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宋德清怒道:“胡鬧,你們膽子也太大了,什麼都能計劃好?萬一出事了呢!這丫頭也太不懂事了!”
說罷他轉臉看向夏侯策,苦笑道:“攝政王,這丫頭有時候行事是太任性了些,我也沒想到她跟柳小姐,咳咳——這次找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對宋德清而言,此事很是讓人感覺尷尬,畢竟,宋依依對付的人是夏侯策的表妹妲。
夏侯策斂眉,淡淡道:“是要教訓她,既然知道有事,早就該提前告知本王。窀”
“……是是,這丫頭太不省心了。”宋德清有些意外他的話,怎麼,這個意思是對宋依依對付他表妹的事情不在意麼?
“本王現在安排人手去,侯爺您稍安勿躁,我很快就把依依找回來。”
夏侯策轉身要走,宋德清張了張嘴,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老爺,這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胡鬧,這下子依依怎麼辦,而且孤男寡女的跟宣王世子在一起怎麼回事?”
宋德清恨鐵不成鋼地訓斥起了珍兒,珍兒臉色慘白,訥訥道:“奴婢也不知道會這樣,而且,宣王世子那裡——”
珍兒忽然臉色也難看起來。
因爲她想起之前宣王世子跟自家小姐似乎關係就很是不清不楚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次的事情,不知道會朝着什麼方向發展。
而此刻夏侯策去審問了夏侯家的人,趙氏還一臉驚愕的樣子,夏侯原則是一臉惱怒,質問他如何要把他們軟禁在這裡。
“別跟我裝傻,夏侯康現在在哪?這件事情,你們知道不知道?”
夏侯策沒了耐心,尤其此事涉及到夏侯康,讓他很是厭惡,這羣人到底有沒有把他當回事,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付他的未婚妻!
趙氏目光閃爍了一下,夏侯原也是臉色不好看,要知道他們接柳心荷回府,本身目的就不單純。
但是這事情夏侯原的確不知情,現在知道自己兒子也參與了,而且果然是對付宋依依的,他倒是暗中祈禱宋依依真的完蛋纔好。
只可惜事情敗露了。
“胡說什麼,我們怎麼可能跟這種事情有瓜葛,再說,心荷跟康兒一個是你表妹一個是你弟弟,怎麼可能對付宋依依?我看這事情指不定裡面有人挑撥離間!”
夏侯原開口哼了一聲道。
夏侯策面色冷了下來,“挑撥離間?很好,來人,進來審問,若是查出有問題的,一律帶走,誰參與此事,一律處以極刑!”
“你要幹什麼,你要造反嗎?”夏侯原氣得跳腳。
“本王只是清理家務!”夏侯策冷眼睇去,“父親,最好你沒有跟人蔘與此事,否則的話,休怪本王不講情面,依法辦事!”
“你,你——”
夏侯原目瞪口呆,伸出手指着他,夏侯策甩袖轉身離開,小皇帝那裡派人告訴他已經跟太皇太后請示了,下令拍龍驤軍搜尋。
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能是搜尋,夏侯策剛走出西園,便遇到了宣王。
宣王臉色極其難看,看到他,更是怒氣勃發。
“夏侯策,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讓你那未婚妻招惹來什麼人,現在我兒也下落不明,若是他出了什麼事,老夫跟你沒完!”
夏侯策負手而立,“宣王,現在您該做的是去找人,本王也沒工夫陪你廢話,至於蕭清城爲何身邊不帶着侍衛出事,那是王爺你該責問下屬的事。”
說罷,轉身離開,他還沒跟蕭清城算賬呢,宣王倒先上來興師問罪了!
他只要隨便一想就知道這事情絕對跟蕭清城有關!
“你——”宣王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見夏侯策轉身離開,怒道:“這廝竟然如此囂張,太過分了!”
“王爺,現在還是趕緊找到世子纔是啊。”
“你們還敢說!”宣王氣得一揮手打了身邊近侍幾巴掌:“怎麼當侍衛的,居然敢不跟着世子,若是吾兒出了什麼事,你們統統都要陪葬!”
整個會場一片混亂。
過了小半時辰,那邊終於得了消息,柳心荷在附近林子中被找到了,身上因爲受了劍傷失血過多昏迷不醒。
可是這裡卻只有柳心荷,並沒有找到冬梅。
除此之外,那些歹人也陸續被找到了,畢竟安排了附近的龍驤軍搜尋,這些人當時並未跑出多遠,大多被抓了回來。
柳心荷身邊的只剩下一個之前的僕役,只是那人似乎也受了傷,現在也跟着昏迷不醒了。
董遲給他彙報了一遍,確定了派出去的左一找到了,但身受重傷,另外一個侍衛則是已經身亡了。
夏侯策發了狠,讓董遲若是找不到人就提頭來見。
“王爺,現在最重要是審問清楚纔是,那些黑衣人應該最清楚是怎麼回事!”
“走,去審問他們!”
夏侯策起身去審問那些黑衣人,不多時便確定了當時的情形,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柳心荷安排的,人也是夏侯康找到的,只是當時的情形讓他更加確定,事情似乎跟蕭清城有關。
確定了那些人說的方位之後,夏侯策便不管別的,起身跨上馬躍入林子裡,帶着人尋找過去。
從野人溝蕭清城消失的地方尋去,花費些許功夫,馬蹄印一段時間還可尋找,過了一會竟不可尋。
“去前面分開尋找,有任何蛛絲馬跡全都報來!”夏侯策吩咐一聲,擡頭看向天空,西斜的陽光灼灼地灑滿人間,他脣瓣發乾,目中焦灼,彷彿又烈火焚心。
——
此刻,太陽已經從正中偏斜向西了。
宋依依跟蕭清城二人此刻卻沒有那些煩憂,在這山腳下的廢舊院落中呆着。
宋依依拿瓦罐燒了點兒開水,摘了點兒野菊花放進去煮了煮出來,分了點兒給蕭清城喝。
“依依,坐下吧,別忙了,你也不必太着急——”
蕭清城好整以暇地說道,半靠在那兒看向她。
宋依依蹙眉道:“怎麼能不急呢,估計現在那些人也是不可能找過來了,我看這邊出去說不定能夠找到地方回去——”
蕭清城聞言嘆了口氣,俊美的臉龐上顯出幾分委屈:“莫非依依就那麼討厭跟我在一起麼?你若是出去,我遇到他們,便是死路一條了。”
宋依依見他一副你就是想我去死的樣子,頓時太陽穴直跳,無奈地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便是這個意思吧?明明你之前說了不會怪罪我了,現在爲何又不能坐下與我說說話呢?”蕭清城控訴道。
宋依依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我與你有什麼好說的?”
說着,她倒也沒再出去,也是知道現在出去也是無用,既然他們出事,夏侯策那邊肯定會得到消息的,這地方再怎麼難找也該能找到纔是。
“我們有許多事情可以討論。”蕭清城笑吟吟地把手中的瓦罐遞給她,灌了點兒茶喝了,不過是山間泉水,野茶罷了,自然是沒什麼好味道,但卻別有一番滋味。
“我只希望這次的事情之後,你不要再老是纏着我就好。”
蕭清城看向她,目光有些複雜:“宋依依,你真那麼喜歡夏侯策麼?”
宋依依挑眉看去,斂眉道:“喜不喜歡他都是我未婚夫,你就不要多想了。”
“你喜歡不喜歡他,自然不同。”蕭清城伸出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若你喜歡的不是他,我會幫你跟他退婚。你想跟他退婚麼?”
宋依依蹙眉:“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難道還不明白麼?依依,你真的在乎這門親事麼?我聽說你跟夏侯策之間似乎有些糾紛。你一直想要他家的那隻傳兒媳的鐲子,可是夏侯策卻不肯給你。”
宋依依頓時瞳眸微縮,努力收回手,冷聲道:“那又如何,不關你的事!”
他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爲何要生氣呢?”蕭清城的聲音輕柔帶着幾分蠱惑,桃花眼偏在眼前勾挑:“依依,你爲何這麼想要那隻鐲子,只是因爲那鐲子是他家傳兒媳的關係麼?可是,夏侯策爲何不肯給你,是不是代表他根本不夠在乎你?若是我,這些東西你要,便早就給你了!”
宋依依心裡有些煩悶,被他揭穿此事,頗有些惱怒:“那是我跟他的事情,再說,我也不稀罕要你家的鐲子!”
蕭清城輕笑起來,勾脣,“真的是這樣麼,我只知道人在被說中心事的時候,纔會惱羞成怒。”
“你——”宋依依氣得差點跳起來,蕭清城卻又加了一句,“到了現在,何必還瞞着我呢。我對你的來歷心知肚明,依依,你借屍還魂的事情,你以爲怎能瞞得過我麼?什麼仙師,我是不信的。”
宋依依驚得瞳眸放大,這廝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之前就是爲了防止他到處亂說,她纔會編出個這樣仙師的理由來,讓人以爲她的學識都是從仙師那裡學到的,這纔不會讓人過多懷疑。
然而面對此刻的蕭清城,那雙眼睛通透,琉璃般銳利,似乎能夠看穿她一般,讓宋依依有些不堪。
她咬牙,上前一步,怒目而視:“蕭清城,夠了,這種話就不要再胡說八道。借屍還魂,哼,我還說我是仙女下凡的呢,你信嗎?”
“信。”蕭清城卻是輕而易舉地吐出一個字來,擡手喝了口茶,淡淡道:“我信你絕不是從前的宋依依,若是以前那個蠢女人,我也絕不會動心,這點辨別人性格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宋依依握緊雙拳,嗤笑一聲,不動聲色地道:“你憑什麼確定我不是宋依依,別說那些猜測的話,你沒有證據。”
蕭清城笑眯眯地看着她,眉眼微眯,露出幾分狡黠,“這茶不錯,依依,你真不要嚐嚐麼?”
“夠了,蕭清城,我在跟你說正事。”
“說正事也不耽誤喝茶,野菊花清熱去火,倒正合適你此刻消消氣麼。”
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把那瓦罐推到她面前來。
宋依依惱道:“夠了,別耍嘴皮子了!”
蕭清城懶洋洋地半靠在牆邊,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淡淡道:“知道我手上這枚玉扳指從何而來麼?”
宋依依有些訝異,他如何突然說起這個?
那玉扳指雕工精緻,玉色瑩潤,上面雕刻着龍紋,透着皇室氣派。
“不清楚。你這應該是羊脂白玉的,大抵是和田玉吧,瞧着倒是有些年頭。”
“呵呵,依依,你不愧是能做起古玩生意的,就是這點,又讓我如何信你是那個從前不學無術的丫頭?”
宋依依咬牙,卻見他把玉扳指取下,“不過這次你卻是看錯了,這玉卻非是和田玉。這玉扳指,說起來頗有些來歷,原是開國時高祖皇帝那時,天降隕石,其中非金非玉的內藏寶石,色澤絕麗。此玉,便是那隕石中伴生的一塊玉。”
“什麼!”宋依依驚愕地看着他,大驚失色。
這一次,她是真的吃驚了。
“不可能,那塊玉的材質分明是翠色的,裡面是金色,怎麼可能是羊脂玉的樣子。”
蕭清城搖頭,“不,當初並非只有那一塊顏色的啊,其中一塊是那種翠色的寶石,做出的材料其中一對玉佩和鐲子賜給了夏侯家,就是他們家家傳的那對,但其中還有一塊玉,是類似羊脂玉的,取下之後雕成了一塊玉佩和一隻扳指,扳指當時賜給了世宗,也就是我的祖父,後來傳給了我父王,父王又給了我。”
宋依依臉色微變,世宗就是太皇太后的丈夫,也是小皇帝的祖父。
“不可能,從來沒聽說有這件事——”宋依依一時間有些慌亂起來,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蕭清城見她神色有些緊張,把扳指拿出來:“若你不信大可以拿去,這扳指內統一都有雕刻當時的記錄。”
宋依依擡手接了過來,果然仔細看去,這扳指的材質跟羊脂玉還是有所不同,而內部雕刻的紋路日期居然跟夏侯策的鐲子玉佩都是同一個日期,有相似的風格。
“怎麼會——”宋依依深吸口氣,這玉扳指在手中很有些不同,她有感覺他並沒有說謊。
蕭清城玩味地道:“這自然是皇室隱秘,當時留存在皇室記錄和欽天監的記載中,對那塊隕石降落時發生的事情都記載得很清楚,當然,這些並非什麼人都能看到的。”
宋依依頓時敏銳地察覺到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之前她也派人想查那隕石的事情,但是卻沒查出來,欽天監似乎也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爲什麼當時這玉的消息沒有記載,還有,你知道那塊隕石的記載?”
“對,我知道,而且那塊隕石的降落頗有些神奇呢。”蕭清城開口,勾起了她的胃口。
“神秘,怎麼說?”宋依依着急地詢問道。
“坐下了,我們慢慢說。”吊起了她的胃口,蕭清城卻又不說了,慢條斯理地喝着茶,慵懶的樣子彷彿這裡是什麼名山之中,十分閒適自然。
宋依依心中焦急,坐下,急道:“你快說清楚!”
蕭清城挑眉道:“這事是皇室的隱秘,我爲何一定要告訴你呢。我倒奇怪,爲何你對那隕石的事情如此關注,這也未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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