可能呢”
穆輕寒詫異:“這不可能嗎可是傳言不是”
元瑛輕輕一嘆,幽幽道:“傳言我也叫人打聽過,的確沒錯,至少目前爲止,燕世子身邊並沒有妾室通房可是,以後終究會有的就算他自己不主動納妾,我若嫁了過去,也會爲他納的”
穆輕寒聽了這話就更糊塗了,眸中透着困惑不解。
從前她從來沒有關心過、想過這種問題,後來雪山一行怦然心動,毫無保留的愛上了高楓,下意識的,便將他當成了獨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愛人,絕對接受不了他身邊還有其他女人。而主動爲他納妾,這種事她更是想都沒想過。
元瑛苦笑,微笑着向她解釋道:“將來他承爵繼位,是要做燕王爺的。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妻子,一則多幾個妾室好開枝散葉;二則,倘若他沒有妾室,不合體制規矩,會遭人輕視嘲笑;三則,於我的名聲也有大礙,會傳出世子妃、王妃不賢無德對女子來說,這可不是好名聲呀”
穆輕寒一愣,嘆道:“你們高門大戶的規矩,可真是多你說的這些,似乎都挺有道理的”
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
元瑛一笑,道:“算了,不說我了倒是你,穆姐姐,你可有心儀的人了”
穆輕寒沒想到她會這麼問自己,臉上一紅,下意識反應的避開了她的目光,卻在下一秒輕輕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穆輕寒沒有想得多複雜,她只是覺得,她和元瑛交好如姐妹,在元瑛面前無需隱瞞。
況且,這本來也不是不能說的。
元瑛聽了她這一聲承認,心中卻酸溜溜的起來,下意識捏緊了緊手中的帕子,忍了又忍纔沒露出行跡笑得一臉真誠關切、兼且帶着些許好奇的忙問道:“真的快說快說穆姐姐,你心儀之人是誰啊啊,難不成,穆姐姐來燕城,就是爲了找他嗎”
穆輕寒又輕輕點了點頭。
正欲開口,元瑛便拍手笑道:“這可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我那位未來的姐夫家住何處家中是做什麼營生的啊”
穆輕寒略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這個,我並沒有問他,只約定了在燕城相見,再過幾日,便是約定的日子了”
還約定了日子再見
元瑛心中更加生出一股惱意嫉妒恨意,笑道:“怪不得穆姐姐總說要搬出府呢,我早該問姐姐一聲的唔,不管怎麼說,總之我這未來姐夫一定不是個普通人,不然,也配不上穆姐姐啊”
穆輕寒聽她這麼說眸光頓時變得溫柔起來,神情也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輕輕說道:“在旁人眼中他是什麼人我不在乎,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會娶我爲妻”
元瑛嫉妒得胸口有團火焰在熊熊燃燒,勉強笑道:“穆姐姐真是個癡情之人只是男人的甜言蜜語,穆姐姐聽過就算了,可別太當真我從小見過不少長輩們的事情,女人在這上頭認真了,結果總是傷心吃虧的男人本性風流,變起心來根本不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